巽风和吹王者归 第407集 暗流涌动(2/2)
塔顿·芊倕?管家认出了我,脸色变得比他的蛇头徽记还青,果然是你!当年没淹死你,倒是留了个祸害!他吹了声口哨,藏在礁石后面的保镖立刻冲了出来,手里的枪对准我们时,枪管上的寒光比海水还冷。
汤米不知何时从麻袋后面钻了出来,抱着块脑袋大的石头就朝一个保镖砸去。虽然没砸中,却把对方吓了一跳,枪托磕在岩壁上,发出的响。星火也跟着凑热闹,窜到一个保镖的脚边,狠狠咬了口他的裤腿,气得那人哇哇叫着跳起来,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抓住他们!管家气急败坏地喊,拐杖往地上顿得更响了。我拽着艾琳往洞里退,墨菲不知从哪摸出把斧头,守在洞口像尊门神,斧刃上还沾着早上劈柴的木屑。麻袋被撞得东倒西歪,麦粒撒了一地,踩在上面滑溜溜的,有个保镖没站稳,摔了个四脚朝天,逗得汤米直笑,笑声在洞里荡开,像串银铃。
往里面退!我拉着艾琳往山洞深处跑,那里有个岔路,是父亲当年挖的逃生通道。石壁上还能看见他用凿子刻的记号,一个歪歪扭扭的船锚,旁边写着——他总说,就算忘了名字,也不能忘了是从哪来的。通道很窄,艾琳的肩膀时不时会蹭到岩壁,她却咬着牙不吭声,只是攥紧我的手,掌心的汗混着麦粒的粉末,滑腻腻的。
通道尽头是片竹林,阳光透过竹叶洒下来,在地上织成张碎金网。我们刚跑出没几步,就听见身后传来枪声,子弹打在竹子上,溅起的木屑像下雨。艾琳忽然停下来,从怀里掏出个油布包往身后一扔——是昨晚剩下的炸药,她总说要留着以备不时之需。
快跑!她拽着我往前冲,刚跑出没几步,身后就传来巨响,震得竹叶簌簌往下掉,像下了场绿雨。汤米抱着星火跑在最前面,小短腿倒腾得飞快,嘴里还喊着:炸得好!炸得好!星火在他怀里探出头,尾巴扫得他脖子痒痒的,却顾不上挠。
我们跑到竹林边缘时,看见号已经泊在前面的海湾里,墨菲的侄子正摇着橹等我们。那小伙子的胳膊上缠着绷带,是去年被雷肯别的人用枪托砸的,此刻却笑得露出两颗虎牙,像只得意的小海狮。跳上船时,艾琳的脚踝终于撑不住了,踉跄着倒在我怀里,她的额头抵着我的下巴,呼吸带着甘草和麦粒混合的清香,像阵温柔的风。
没事吧?我扶着她坐下,指尖刚碰到她的脚踝,就感觉那里肿得像个发面馒头。她摇摇头,忽然笑了,眼角的伤疤在阳光下弯成道桥:你看,我们又赢了。阳光照在她脸上,汗珠亮得像珍珠,嘴角还沾着点麦壳,像颗不小心粘上去的星星。
号驶离海湾时,我回头望了眼那片竹林。爆炸声还在隐隐传来,像闷雷滚过海面,管家他们肯定在跳脚咒骂。但至少,我们保住了那些粮食,就像父亲当年想做的那样——他信里说,粮食是土地的孩子,不该被锁起来发霉。
汤米正蹲在船头晒麦粒,把它们摊在粗布上,像铺了层碎金。星火趴在麦粒旁边,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扫着,像在帮忙扇风,却总把麦粒扫到海里,惹得汤米拍它的屁股。艾琳靠在我身边,用父亲留下的钢笔在树皮上画地图,笔尖划过的地方,留下道浅浅的痕,像条正在延伸的路。树皮上还沾着她昨晚熬药的药渣,是晒干的蒲公英,被阳光晒得发黄。
接下来去哪?她抬头问,睫毛上还沾着竹叶的碎屑,像停着片小绿蝶。
我望着远处的海平面,父亲的航海图在心里铺开。下一个标记是望乡岛,那里有座废弃的灯塔,是走私者的中转站,信里说塔尖的灯能照出十里远,像只睁着的眼睛。去望乡岛。我说着,往她手里塞了块刚烤好的麦饼——是用刚抢回来的麦粒做的,还带着点焦糊味,雷肯别的黑珍珠号明天会从那里过。
艾琳的眼睛亮了起来,在树皮上画了个圈,把黑珍珠号三个字圈在里面,像给蛇画了个陷阱:正好,我们去给他们送份大礼。她的指尖在两个字上敲了敲,忽然凑近我耳边,发梢扫过我的耳廓:我藏了罐硝化甘油,是上次从沉船里找到的。她的声音带着点调皮,像个藏了糖的孩子。
海风带着麦香吹过来,混着阳光的味道,格外舒服。船帆被风鼓得满满的,像只展翅的海鸥,带着我们往望乡岛去。我知道,前面的路还很长,像这没有尽头的海,但只要身边有这些热气腾腾的人——会偷偷给猫塞麦饼的汤米,总把危险留给自己的艾琳,连咳嗽都带着海味的墨菲,还有这载着希望的号,再大的风浪,我们都能闯过去。
星火忽然从麦粒堆里抬起头,对着远处的海面叫了一声。顺着它的目光望去,一群海鸥正追着我们的船飞,翅膀在阳光下闪着白亮的光,像撒了把碎银。汤米说,这是海鸥在给我们带路呢,它们知道望乡岛在哪。
艾琳忽然把麦饼掰了一小块,扔给天上的海鸥。一只海鸥俯冲下来,精准地接住麦饼,在我们头顶盘旋了两圈,才跟着同伴往远处飞去。你看,她笑着说,连海鸟都站在我们这边。
我望着那群远去的海鸥,忽然想起父亲信里的最后一句话:海是公平的,它会记住每艘船的名字,也会惩罚所有作恶的人。此刻的海风里,仿佛藏着他的声音,混着麦香和鸥鸣,在号的船帆上轻轻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