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起（1/2）
缘起
入夜，万丈苍穹之上星光点缀其中，让整个苍穹熠熠闪烁，弯月如钩静静地挂在远处的树梢上。
静静地瞩目着树下的两人。
沈念慈一袭杏色的烟柳云纱裙，如同用静谧的月色交织而成。她握着他手，两人指腹处的暖意相互流淌传递着。
那句话问后，两人都陷入沉默当中。
眼泪在她的眼眶中打转，越聚越多，逐渐蓄成一汪清泉。悄无声息地落下，顺着脸颊流淌下来。
梁执今被这一句话怔住。
在他见到苏漾时，苏漾便同他说了，他已经将一切真相告知了沈念慈。他心中是窃喜万分的，想着阿慈总要知道自己的苦衷了，也做好了一切准备。
可是当看见她这般模样在自己面前时，他宁愿她不知道。
粗粝的手掌抚上她的面颊，轻柔地替她擦拭掉滚烫的泪珠。苦涩地笑容掩盖住内心的慌乱，轻声回应道：“不疼，一点都不疼。”
“你撒谎…”
她有些埋怨地昂起脑袋对上他的眼眸，红润的眼眶还有着源源不断的泪珠滴落下来。不知不觉之间梁执今的眼尾也泛起红晕。
他无奈地笑了笑，知道眼前之人不好应付，于是用着耍无奈的语气道：“骗你干什么，这个时候我就算是只有一分的痛也要说成十分让你在意。”
“油嘴滑舌。”
见她情绪明显好转了许多，两人沉重的心情也到了安抚。梁执今轻柔地牵起她的手，拉着她朝前走去，“好啦，今日怎么跟个委屈包一样。”
沈念慈报复地用手指掐了一下梁执今的指腹。却又有一些庆幸自己还能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和柔软。
走了一阵子的路，周围的建筑都变得空旷起来。原本零星还有几个百姓们居住院落，可如今她只能瞧见不远处似乎有一个大宅子。
大宅子与漆黑的苍穹融为一片，而且宅子内还没有灯火点燃，像是长久无人问津的模样。
可是沈念慈越走越近，她心口涌现一道莫名的熟悉感。总觉得这里的一切似曾相识，似乎自己曾经来这里居住过。
嘉平关，她小时候同父亲来过这里。
梁执今也未说话，只是提前上前一步帮她推开漆黑的木门。她凑近才注意到，这木门上门一层黑色的东西，像是被大火焚烧过的痕迹。
大门被推开，门板传来嘎吱响的声音，格外的刺耳。可大宅内的陈设映入眼帘的时刻，她一时间已经听不见任何吵闹动静。
里面的房间有些坍塌成废墟，杂草丛生，一派狼藉的景象。可这一切落入沈念慈眼中仿佛活过来一般，她想起这里的一草一木甚至还有些淘气的随从。
她记得这里，她的确来过这里。
当年还在她小时候，父亲来嘉平关拜访老友，她也跟随着父亲一同来到这里。
那时正值冬日，大雪封城，她和父亲只好留在嘉平关过年。也是在这里她遇上了一个浑身是伤的小男孩，她将他救了回来，让他留在自己身边，见他不喜说话还老是捉弄他叫他小哑巴。
那个小哑巴却在除夕夜当天，命丧火海尸骨无存。
因为此事，她自责了一辈子。
回想到这段往事，她愣了一下，还有一些伤怀道：“你怎么知道这里，你带我来这里又是为何？”
梁执今眉宇间闪烁着暖洋洋的笑意，却只字不言。
这个模样，沈念慈回想到了那个小哑巴。总是爱跟在她身后，她怨怼他不讲话他便傻呵呵地笑着。她有时候气恼了骂他小哑巴，他才勉为其难挤出几句话来。
“你是小哑巴…”
沈念慈似乎是有一些不敢相信，因为小哑巴明明没有逃出来。而且他逃出来为何不来找自己呢，这一切都说不通呀。
梁执今知道她心中疑惑，解释道：“永昌侯用你的性命相要挟，若是我不回去，他便要杀了你。回去之后为了以防万一，便给我服下了附骨之蛊，也方便掌控我。”
“所以…你就是我在街头救回来的那个小哑巴。那个时候，你是自己逃出来了？怪不得，怪不得你那个时候便是全身的伤，若我那个时候将你护好，你是不是就不会再承受那些！”
眨眼间，她的眼眶又再次变得红红的，紧紧地抿着唇瓣，竭力不让自己哭出来。
她总是觉得自己愧对那个小男孩，却没有想过自己是哪个小男孩一辈子的救赎。
“傻子，这怎么怪你呢，若是没有你我早就死在了那个冬日。还记得你带我走的时候，天空突然飘下了雪花，入目便是一抹白色。而那时你便是我那时见过最亮眼的颜色，如同游戏人间的精灵一般美好纯洁。糖冬瓜，也很甜。”
明明是甜蜜的话语，两人都觉得心口苦涩，总觉得空落落的。
他牵着她走入园子里，她在一片废墟当中看见了一排梨花树。现在不是梨花盛放的季节，只有一簇簇绿油油的枝叶。
若是到了春日，这里一定很美。
“我知道你喜爱梨花树，这片院落荒芜下来我便将它买了下来。每过一年我便种一棵梨花树，如今回来一看没想到已经过了那么多年了。”
他有一些自嘲地笑了笑。
沈念慈驻足在梨花树下，她站的位置地势较高，也能同梁执今平视。月光倾泻下来，倒映入她的眼眸当中，目光灼烈地望向前方之人。
“梁执今，你相信前世今生吗？”
他听到这话，下意识收紧了手腕，神情复杂滴看着她，隐藏在衣袖处的指节已经有一些发白，喉咙发涩，艰难地开口道：“苏漾同我说过，前世我待你很不好。”
沈念慈有一刹那的意外，他原本以为他并不知晓。却没有想到苏漾这么快就同他说了所有，似乎还说了挺多的。
“对啊，你待我很不好。前世你明明心仪林颂月还要娶我，你还诬陷我父兄通敌，害得我沈家满门被斩首示众。”
他本眼神空洞无光，如同失神一般怔在原地，却在听完沈念慈的话后极力反驳道：“我怎么可能会心仪林颂月，她也是永昌侯的人。而且我怎么可能会诬陷你父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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