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类人(1/2)
一类人
京川大学很大,在京川的校区就有两个,他们现在正在逛的就是主校区,古老的树沉睡在路旁,大学生们成群结队的从一栋楼出来,又涌进另一栋楼。
“这是思成楼,这是逸夫楼,他们这个点该换下一节大课了……”
许晏光讲着,沈清时就听,越听越觉得许晏光对京大的熟悉不亚于京大本校生。
沈清时问:“所以为什么这么想来京大?”
被问到的许晏光双手交叠在后脑,仰头看着天:“为什么啊……以前我还可小的时候,我家楼下搬来个老爷爷,姓孟。孟爷爷是京大的教授,退休之后被返聘了一段时间就彻底离开京大了。”
“他搬到我楼下的时候就说自己是京大的教授,总说马上就要回京大教书了,但实际上他愿意陪我玩儿,经常和我聊天,我就很喜欢他。而且我当时觉得在京大真好,不忙,不像我爸我妈,孟爷爷有那么多空陪我。”
“后来才知道,他就是因为记性越来越差才彻底退休的。他早就离开了京大,但还一直觉得自己只是在历谭休周末。”
“他搬来了半年就离开了,听说睡在家里走的,安安静静,谁也不知道,临走前很正常地给他儿子打了个电话,让他给他买回京川的车票——他常这么说,所以孟爷爷的儿子也没当回事。”
许晏光舒了口气,白色的薄雾散在空气里。
少年转过头,对上沈清时的视线:“我想替他回来看看。”
沈清时哽住。
她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理由。
但这种感性的理由放在明明是洒脱的许晏光身上又那么合适,而且她能够完全理解许晏光,如果是她,她或许也会这么做。
有的执念一旦形成,无论大小,无论它尽头是什么,他们都会愿意跑过去。
沈清时和许晏光,他们是一类人。
“其实说来也挺奇怪的,”许晏光忽然开口,“你说孟爷爷走的时候会不会想到,那个住在楼上、一直缠着他叠纸的小孩会因为他而执着地去京大?”
沈清时垂眸微笑:“他现在知道了。”
“啊?”
“喏……人们都是原子组成的,就算离开了,也只是变成另一种形态……总会回来的,然后听到你的话。”
许晏光道:“那什么又算离开呢?”
沈清时摇头:“如果这样说的话,人与人之间就不会有‘离开’了。”
“所以有吗?”
“还是有吧。”
“怎么说?”
“因为人面对分别,总是很难豁达。”
沈清时的话轻轻落下,许晏光沉默,半晌道:“是啊。”
“……但至少他听见了。”沈清时又找补。
“也是,同桌你说的对,他能听见的,”许晏光松了口气,笑着耸耸肩,“她能听见的。”
京大自己的校史馆非常大,平常不开放,也是这次研学才特意打开,有专门负责讲解的相关学姐带着他们整个走了一遍京大校史。
在2006年的教师合照上,许晏光从一群人中给沈清时指了孟爷爷。
孟爷爷没有忘记京大,京大也从未忘记他。
后续他们又参观了科技馆,午餐在京大第二食堂吃,吃完下午还有相关的理科实验和文科讲座。一整天下来也很忙,但很充实,激起不少人对京大——至少是大学生活的向往。
离开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半了,沈清时和许晏光乘校车返回酒店。
许晏光知道沈清时定了酒店的饭,所以两人在电梯里分别。但沈清时独自回房间后并没有吃饭,只躺在床上拿手臂盖住眼睛。
其实她刚才在大巴车上就搜了去阿桑镇的路线,阿桑镇离酒店有些远,打车需要将近四十分钟,而且没通地铁,公交转来转去只会更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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