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1/2)
南疆
“想死吗?”轻蔑的语气从桑晚鼻腔中发出,带着她独有的不屑高傲的声调。
她今日身穿一身简单的白色素衣,发髻处别着一朵白色的绢花。原本漂亮妩媚的狐貍眼睛看起来肿肿的,应当是哭过。
她面无表情地瞧着眼前的人,面前的梁执今又瞎又聋,现在连触觉都没有了,她在他面前如何他都没有反应。
心里埋着怨气夺过他手中的碎瓷片,可梁执今依旧反复重复着刚才的动作。
桑晚阴沉着脸色,仿佛是想到了某人,眉眼之间渐渐泛起浓郁的哀伤,眼尾是晕不开的薄红,“若不是为了那个傻子,我才不会如此多此一举救你的性命。”
她骄傲地昂起脑袋眼泪却依旧夺眶而出,无奈之下她只好用衣袖擦拭干净,这才逐渐收敛住自己的神情。
只是乌黑的睫毛上依旧挂着细碎的泪珠。
她的注意力重新放在眼前之人身上,借着从腰间取下一把短刀,短刀刀柄处是上好的小羊皮,韧劲十足。上面还镶嵌着晶莹剔透的火曜石,这宝石极难寻得,戴在身上有着驱邪避寒的功效。
特别适合体质阴寒的女子将养身体。
而且这种宝石踪迹罕见,还是成色如此好如此大的,就算是大梁皇帝都不见得有这般好的火曜石。
桑晚将梁执今的手腕握住,短刀透着亮光,紧接着划伤他的手腕。她又一刀划在自己手腕处,鲜血源源不断涌出,反观梁执今却只有点滴紫黑色的鲜血。
两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刺鼻的血腥味逐渐冲淡屋子里的药味。
她将自己手腕处的鲜血抹在梁执今手腕处,没过多久,梁执今白皙得几乎病态的手腕处有着明显的隆起在浮动,它们的目的地似乎正是他手腕处的鲜血。
那些蛊虫对于桑晚的鲜血格外的躁动,仿佛是这世界上最清冽的甘泉。
皮肤下传来细细碎碎的声响,在他们即将涌出来之际,桑晚立刻将自己手腕处的伤口正对上梁执今的伤口。
伤口两相交接碰撞。
前头的蛊虫像是发现了新大陆,哪一处的鲜血甘甜清冽,同往日遇上的都要不同。
哪些蛊虫根本抵挡不住诱惑,飞速地朝桑晚的手臂钻去。
钻心刺骨的疼痛从手腕处密密麻麻地传开,可桑晚仅仅眉心微蹙。静静地感受到自己手臂处点点滴滴的涌动感,她的面色逐渐变得有些苍白,唇瓣上的血色也渐渐丢失。
附骨之蛊是南疆秘术,在整个南疆会的人屈指可数,更何况此秘术只有皇室中人可以掌握。难道有人暗中勾结了大梁的人,此事在桑晚心中掀起波澜。
她必须修书一封回去,此事事情越来越严重了。
等过了一阵子,梁执今的手臂逐渐失去声响,她才缓缓地收回自己的手腕。紧接着她用手擦拭掉他手腕处的血迹。
渐渐的,他自己的鲜血渗了出来,颜色也重新变成了鲜红色。她这才松了一口气,她还怕自己体质阴寒,救不了这人。
桑晚呼吸逐渐变得急促起来,她的身子越来越躁动。她无奈地笑了笑,笑容带着辛酸苦涩,身子里郁积的蛊虫似乎太多了,果然还是高估了自己。
很快,梁执今在睁眼眨眼之间,逐渐能看点稀碎的光亮,他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加快了眨眼的频率。
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道:“照顾好姩姩。”
桑晚见他快要恢复,直接用手劈向他的肩膀,见他重新陷入昏迷,便颤颤巍巍地稳着身形离开了。
等梁执今恢复了意识,他下意识从床榻上起身,他突然发现自己似乎能感受到周遭的东西。
这种感觉让他有一种熟悉的陌生感,整个人都陷入了迷茫当中。
他眉心紧蹙,俊朗的容颜皱成一团,等他在睁眼之际。他忽然瞧见沈念慈正端着汤药进来,她看见她瞧见地上一片狼藉时的惊慌失措,手中的药碗“砰”的一声落地。
这一切一切如同梦境一般,他能够再一次亲眼日思夜想之人,看见她灵动的神情。心口蔓延一阵苦涩感,他突然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紧接着,他瞧见她大步到他面前,见他还好端端的这才松了一口气。
梁执今下意识将袖口收紧,不想被她发现了自己的伤口。手臂处的疼痛感无时无刻刺激着他的脑袋,无声地告诉他,他的蛊毒好像解了。
他又看见她苦恼地看着地上褐色的药汁,无奈地叹气道:“又得麻烦春生熬一碗了。”
春生?那个人还一直跟着阿慈?当初让他跟着阿慈只为了保护她。如今又不需要了,还死皮赖脸地跟着他们来到这里,如今还赖在阿慈身边。
他心里暗暗咒骂,当真是可恶!
见沈念慈刚准备离开,梁执今明显慌了神,生涩地张口喊道:“阿慈!”
听到动静,沈念慈有一些意外,他虽然是能讲话,可这一段时间他总是沉默寡言。她知道他心里不好受,可问题是他如今什么都感知不到,如何知道自己来的。
她紧张地转身看向那人,只见他目光炯炯地回望着自己,眉眼之间笑意湛湛。一如当初初遇他时,他也是这般含情脉脉地瞧着自己,如今瞧着总是有一些恍惚。
她试探般轻声唤道:“梁执今?”
没听见回应,却看见他起身朝自己缓缓走来,房间的门槛他也知道跨开,一种不切实际的想法在她心中呼之欲出。
唇瓣在轻微地颤抖,她不敢轻易吐出那句话。
直到他走到她面前柔声道:“阿慈,我身上的跗骨之蛊好像已经被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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