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对视(2/2)
他们目标很明确,就是自己。
徐应白被护着往后退,闻讯赶来的士兵越来越多。
有一名死士突出重围,刚想朝徐应白的方向过来,长刃就穿透了他的胸膛,又迅速拔出,喷涌的血花溅落在黄沙之上。
付凌疑半张脸都是血,温热濡湿的血液溅到他乌黑的眼眸里面,他在血色中与徐应白对视一眼,眼神落在徐应白脸上的伤口上,胸口重重起伏着,脊背弓起。
徐应白心漏跳了半拍,手指蜷缩了一下。
紧接着,付凌疑一刀割断了另一名死士的脖子,力道大到那脖子断了一半。
死士死不瞑目地倒在地上,血流了一地。
付凌疑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架势十足吓人,四周都是七零八落的尸体,最后一名死士惨叫着被他斩断双手,砸碎腿骨。
付凌疑半跪在地上,面无表情地卸掉了死士的下巴,举起手里的长刀。
“付凌疑,留活口!”徐应白推开孟凡,朝付凌疑道。
长刀瞬间一偏,一半刀刃擦过死士的脖颈,插进坚硬的泥土里面。
暗卫与巡防卫瞬间上前将那名死士给擡走了,另一边李毅和庄恣几乎被这一番动静震傻了,他们看向付凌疑,后者松开刀柄,踉跄着起身朝徐应白过去。
“对不起,”他眼眶充血,嗓音很低,“疼不疼?”
徐应白眼皮狠狠一跳。
孟凡赶紧把这两人全部送回营帐。
玄清子听说出了事,立刻赶到了徐应白处,刚掀开营帐门,就看见付凌疑裸着精壮的上半身站着,背上有两道翻滚狰狞的刀伤。
营帐里血气浓重,军医一个在找金疮药,一个在给徐应白把脉。
徐应白坐在椅子上低声咳嗽,付凌疑捏着他的下巴,焦急地给他脸上的伤口上药。
玄清子:“………”
他一时瞠目结舌,一向口若悬河的人这时候竟也不知要说什么好。
冰凉的药膏擦在脸上徐应白被刺得有点疼,他掰不开付凌疑的手,只能皱着眉头看付凌疑:“别管我……你的伤……”
“小伤不用管……”付凌疑惨白着脸道。
“………”
徐应白无言以对,用手轻拍了一下付凌疑的脑门。
等到再给付凌疑处理伤口,再上药,已经是两刻钟之后的事情了。
而在给付凌疑上药的这半个时辰里,巡防卫经过俘兵处,都能听到惊天动地的惨叫声。
孟凡看着一地碎骨头,对身边的暗卫道:“还不说啊。那就按头儿的说的,继续拆,拆到没骨头为止。”
营帐里面,付凌疑脑袋搁在徐应白的膝盖上,手紧紧抓住徐应白的手。
兰花香气萦绕周围,付凌疑深吸一口气,轻轻咬了一口徐应白的手指,又亲了一下,最后小心地低声问:“你的伤还疼吗?”
这已经是付凌疑第八次问这句话了。
徐应白手指动了动,无奈开口道:“不疼了,你别乱动。”
付凌疑果然不动了,乖巧顺从得很。
军医给他上药,那血肉模糊翻卷的伤口被厚厚的金疮药给覆盖。
魏珩、谢静微和玄清子一言难尽地看着,军医眼观鼻鼻观心,当做看不见。
等到上完药,传话的暗卫进来通报:“那名死士招了,是宁王派他们来的。”
徐应白琥珀色的眼睛一动。
真是等不及了啊。
翌日,玄甲卫与各州府兵兵分三路进军定襄郡,势必要将定襄郡收回来。
大军开拔,徐应白让玄清子与军医给他换了三张药方,堪堪压制住了来势汹汹的病,而后他带着一路兵马东进,不出三日就到了定襄城。
黑云压城,甲光向日。
定襄城城墙高耸,一抹光亮逼人的日光穿透厚厚的云层,落在乌泱泱的士兵身上。
也落在徐应白身上。
他大病未愈,脸色透着一股青白,锋利的眉眼好似利刃出鞘,眼睛底下有一条很浅很淡的伤痕。
他拉紧缰绳,坐下的那匹新骏马发出一声高亢的嘶鸣,身上的银甲熠熠生辉。
宁王魏启明高居城楼之上,一眼就在数万穿着黑甲的兵马中看见了那个鬼魅般穿着纯白银甲的身影。
除却徐应白,万军之中恐怕没人敢在战场这么穿。
一身银甲,与众将不同,几乎是对敌军明晃晃的挑衅,站在那就是一个靶子。
好像再说,有本事,你就来杀。
魏启明儒雅的面容微微抽动,眼神昏暗地盯着那抹人影。
徐应白没有死。
自己该料到的,派去的死士没有一个人活着回来。
魏启明拳头重重砸在城墙上。
“杀!杀!杀!”
玄甲卫震天骇地的喊杀声如海浪一般滚过来!
战鼓声响,旌旗摇晃。
付凌疑在徐应白身后弯弓搭箭,燃着火油的箭尖直指定襄城。
利箭飞出,千军万马越阵而出!
激战由此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