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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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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

三日之后

太子梁文轩临危受命登基,历史上将那天晚上的动乱命名为永昌之乱。新帝以铁血手段在三日内清理了数不尽的永昌侯党羽,一时间满朝文武胆战心惊,生怕同永昌侯牵扯到关系。

原本如同伟岸形象的永昌侯如同过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

沈府,沈念慈房中

才几日的光景,沈念慈明显消瘦了许多,床榻之上是依旧昏迷不醒的梁执今,眉眼之间平静柔和。

太医说那一箭离他心脉极近,即使没有射中也重创了他的心脉,再加上瘀血郁结于心,他自己自愿沉沦于黑暗之中,能不能醒来都是未知数。

为什么自愿沉沦?

沈念慈伸手替他拂开额间的碎发,是因为永昌侯说他不配茍活在这个世上吗。她心里埋怨这人当真是执拗的傻子,这种人说的话也放在心上。

可终究是一句话也没有讲出声来,垂眸默默地望着他。

紫堇匆忙赶来,“姑娘,出大事了!大事了!”

听到紫堇惊乱的嚷嚷,沈念慈眉心紧蹙,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这段时日就没有什么好消息,紫堇又这般,她问道:“发生了何事,如此惊慌?”

紫堇支支吾吾半天,眼神闪躲,她越是这般沈念慈越是心急如焚,“发生了何事,快说,别磨磨唧唧了,如今还有什么承受不了的。”

“姑娘,宋…宋将军战死嘉平关…”

一时间,主仆两人同时红了眼眶,沈念慈的眼眶逐渐猩红,喉咙里咕哝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紧咬着牙关不愿相信紫堇所说的一切。

“姑娘,宋将军的尸体…已经被运回来了。若是你现在去宋府,没准还能再见他最后一面。”

紫堇话音刚落下,沈念慈便凌乱着步伐跑了出去。她感受到血液中发疯的焦急,她不敢相信,在她记忆里那边鲜活明媚的少年郎如今已经离他们而去。

她更不愿意相信紫堇说的话,他必须亲眼见到。

宋府

悲戚的哭泣声从院落里传来,宋夫人依靠在宋太师怀中,眼睛早已经哭得红肿。而院落中间正停着一个简单的棺椁,棺椁里躺着的正是宋时砚。

应当是被人整理过遗体,面容除去灰白干净得一尘不染。可他身上的盔甲上却是明晃晃的窟窿,一个接着一个刺穿了他整个身体,连盔甲都只能看出原本大概的模样。

光是这件盔甲便可以想象到他是如何死的,万千穿心,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地方是好的。

沈念慈远远地便看见了停在中间的棺椁,只觉得腿如灌铅,寸步难行。

强行忍住眼眶中的泪珠,她踉踉跄跄上前,心里依旧不肯相信地望了过去,最终只能瞪这眼睛在哪里发怔。

一旁护送棺椁回来的将士,垂眸不看直视宋时砚的父母,道:“大魏攻城,宋将军领着残余的人马驻守嘉平关。为了不让大魏攻破,宋将军即使负伤也要上阵,最终战死在城门口,用身躯抵挡住大魏铁骑,替援军争取了最后的时间。”

宋太师心中悲痛,却也只能忍着,“我儿为国捐躯,是他心之所向命之所托。从他穿上盔甲的那一日起,他的命便不再属于他自己了。”

“太师大义,在下佩服。在下还有要事在身,太师请节哀顺变。”

“走吧走吧…”

宋太师支走其他人,这才注意到一直躲在暗处的沈念慈,“姩姩,你是来送时砚最后一面的吗,死人难看别吓着你了。”

“伯父,伯母…”

沈念慈上前瞧见安静地躺在棺椁里的宋时砚,一时间有种恍若梦中的感觉。她不敢相信这一切,更不愿相信这一切。

那个鲜衣怒马的少年郎,本该翺翔于苍穹之上绽放着属于他的光彩。如今却只能悄无声息地躺在一小片天地。

她想上前触碰一下他,却又不敢伸出去。

她失声痛哭,一时间满心愧疚,若他们能够早一些抓到永昌侯的把柄,就不至于让宋时砚一个人在嘉平关孤立无援直直战死,“伯父伯母,对不起…”

宋夫人将沈念慈拉入怀中,“好孩子,此事怎么能行怪你呢,在时砚选择走上这一条路的时候,我们便已经做好了这般准备。一国将军,能够战死沙场也算的是死得其所了。”

这时,沈念慈不得不承认,宋时砚战死,为了他的信仰而战死,为了他一生的追求而战死。

可越是承认,她的心就像滴血一般,疼痛难忍。赤裸裸的真相永远是那么的现实,让人难以接受。

一场秋雨一场寒,几场秋雨落下,不知何时已经入冬了。屋外的雪花一团一团的飘落,纷纷扬扬,屋内的油灯闪烁着细微的光亮,透着微弱的光,依稀可见屋内一女子从睡梦中惊醒。

沈念慈每每午夜梦醒,枕头总是会染湿一片。

她习惯地起身,柔顺的乌发说着肩膀垂下,清隽的面容带着几分荒凉感。单薄的里衣定然是冷的可她浑然不觉,只是望着房间发怔,脑袋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窗外的冬风呼啸,睡前便瞧见雪花哗啦啦地落下,她想来明日天一亮定又是白雪皑皑一片了。

她还记得重活一世回来,第一次遇见梁执今,听说那是那年盛京的第一场雪,她还记得她那时怕极了他。

第一次遇见宋时砚也是在冬日,白雪一片配着宫墙的一抹红。那时她还叫嚣这让他背着自己回去,一切的一切恍若昨日光景。

兜兜转转,她已经独自一人看了一场又一场的大雪纷飞。只是物是人非,一切如同镜花水月一场空。

重活这一世,她改变了许多,却发现并非所有事情都可以改变。到最后,阿兄还是战死,宋时砚也战死。

没有了帝王之命庇护的梁执今至今还昏迷不醒。

这些年里,她总是感叹命运无常,却又公平得很。想要得到一切,想要圆满,这世上又岂会又这般好的事情。

“姑娘,这都多少日没见你睡个好觉了。”紫堇从屋外匆忙进来,像是知道沈念慈会惊醒一般。

房门微开,紫堇进来的同时还伴随着一阵寒凉透骨的冬风和几缕雪花。

“这天气冷得厉害,姑娘可别冻着了,可要奴婢多准备几个汤婆子。”

“唉,这山间的小镇不比盛京,冷得厉害,奴婢等会给姑娘多烧些炭火,屋内暖洋洋的,想来姑娘也不会容易做噩梦。”

“老太太寄信过来,说是二姑娘生了个男孩子,过些时日就要满月了,接咱们去吃满月酒呢,姑娘可要去?”

紫堇叽叽喳喳半天,屋内总算是有了几分生机。

最后一句话才让沈念慈有了几分动容,她牵强地笑道:“小妹生了?男孩子,想来苏漾定是开心坏了。”

“是啊,苏小侯爷恨不得昭告全盛京,他家夫人给他生了个大胖小子。这不,请帖都送到这里来了,姑娘这次可要奴婢依着惯例替你回绝了。”

沈念慈视线落在油灯上,微弱的火花一闪一闪的,她摇了摇头,“在这里待了这么多年,也是该出去走走了。小妹生孩子,这么大的事情,我这个做姐姐的总得去瞧瞧。”

“那奴婢留些人手在这里照看梁公子。”

“好。”

翌日

永昌侯之乱,苏漾戴罪立功没有被牵连,而且苏漾的真实身份也没有公布出去。皇帝仁厚,依旧保留着苏府的侯位,让他能够稳妥度过一生。

不过正因为这个虚名,此次的宴席还是有不少达官贵人前来参加。

这些人明面上对着苏漾恭恭敬敬的,可背地里却是不屑的。一副狗眼看人低的模样,毕竟苏漾只是空有个侯爷的名声,并无一官半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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