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1/2)
儿时
梁执今忍着浑身灼痛一个人蜷缩在角落里。阴暗潮湿的角落,正好可以看见从窗外透入地牢的光线。
那束光是暖橙色的,温暖明媚,纵然隔着一定距离他也能感受到它的温暖。
这缕光亮让他回想到了儿时。
自他记事起,他便待在阴暗潮湿的地牢里。
一个幼童意识初开,懵懂无知的时候,身边却常常是皮开肉绽血肉模糊的囚犯。那时他以为他同他们一般也是这里的囚犯。
只不过他与他们不同,他不用受刑罚的逼问。只需要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活下去。
牢狱囚禁的都是穷凶极恶之徒,在他记事起便被遗弃在哪里。虎口争食,羸弱瘦小的他从来没有吃饱过。
还记得有一次,有一个人死在地牢里。那些人逼迫他吃死人肉。刺鼻难闻腐肉血淋淋的,血腥味充斥着鼻腔。
他死咬着牙关,那些人便将他的脑袋压在腐肉上面。直到口中流出的血已经不知是他的还是死人的。
经过这一遭后,这些人反而不爱以折磨他为乐了。自此也算过了一段平静安宁的日子。
那段时日,他最爱的便是一个人躲在角落里。看着从窗外透入的光亮,暖洋洋的,似乎是他唯一的希冀。
他盼望着总有一日能够出去,不用再蜷缩在阴暗的角落里,见识真正的阳光。
能够不像如今这般,像一只阴沟里的蟑螂,只能在潮湿黑暗中窥探。
直到,有一个人来了。
所到之处,处处俯首行礼,跟在那人身边的随从唤他一声少爷。他不懂少爷是什么意思,更不知道那人是谁。
他只知道他能出去了,以为自己终于能够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却未曾想到致暗的岁月由此展开。
随从说那人是永昌侯,是同当今陛下一起建立伟业的功臣,而且还是他父亲。他也不算第一次听到父亲这个称呼。
在地牢里常常能听到别人议论自己是个无父无母的野种。遗弃在哪里不好居然遗弃到地牢,想来是厌恶这个孩子至极才会如此。
如今他听到父亲这个称呼,他以为他便有了所谓的家。不会再被人遗弃在阴冷潮湿的黑暗之中。
以前为何会被遗弃,他想他不该追究去破坏来之不易的安宁。
不过他与他生得并不相似。永昌侯生得一副严肃方正的长相,而他的更多的是女子的精致昳丽。
随从只道他生得像她母亲,还说她母亲是永昌侯的挚爱。
挚爱,当时年幼的他并不太懂,只当是个替代词罢了。想到能够见到自己的母亲便什么都无所谓了。
当他到侯府时,却见到另外一副父慈子孝,阖家幸福美好的场景。
原来他母亲早就因生他难产而死,他的父亲怨恨他这个儿子夺走了他的妻子,一怒之下直接丢弃了他。
可他却不信,听说他父亲在他母亲才离世一月便又娶了续弦。他觉得荒谬,即是挚爱,心里又岂会容下他人。
更何况,永昌侯不让他唤他父亲,只能唤作大人。
他也不愿唤他父亲,如此自然两全其美。
于是永昌侯府多了一个跟在侯爷身边的小跟班,原来永昌侯根本没有打算公开他的身。份。小跟班不爱讲话,性子孤僻,常常被府里的孩子欺负。
他也不怨,本以为便就这样度过一辈子。
直到永昌侯便开始没日没夜的训练他。凡事都要做到极致,礼艺书术,任何一项都不允许有任何偏差。
别人这个年纪都是依偎在父母怀中撒娇的年纪,他却开始同野兽搏斗。
永昌侯最爱的便是将他和一匹饿了几天的狼关在一起。一开始他常常被咬的浑身血肉模糊,永昌侯便当着他的面一箭射死马匹狼。
没等他好透,又开始,日复一日,他身手变得非同一般。群狼都不是他的对手。
也是因为如此,他尝试逃离这个地方。可因此他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直接被暗卫打折了右臂。
好在他逃离出来了,开始了漫长的流浪。
走了很久很久,他也不知道在哪里,衣衫褴褛破旧,蓬头垢面。
那时正值冬日,寒风簌簌,肆无忌惮地剐蹭着他的身体,冻得他瑟瑟发抖蜷缩成一团,更是饿得头晕眼花。
他只能一个人缩瑟在街头角落里,默默地瞧着一旁小乞丐们乞讨的模样。
他学着他们的样子匍匐在地面上,枯燥的头发蓬蓬地遮盖着他大片面容,不见悲喜。打折的手臂耷拉下来,已经畸形的骨头突起。
转眸间,瞧见有一个长得同粉雕玉琢的瓷娃娃一般的小女娃。身上披着狐裘做的披风,将整个人都是包裹起来,像个小棉团球子,可爱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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