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9章 快来人啊!(1/2)
就在这喧闹温馨的氛围达到顶峰时,一个身影急匆匆地从外面跑进了食堂,是负责看守牢房的民兵李满仓。
他跑到胡力和周卫国这桌,喘着粗气,脸上带着几分兴奋。
“小力!村长!好消息!那个刘蔫巴扛不住了!正在牢房里哭爹喊娘地嚷嚷呢,说他要交代!”
“表示啥都说!只求别再让他待在那‘小单间’里了,他快要疯了!”
胡力正夹了一筷子嫩黄的炒鸡蛋,小心地喂给小丫吃,听到李满仓的报告,嘴角不由微微翘起,露出一丝了然的笑意。
他放下筷子,拿起手帕擦了擦小丫的嘴角,这才不紧不慢道。
“呵呵...这病秧子能扛两天多,倒是有点出乎我的预料,不过,也在情理之中。”
“那…钱寡妇呢?她什么反应?”
李满仓嘿嘿一笑,露出一口黄牙。
“那老婆子,一开始听她儿子要撂挑子,还在那儿又哭又闹,骂她儿子是软骨头、不孝子哩!”
“可闹腾了没一会儿,她自己个儿也受不了啦!松口了,说配合咱们也行,但有个条件!”
周卫国来了兴趣,放下酒碗。
“她还提条件?啥条件?”
“钱寡妇说,只要先把她从那个鬼单间里放出来就行,哪怕把她关牛圈里或者扔猪窝里都行!她是真受不了啦!站不直蹲不下的,比杀了她还难受!”
李满仓绘声绘色地描述着。
“噗——”
“哈哈哈!”
食堂里的村民们听到这话,顿时哄堂大笑起来,欢乐的气氛更浓了。
“关牛圈猪窝都行?哈哈哈!她是真让那‘小单间’给拾掇服帖了!”
“该!让她当特务!让她欺负小草!就得这么治她!”
“不过说真的,那‘小单间’确实不是人待的地方!俺以前进去瞅过一眼,待了没两分钟就浑身不得劲!”
“那可不!咱小力当年才多大?脑子咋就那么好使?想出这么阴损…啊不,是这么厉害的法子折腾鬼子!”
“我记得当年多少鬼子,在里面待不了三天就啥都招了!”
有村民赶紧维护胡力。
“哎哎哎!咋说话呢?啥叫阴损?那叫智慧!”
“再说,对付鬼子特务,就得用非常手段!”
“话说回来,咱那‘小单间’,在咱村可是能让夜哭娃立马闭嘴的地方!”
“谁家娃不听话,当娘的就吓唬他‘再哭就给送小单间里去!’,保准好使!”
胡力听着村民们的议论和笑声,只是笑呵呵地不说话,继续和小丫你一口我一口地吃着饭,享受着这温馨又带着点小插曲的除夕。
对他而言,那“小单间”只是无数对敌手段中微不足道的一种罢了。
周卫国笑过之后,想了想对李满仓吩咐道。
“满仓,这样,你带几个人,去把那母子俩提出来,就按钱寡妇说的,关到村后那个闲置的牛棚里去。”
“给他们随便弄点吃的,别饿死就行了,看严实点!”
“等马书记回公社的时候,派人跟着一起把他们押走!这可是重要的敌特分子,得好好审!”
“好嘞!村长!您就瞧好吧!保证看得牢牢的!”
李满仓响亮地应了一声,转身又风风火火地跑了出去。
这个小插曲并没有影响年夜饭的气氛,反而像是给这顿团圆饭增添了一份喜悦的佐料。
众人继续推杯换盏,欢声笑语一直持续到深夜。
没人知道的是,刘蔫巴之所以这么快心理防线就全面崩溃,嗷嗷叫着要交代。
除了那“小单间”非人的折磨之外,还跟李满仓和另外两名看守民兵有着直接的关系。
原来,村里食堂里吃着年夜饭热闹非凡,他们三人肩负着看守要犯的重任,自然不能离岗。
所以,周卫国就特意让人把年夜饭给他们送到了牢房里的看守小屋里。
虽说是在岗位上,但这年夜饭的规格可一点没打折,一大盆油汪汪的红烧肉,半只炖得烂糊的母鸡,一碟子喷香的炒鸡蛋。
还有一大盘猪肉白菜馅的饺子,外加两壶烫得热乎乎的烧刀子。
小屋里,炭盆烧得旺旺的,暖烘烘的。
李满仓和两个兄弟围坐着,浓郁的肉香和酒香瞬间就弥漫开来。
“来!满仓哥,石头兄弟,辛苦了!咱哥仨就在这儿过年了!走一个!”
一个年纪稍轻的民兵端起酒碗,乐呵呵地说道。
“走一个!祝咱桃源村来年风调雨顺,水渠通通顺顺!”
李满仓也端起碗,三人“当”地碰了一下,仰头就是一大口辛辣的烧酒下肚。
“嘶——哈!够劲儿!”
李满仓龇牙咧嘴地哈着酒气,拿起筷子就夹了一大块颤巍巍、肥瘦相间的红烧肉塞进嘴里,一边嚼一边含糊地赞叹。
“嗯!香!真他娘的香!这肉炖得,绝了!”
石头也夹起一块鸡肉,啃得满嘴流油。
“可不是嘛!咱可是托了胡力哥的福了!这年月,能在年三十这么敞开了吃肉喝酒,上哪找去?”
三人推杯换盏,大口吃肉,谈笑风生,说得都是村里未来的规划,水渠修通后的好处,偶尔也骂几句钱寡妇母子黑心肝,气氛热烈又融洽。
他们吃得酣畅淋漓,根本没人去在意“单间里”还关着两个饥寒交迫、备受煎熬的人。
而这浓郁的、毫不掩饰的酒肉香气,却如同最狡猾的毒蛇,丝丝缕缕地飘进了阴暗的单间里,钻进了钱寡妇和刘蔫巴的鼻腔。
刘蔫巴本来就在那站不直、蹲不下、睡不了的“小单间”里被折磨得精神濒临崩溃,身体又冷又饿,体弱多病的他几乎到了极限。
此时闻到这近在咫尺、却遥不可及的酒肉香味,肚子里的馋虫和被剥夺感如同火山般爆发了!
他仿佛能清晰地听到隔壁碗筷碰撞的声音,听到那三人满足的咀嚼和谈笑声…
这对比太强烈,太残酷了!
“肉…酒…我…我要吃…”
刘蔫巴蜷缩在冰冷的角落里,眼睛死死盯着声音和气味传来的方向,口水不受控制地往下流,混合着眼泪和鼻涕。
“娘…我受不了了…真的受不了了…我要出去…我要吃肉…”
他的心理防线在这一刻被这最后一根“稻草”,酒肉的诱惑——彻底压垮了。
什么坚持,什么任务,什么恐惧,在人类最原始的食欲和求生欲面前,变得不堪一击。
他开始用头撞击冰冷的石壁,发出绝望的哭嚎。
“我交代!我什么都交代!放我出去!给我口吃的吧!”
钱寡妇在隔壁,听着儿子崩溃的哭喊,闻着那勾魂摄魄的肉香,心里最后一点侥幸和坚持也土崩瓦解。
她知道,儿子一旦开口,就如同堤坝决口,再也堵不住了。
自己再硬扛下去,除了多受几天这非人的罪,没有任何意义。
与其两个人都烂死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窖里,不如…不如争取换个稍微像人待的地方。
于是,当李满仓酒足饭饱,过来查看情况时,就看到了刘蔫巴彻底崩溃要交代的一幕,以及钱寡妇紧随其后的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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