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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露(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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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露

刚才还在宴席上惊艳众人的林颂月衣不蔽体地躺在凌乱的床榻之上,钗环散乱,绝望的眼角滑落一滴无声泪珠,正好对上推门而入的众人。

身旁是早已慌乱地穿上里衣的四皇子梁承安。

发生了什么,众人心知肚明,却难以启齿,面露嫌弃的神色。

原来高悬在苍穹的明月跌落泥潭能这么快,如此猝不及防。

“逆子!”皇帝震怒,指向梁承安的手指因愤怒而略带颤抖,最后只得狠狠地甩下来。

见到如此场面,萧贵妃不禁瞪大了双眼。今日她和梁承安的确算计了这么一出,只不过躺在这这里应该是…

萧贵妃的眼神有意无意地撇向沈念慈。

他们算计的是沈念慈呀,虽然沈念慈是皇后的侄女,可她背后的势力是沈大将军。沈家又与永昌侯府结亲,这背后盘根错杂的势力,每一个对于四皇子都是极大的助力。

可如今这人变成了林颂月,一个芝麻绿豆大小官职家的女儿。天差地别,怎能不震惊!

谁知萧贵妃正好和沈念慈对上了眼神,只好慌乱地别开眼神。

胸膛起伏不定,呼吸急促,立刻跪下匍匐在皇帝脚下,声嘶力竭,“陛下,承安定是今晚喝多了才会行如此荒唐之事。”

皇帝一脚将她甩开,怒声呵斥,“你也知道这是荒唐事,这便是你教导的好儿子!”

萧贵妃扯着哭腔,“陛下,承安他…”

“今日是皇后的生辰宴,这个逆子!真是烂泥扶不上墙,伤风败俗!”

“来人!将四皇子囚禁在府里,闭门思过。没有朕的命令不得出门!”皇帝根本不理睬,发完话便转头离去。

囚禁一词,说罚也算是罚,可何时放出来也只是皇帝一句话的事。

沈念慈瞧着这一幕,记忆仿佛被拉回了前世。

也是在这里,凌乱的被褥,审视的目光,脑袋的昏沉,深刻的无助。只不过时间变了,主人公也换了成了别人罢了。

她回想到刚才梁执今说的话似乎是猜到了什么,猛地回头看向他,不可置信的声音从牙缝中挤出,却还是抑制不住的颤抖,“你知道…”

“你知道!原来,你知道!”突然情绪激动的沈念慈打得梁执今一个措手不及。

他瞧着眼前的姑娘骤然红润的眼眶蓄满了泪珠,还有决绝的眼神,总觉得什么东西在离他远去。

他想抓住,却不知道从何处开始。

“姩姩,你怎么了。”太子上前扶住沈念慈,安抚着她颤抖的身躯。

沈念慈不怒反笑,她心里甚至有些可怜林颂月了,原来任何人都是他能够利用出去的棋子。今日若是自己没有同梁岁穗去喝酒,那躺在这里的会不会便是她和他了。

便会同前世一般,清誉尽毁,受尽世人非议指责。然后不得不嫁给他,在哪个院子里了却残生。

“我想回家。”没了笑意的沈念慈只剩下一身疲惫。

酒意渐渐消散,双眼却仍然迷离没有焦距,像是沉迷在一片无尽的灰色之中,只能无力地靠在太子的怀中。

“轩儿,你送姩姩回去吧。今晚定是受了惊吓才会如此。大家都散了吧,散了吧。”皇后娘娘也略显疲惫,吩咐完一切便离开了。

“姩姩,走吧。”

沈念慈沉默着,在太子地搀扶下与梁执今擦肩而过。

望着她离开的背影,他仍然不解她为何情绪突然变得如此激动。

不知为何今晚她看向他的眼神总是带着决离,心中的慌乱不安始终没有停歇,甚至密密麻麻蔓延开来,让他心口酸涩,疼痛难忍。

七日时光转瞬即逝。

沈念慈赶上沈念安的脚步,一脸乖巧地笑容,眼眸澄澈眨巴着,“阿兄,你是去狩猎吗?带我一个吧!”

“你从哪里知晓的。”沈念安正在安抚着今日要用到的马,疑惑地转头。

“这还用打听吗,当今圣上每年的习俗呀。带我去嘛,回来这么久,已经好久不知道骑马疾驰是什么感觉啦。”

沈念慈骗人的话术是张口就来,怕是自己都忘记了前些日子才去马球场回来。

沈念安也不拆穿她,想到她自从从宫宴回来便常常闷闷不乐,出去散散心也是好事。

于是宠溺地摸了摸她的脑袋,笑道:“行,狩猎之事本就是盛京世家贵族都可参加。不过你去了定要注意安全。”

沈念慈敷衍地应和了沈念安一下,便抢过他手中的马匹,自己骑上去离开了。

沈念安哭笑不得,只得自己再去备一匹马,“这丫头,还自己带着一副弓箭去,狩猎场又不是不给你准备。”

话音落下,却根本不见她的踪迹了。

纵马疾驰,耳边是风呼啸声,可她的脑子却格外的清醒冷静。宋时砚昨日便来同她商量了今日之事。

他安排了一批人在猎场外守株待兔,等着行刺之人行动然后将他们一网打尽。而她自己便是要护着太子,不要他独自一人,让他人有机可乘。

一切安排得妥当。

到了猎场,沈念慈很快便在人群之中找到太子。

一群男子正在那里谈笑甚欢,她自然也注意到一旁穿着通体乳白色点缀着蓝色祥云纹路劲装的梁执今,只不过他一言不发,侧靠在角落之中,神色难辨。

“姩姩,你也来了。”太子瞧见沈念慈,上前热情地打着招呼。

“表兄,在边疆我可是狩猎的一把好手,今日定要让表兄开开眼界。”

一群人笑了笑,却并没有嘲讽。毕竟这沈家大姑娘的名声他们早有耳闻,从小在跟随沈大将军边疆长大。骑马狩猎自然是不在话下。

“姩姩!”

沈念慈听见声回头瞧见宋时砚正在朝她走来,眉头一皱,压着声音问道:“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在外面等着哪些人吗?”

“我不放心你。”

“今日狩猎之人众多,要想得手本就艰难。更何况还有我寸步不离地跟着表兄。最重要的是那些证据!我们得将行刺之人抓住,然后从他们口中拿到证据才能彻底将他扳倒。要不然空口指证无凭无据,我们就是被动方。”

“姩姩,我…”宋时砚停顿下来,没有继续说下去。

知道他是担心自己,沈念慈和缓了语气,“我一个人可以的,我带了弓箭,情急之下自保能力还是有的。”

接着又推了推宋时砚,催促着他赶快离开。

“姩姩,怎么了?时砚等会可要同我好好切磋一番,看看今日谁猎到的猎物最多。”太子瞧见了窃窃私语的两人,上前笑道。

“他家中有急事,怕是参加不了此次狩猎了。是吧,时砚?”沈念慈朝宋时砚递着眼色。

“嗯。”宋时砚点了点了,行礼告退道:“下次定和殿下好好切磋一番,这次要失陪了。”

话毕,宋时砚便离开了。

隐秘角落中

梁执今的贴身侍卫白蔹从远处走来,凑到他耳边沉声道:“属下按照殿下的吩咐探查了周围,确实有一批人埋伏在不远处,似乎是有备而来。那今日的行动…可还要继续?”

“继续。”

“殿下?若是继续,无异于自投罗网,定会暴露的。”

白蔹本也只是试探地问一句,却没有想到梁执今还要继续。

“暴露?”他苦笑一声,眼神眺望着远处,目光所及之处正是和太子殿下相谈甚欢的沈念慈。与他人相处时她总是谈笑晏晏,语气和善。

待自己总如同洪水猛兽,想到这他反问白蔹道:“暴露不好吗?”

暴露,何尝不是一种解脱呢?

白蔹低垂着脑袋并不敢回答这个话题。暴露意味这什么,会承担什么后果,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可,殿下不能暴露,他还得活着,得好好地活着。

“殿下,大人那边…”

“放心,你主子做事你还不放心。他们就算抓到那群人也无济于事。他们忠于我,并不是因为我的身份,而是我要做的事情。他们自会咬舌自尽的,不会让他们抓到一丝一毫的把柄。”

转瞬间梁执今又重新变回一副运筹帷幄,胜券在握的模样。

打心底并不在意会发生这么一个小插曲。

“殿下,你既然知道又为何还继续…”

梁执今嗤笑一声,眉眼中的戾气一闪而过,最终转变成笑意,“会遭人怀疑的。”

白蔹不语,梁执今又接着道:“今日之事看来是成不了了,郑家和四皇子勾结贪污的证据便送给太子殿下吧。也算是对他的补偿,希望他还能活得更久一点。”

梁执今说完这一句话便逐步从阴影中走出,落入光亮之中。

一身乳白色劲装与阳光融为一体。

众人皆骑马扬鞭准备就绪,皇帝正值壮年精神劲头十足,率领着一众人,瞥见一旁的沈念慈,笑道:“姩姩,今日让我看看你有没有学到你父亲的一身本领!”

皇帝年轻时也是名征战沙场的好手,只不过这么多年高居帝位,稳定朝堂便花费了他不少的心血。

为了弥补自己无法征战沙场,于是每年都会举报这么一场盛大的狩猎。

纵马疾驰,猎杀猎物,仿佛又回到了青春年华征战沙场,守家卫国的时刻。

沈念慈笑道:“还有阿兄在呢,哪里轮得到民女在陛

皇帝爽朗大笑,“你呀,这性子倒是像你父亲年轻时候,油嘴滑舌不着调。今日老规矩,狩猎最多的人重重有赏,你们可别输给一个小姑娘了!”

众人哄笑…

马蹄踏过地面的声响四处响起,林子里的鸟儿被这阵仗吓得四处逃窜。众人各自为伍或者成群结队进入茂密的林子里去猎取猎物。

还未进入夏日,太阳高悬从林子的逢罅中洒落,已经带上了几分燥热。林子里芳草成茵,微风轻抚,树叶发出沙沙声。

时不时总会有几只受了惊慌的雪白兔子窜来窜去。

这还只是林子的外圈,越往里面,碰上的猎物会变得更加凶狠。

沈念慈微夹马腹,缓缓地催促着马跟上前方太子的步伐。也不凑得很近仍然保持着一段距离,但注意力始终外放探查着周围的情况。

“姩姩,不给表兄露一手。”太子扬着笑意,早就注意到了一直跟在他身后的沈念慈。

“那我可就不客气啦。”沈念慈抽出箭矢,拉弓搭箭,早就注意到草丛中隐藏的猎物。脑袋微撇眼睛微眯,眸中散发出精锐的亮光。

“嗖”的一声,箭离弦上,破开空气的层层阻碍,径直隐没在草丛之中。

沈念慈利落地从马背上跳下来,走近箭矢消失的地方。提起来的正是一直兔子,破腹而中已经没有了气息。

“好箭法!藏在草丛之中都能被你发现,姩姩你这洞察能力当真是厉害,再配上这出神入化的箭法,当真是女中豪杰!”

“表兄,你莫要取笑我。”沈念慈将猎物丢到太子挂在马匹身上用来装猎物的布袋子里,接着道:“太重了,我可不想我的马儿受累。”

太子也只是一笑而过,“走吧,林子外围也只有这些小猎物。要想猎到大的猎物,我们得往里面去。”

“好!”

两人朝着林子里骑去,越往里面,树干越密集,枝叶给人一种遮天蔽日的感觉。只有交错的缝隙才能略微透出些光亮。

渐渐地,沈念慈额间已经出了蒙上一层薄汗。

就在她擦拭额间之时,前方太子的马却如同失控一般突然朝前方奔去。

沈念慈不知所以然,只能瞧见太子疾驰的背影,瞧着他的背影应该不是他自己所为,忽地意识到什么,惊呼道:“表兄,你的马怎么了!”

不容她多想,夹马扬鞭立刻跟了上去。

真是千算万算都没有想到,这人会直接在马上做手脚。

“驾——”

两匹马前后朝林子深处奔去,马蹄声激烈迅猛地响起。

“表兄,快跳下来,别让马继续跑了。定是有人刻意为之,我们已经偏离大部队太远了。”

直觉告诉沈念慈越往林子里面去,越不安全,茂密的林子像是无形之中的深渊巨口,吞噬者侵入者。

太子也意识到了不对劲,这马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引了。虽然跑得飞快,却是有规律的变换着方向,而不是失控乱跑。

意识到这可能是陷阱,他也什么都不顾般弃马朝地面滚下去。

见状沈念慈立刻停下去查看太子的情况。却在她下马的瞬间,她的马匹也如同受惊般朝着太子马匹离去的方向奔去。

沈念慈也顾及不了这么多了,一心去查看太子的情况,“表兄,你没事吧。”

太子眉心紧锁,隐忍不发,只是鬓角被濡湿的发丝和突兀隆起的青筋并不会欺骗于人。

“表兄!”

太子声音有些颤抖,额间渗出密密麻麻的薄汗,缓过气来才指着指

原来是太子从马背上滚落下来的时候,小腿直接撞到了地面上的坚硬嶙峋的石块之上。巨大的冲击力,直接将他的腿给撞断了。

沈念慈将下摆的衣裳掀起,原本白色的里衣已经被鲜血给濡湿。刺眼的鲜红色很快便濡湿一大片,稠厚的鲜血淋漓不尽地弥漫开来。

“得马上找大夫接骨。”沈念慈稳住惊慌,“表兄我背你。”

“姩姩,我们已经在这林子深处,你背我还不知道要耗到什么时候…此事定有蹊跷,有人谋算至此定是奔着取我性命而来的。此地不宜久留!”

太子缓了一口气,面色已经苍白如纸,冷汗如豆珠般滑落,接着道:“等会我无法保证你的安危,你先回营地去搬救兵,不用管我。”

“表兄,我怎能让你一人在此。”

“姩姩,我不能让你同我一起冒险!”由于情绪的激动加上身体剧烈的疼痛,太子眉头紧蹙。

“你如今腿受伤了,若我还丢你一人在此,岂不是正中那人下怀。”

沈念慈不由分说,直接将太子的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之上,硬生生地将他背了起来。

“姩姩…”语气无奈又包含着妥协。

“他们想要害我至亲之人,就得先过这一关。”沈念慈语气郑重得让太子内心都有着半分错愕,终于不再说什么。

两人走得非常踉跄,太子毕竟是个成年男性,体格庞大。

她还没有走几步,便得停下来缓一会。可是太子的小腿又得小心翼翼地安放,沈念慈简直是进退为难。

体力也渐渐开始透支。

身边的草丛却突然传来窜动的声响,沈念慈一开始并不以为然,以为只是野兔子。可忽地寂静的森林里传来一阵低沉的嘶吼声。

草丛窸窸窣窣的动静得更加猛烈,意识到不对劲的沈念慈下意识将太子护在身后。

她都忘记了,每当狩猎之际,放入林子不仅仅只有一些温驯的动物,还会有野兽来增加难度。

他们如今在林子深处,太子身上散发出来的血腥味便是最大的诱捕器。

隐没在草丛中的凶兽逐渐露出身影,一匹浑身黝黑,眼神凶恶的狼正在朝他们步步紧逼。

獠牙微张,粘稠的唾液拉丝,充满光泽的狼毛附在凹凸有致的肌肉之上。四肢修长蓄势待发,低沉嘶哑的声音从它喉中发出用来震慑他们。

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谁才是猎物。

狼是群居生物,定不会单独行动。这也就意味着这附近还有着其它的狼,沈念慈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放进来多少狼用来狩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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