第84章 人极玺出（2/2）

山魈残魂的煞心突然炸开，黑红色的汁液在殿里凝成个巨大的鬼面，鬼面的眼睛里浮出无数战争的画面：“虚伪！”它的吼声震得窗棂粉碎，“你们护脉人嘴上说共生，却在秦岭埋了三千米的排污管，在洞庭湖围了万亩的私人鱼塘！这就是你说的万物共生？”鬼面突然往陆寻脸上扑，“今天我就让你亲眼看看，你们亲手种下的恶果！”

陆寻没有躲，任由鬼面撞进眉心。九星纹突然剧烈旋转，三枚玺印的气脉顺着血管往四肢百骸冲，他看见的不是战争，是更刺骨的画面：敦煌的壁画正在褪色，不是因为风化，是附近化工厂的废气；长江的白鲟消失那天，正好有艘挖沙船在产卵场作业；可可西里的藏羚羊躲过了偷猎者，却没躲过旅游区的噪音污染……这些画面像无数根针，扎得他五脏六腑都在疼。

“这才是真正的龙脉天劫。”陆寻的声音带着颤抖，却异常坚定，他突然举起三枚玺印，“但你忘了，人能破坏，就能修补。”他往殿外走，护脉刀在阳光下闪着三色光，“珠峰的地脉断了，我们就去接；洞庭湖的湿地没了，我们就去种；化工厂的废气，总得有人逼着它停下来。”

王胖子突然发现陆寻的头发白了三根，根对应颗玺印。他刚要开口，就被林婉儿按住肩膀——她的听石符正在播放段音频，是巫十三的声音，苍老却有力：“龙契觉醒时，护脉人会分担地脉的痛苦，白发越多，越能理解万物共生的分量。”

苏晴的玉碟突然发出急促的警报，珠峰的地脉节点正在加速崩溃，屏幕上的倒计时只剩下十一个时辰：“寻哥！我们得马上出发！”她突然从背包里翻出张机票，“是法门寺的老僧安排的，军用直升机在终南山脚等着，能赶在天亮前到拉萨。”

陆寻最后看了眼重阳宫的祭坛，旋涡里的龙脉图已经变得清晰，那些断裂的地脉正在缓慢连接。山魈残魂的黑影蜷缩在角落，发出不甘的嘶吼，但它的煞气正在被三枚玺印的光芒净化，像冰雪遇骄阳：“你输的不是力量，是不懂人。”他转身往殿外走，“人会犯错，但也会改错，这才是万物共生的真意。”

直升机升空时，陆寻望着脚下的黄土高原。三枚玺印在怀里发出柔和的光芒，体内的九星纹与地脉气数同频共振，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无数双眼睛正在看着自己——是历代护脉人，是守陵巫主，是所有在这片土地上繁衍生息的灵魂。

王胖子突然指着舷窗外，珠峰的方向正亮起道红光，像根巨大的狼烟：“奶奶的！那孙子还没死心！”

陆寻握紧护脉刀，刀身映出的地脉图里，珠峰的气脉紊乱处浮出个熟悉的纹路——与玄冰蛟内丹里的蚀灵蛊完全吻合，只是规模扩大了百倍：“是山魈残魂的本体，它直藏在珠峰的地脉里。”他突然想起巫十三的话，守陵人和护脉人总得有个站到最后，“看来最后战，要在世界之巅打响了。”

林婉儿的听石符轻轻颤动，符面映出的地脉记忆里，珠峰的地脉深处藏着块巨大的陨铁，陨铁上的纹路与三枚玺印组成的“卍”字完全吻合——是三玺合璧的最终阵眼。陨铁周围的冰层里冻着无数具尸体，都是穿着古代服饰的身影，手里的工具还保持着修补地脉的姿势：“是上古护脉人的遗骸。”她突然往陆寻手里塞了块润海玉，“他们的英魂在等我们，用三玺合璧的力量唤醒陨铁，就能稳住天劫。”

直升机穿过云层时，陆寻突然感觉掌心的三枚玺印开始发烫。“万物共生”“定岳安山”“镇海龙渊”三行字同时亮起，在空中组成个巨大的光球，光球里浮出地球的虚影，虚影上的华夏版图正在发出金光，与世界各国的龙脉气脉产生微弱的共鸣：“原来不止华夏。”他突然笑了，“万物共生，从来不是说给自己听的。”

王胖子正往嘴里塞压缩饼干，饼干渣掉在陆寻的背包上，突然长出棵小绿芽。芽尖顶着的露珠里，他看见自己老了的样子，正坐在珠峰大本营的帐篷里，给群年轻人讲今天的故事：“奶奶的！胖爷这是要成传奇了？”

陆寻望着越来越近的雪山，体内的九星纹与三枚玺印的共鸣越来越强。他知道，十二个时辰后的珠峰之巅，不仅是龙脉天劫的终点，或许也是人类与自然达成真正和解的起点。护脉人的路从来没有尽头，但只要手里的玺印还在发烫，脚下的土地就永远值得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