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1/2）

太阳

理想非常丰满，现实非常骨感。

沈清时看着面前落锁的天台大门，忽然觉得她真傻——医院怎么可能让病房楼的天台大门随时开着？

她看了看许晏光，发现许晏光也懵了。

“那些偶像剧里不都是想去天台就去天台？”

“……所以可能它们才是偶像剧？”

两人在大门面前尬住，这时候已经是十一点多了，再出去也找不到什么好地方，天还冷，最后要是在道边看烟花，反而得不偿失——至少这里还有个大玻璃，透过玻璃依旧能看见外面。

沈清时和许晏光四目相对，最后不知道谁先笑出来，无奈又可笑的笑声在楼顶门廊回荡。

“那就在这里？”许晏光乐得不行，“反正有窗户，好处是还不冷。”

沈清时知道许晏光是在内涵自己，她抿唇笑了笑，道：“那你不会热吧？那可要糟糕。”

许晏光：“……”

少年扯出一个笑，大剌剌坐在了楼梯右侧上：“是是是——说不过沈大学霸。”

他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那个位置离楼侧的玻璃稍微远一点，但安全。

沈清时也坐过去，两个人在楼梯上并排坐着，没有灯，但月光很亮，能让他们看见对方。

楼梯狭窄，两个人并排坐会靠在一起，但冬天的衣服都很厚，靠在一起就靠在一起吧。

沈清时侧过头看着窗外，依旧是一片漂亮温暖的红色星河，她道：“一会儿你会许新年愿望吗？”

少年的声音从身侧响起，那么理所当然的语气，又带着少年意气。

“当然了，我每年都许愿自己能多拿点压岁钱。”

沈清时将目光从窗外挪到许晏光脸上，少年“嘿”的一笑。

“干嘛？我的愿望非常朴实有用好不好？你且等我愿望实现，来年我请你吃饭，包你一学期的紫米面包。”

“噗——那能不能再加牛奶？”

少年“嘁”一声，懒散又大气地摆摆手：“喝，必须是旺仔，普通的都不行。”

沈清时笑得停不下来，等笑够了、笑累了，她才发觉自己很久没有这么开心了。

最近她每天都在医院和家两处往返，生活更是被学习、买饭和照看唐诗填满，沈傅轩不是没有说找个护工，但过年期间实在难找，只能等过了年关再说。

唐诗是病人，沈清时在她面前格外想要显示自己的靠谱和成熟，为的就是不让唐诗担心，但现在在许晏光面前，她又可以松懈下来，做那个仅仅十七岁的沈清时。

楼下病房的电视机正响着春晚声音，似乎是进入了尾声，女主持总结着今年，又欢迎着来年，背景声音喜庆热闹，带着朝气的快乐。

“真好，”她忽然道，“我还以为我会在梦里迎来一七年。”

“那你怎么不给我发消息？”少年噙着笑。

“……嗯？”

“我说，你看，咱俩现在能坐在这儿，都是因为我发消息。如果我不发，咱俩现在是不是就各自进入梦乡了？”

沈清时还来不及开口，少年也没给她继续说话的机会，只继续道：“所以啊同桌，其实你也可以给我发消息。无论什么时候，你找我，我就会来。”

少年带着笑意却笃定的话落下来。

沈清时眸光怔住，她在月色下看着许晏光，少年容貌俊朗，那双明眸里却只有她。

倒映着小小的她，还有环绕她的温柔的笑意。

此时微弱的春晚声音还响着，女主持人开始倒数——

【十——】

“不过没关系，”少年忽然又说，“这只是一种‘我没有来找你的’的假设。”

【六——】

“其实不会发生这种假设的。”

【四——】

“我不会不来找你的。同桌，你只需要做自己就好——”

【一——】

“剩下的，只要你需要我，我就会来找你。”

黑夜，少年的话轻轻落下。

砰——

黑夜又被点燃，烟花升起。

花火炸开，天空瞬间被点燃，半边天空都闪耀着红色，烟雾像云朵，带着细碎的、明亮的火星下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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