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分（1/2）

名分

容凌的心思，举凡是个有心人都能瞧出，然自家爷却一直视而不见，若非之前容凌四处散播她与王爷不实的流言，只怕王爷也不会出手解决她。

毕竟，于自家爷而言，容凌那些小打小闹，还入不了他的眼。

若说从前自家爷还只是对她的胡作非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可算是厌恶上她了。

朱时茂知陆湛不喜听到容凌，然有些事他却不得不说，“方才容姑娘自作主张带了避子药去西苑。”

陆湛狭长上扬的凤眸眼波微转，就在朱时茂以为他会斥责容凌时，陆湛面上又恢复了往日的冷淡疏离，“此事本王已知晓。”

已知晓？

容凌如此越俎代庖，犯了王爷的大忌，竟然只是简单的一句“已知晓？”就了事？

朱时茂眸子转了几转，他有些拿不准，难道说便是林芫那样的的绝代佳人，也不能博得自家爷的半分垂怜？

于是他试探地道：“听闻当时林姑娘并不愿饮避子药，还是容凌着人将药灌进她嘴里。”

话一说完，朱时茂就一直紧盯着自家王爷，然自家王爷却依旧冷漠得好似林姑娘全然与他无关一般，甚至他还捕捉到了一丝若有似无的厌恶。

陆湛长眉似蹙未蹙，唇角噙起一个讥诮的弧度，“所谓的不要名分，果然只是嘴上说说。”

朱时茂听得云里雾里，“爷在说什么名分啊？还是说爷打算给林姑娘什么名分呀？”

冬日的初阳，透过盈窗落在陆湛鸦羽般的睫毛上，在他冷清的面上投下一小片阴影，他薄唇轻启，冷冷地开口：“她一个身份低微的瘦马，能得本王一夕之欢已是幸事，若是再要强求名分，多少有些不识好歹。”

这般冷心冷情的话，却被他说得如此冠冕堂皇，朱时茂望着陆湛清冷不羁的下颌，仿若看见了那年冬至皇宫夜宴。

有京城第一美人国公府家千金郑小姐在皇后娘娘的宫殿里，当着皇后娘娘的面大胆地谈了一曲凤求凰，并在事后红着脸赠与自家爷一只带着女儿香的荷包，却被自家王爷冷着脸直接拒绝说：“郑小姐如此做派，和那些秦楼楚馆的姑娘有和区别？可还有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郑小姐被刺激得不轻，回到国公府就挂上了三尺白绫，也得亏被发现的早，这才没有闹出人命，这事至今已过去两年，郑小姐都还不曾出过国公府的二门。

往日种种与今日之事渐渐在朱时茂脑中重叠，朱时茂有万千话语，却最终只悠悠地叹息一声。

难怪没人要，该！

见陆湛如此绝情，朱时茂怕林芫寒了心，便自作主张挑了五匹江南带回来的苏绣送去西苑，并对林芫道：“林姑娘，王爷知你受了委屈，特地叫老奴给你带了这些布匹，王爷还说，往后遇到这样的事，你不要怕，万事有王爷在。”

林芫皮笑肉不笑地谢过朱总管，待朱总管一走，便就换了一张脸似的。她林芫好歹也是大美人一个，受了如此天大的委屈，竟然几匹布就打发了。

这个陆湛到底是不是个男人？

庄嬷嬷将林芫的不不满看在眼里，开解道：“姑娘，这些料子可是苏绣，这一匹就要十两银子，这五匹合计整整五十两银子，这可是西苑的舞姬一年的月银了。”

“这么说，我还应该多谢王爷咯？”林芫倏然转首，望着那几匹鲜艳的布料，顿时心生一计，“嬷嬷，你来王府这么久，可知道王爷的饮食习惯？”

是夜。

临湖的书房，陆湛坐在书案后的圈椅中，书案最显眼的地方，放着一封信，那是伊兰舟从北漠寄回来的书信。

陆湛用裁纸刀裁开信封，将信纸展开，几步走到九龙吐珠灯架一侧，他的眼神自上而下、自右至左追随着绢花小楷的笔迹，在看到“货已追回，表兄放心”几个大字时，欣慰地勾起了唇角。

“不愧是伊兰舟，分明已被东夷官府扣押的货物，竟还也被她要了回来。”

“表姑娘几时回京？”朱时茂顺着陆湛的话问道。

陆湛看完书信，快速研磨、铺纸写了一封回信，淡淡地答复：“兰舟打算再逗留一个月，待她带去的工匠学会南梁的造船技艺，才一并从东夷回来。”

朱时茂摇了摇头，笑道：“表姑娘一个女儿家，倒是顶得上十个男子汉，伊家女子果然皆不让须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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