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问(1/2)
质问
但他才刚走出几步路,就听到一个更刺耳的声音。
“芫芫,你下次出府,记得同本王说,本王若是得空,便陪你一道去。”
他竟然叫她“芫芫”,还说下回要陪她出府,他不是才在梅花山庄说要将她送去西夏,怎地倏然来了个大转弯,然林芫却不管他到底葫芦里卖什么药,顺杆就爬了上去,林芫指了指自己的鼻尖,佯装惊诧地道:“爷,你说的都是真的吗?你下回真的会陪奴出府?”
朱时茂也是惊诧得微微张嘴,然令他更要惊掉下巴的事情,紧接着又破天荒地上演了。
自家向来冷若冰山的王爷,竟然擡起右手,当着他们几个下人的面,紧紧握住林姑娘细嫩白皙的指尖,盯着她的鼻尖,带着几分责备地关切道:“你看看你,手怎地这般凉?”
这还不算完,接着他竟将林姑娘的手指捧到唇边,轻呼了几口气,“如今,可有好受些?”
朱时茂看了眼手脚僵硬,连笑容都凝固在唇边的林姑娘,又觑了眼一瞬不瞬盯着林姑娘眼睛看的自家王爷,虽则他看着与平常没什么不同,甚至唇角还难得地往上扬起两分,然就是这似笑非笑的表情,叫朱时茂心中打鼓。
上一回他在自家爷脸上见到这个表情,还是在扬州城,面对赵紫嫣的羞辱时。
当朱时茂视线往下扫过湿漉漉的路面时,终于从地面那拖得长长的人影中猜到了些许端倪,忙打配合地扬高了声音,“林姑娘,你今日不打招呼就出门,倒是叫我们爷好等了小半日。”
林芫还怔楞在陆湛的无常中,又听到朱时茂这般奇奇怪怪的话,一时之间也是不知说什么好,只道:“朱总管,我这不是同你......”同你说过的么?
朱时茂觑了一眼地面上原本已前移,听得林芫声音又停驻的影子,顿时也是没好气道:“你什么你,我什么我,你还楞在这里作甚?还不快服侍爷下去歇息!爷昨儿夜里操劳了一夜,今儿夜里你可得将爷侍候好了。”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林芫总觉得朱总管在说到“侍候”两个字时,格外地用力。
不止是林芫察觉出了朱时茂的刻意,便是陆湛也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倏然,他有些意兴阑珊地放掉了林芫的手,转身要往府内走去。
然林芫又怎会放过这般亲近陆湛的好机会,顺手就挽住陆湛还没来得及放下的手臂,微微偏头,往他胸前蹭了蹭,“爷,奴跟你一起走。”
陆湛从不曾同一个女子这般亲近,下意识就要擡手去拍开她,然当他觑见林芫左边肩头那水渍渲出的男子指印,视线又淡扫了一眼地上不曾远去的黑影,当即泄去了手中的力道,软软地摸上了林芫的后脑勺,“好,我们一起走。”
等到王府西侧门的朱漆大门落了锁,转角处的黑影才徐徐地消失在了王府门前的地面上。
“公子,你怎地不等林姑娘了?”四九见康颜落寞地走在雨中,递过来一把雨伞,两人紧挨着往赁的马车走去。
然康颜却一把推开四九,独自沿着寿山后面的清流河毫无头绪地往前走着。
四九发觉了康颜的不不对劲,于是又跟了上去,“公子,你这是怎么了?这样大的雨,你不打伞,仔细得了风寒不能温书。”
康颜依旧闻若未闻,一身白衣,寂寞地走在冷寂的雨夜里。
四九见他油盐不进,只得拿出杀手锏,他将手拢在唇边,对着衣衫尽湿的瘦削背影,高声喊道:“公子,你若是身子淋坏了,明年如何参加春闱,你若是不能参加春闱,你又当如何高中状元,你若是不能高中状元,你又拿什么去娶林姑娘啊?”
一语话毕,谪仙一般的男子,终于是顿了顿步。
他堪堪侧身,任由雨水洗刷着他清俊温润的面庞,他神色落寞地张了张嘴,分明已是气急攻心,却依旧抿出了一丝浅笑,“四九,我想一个人走走,你先回三元巷。”
四九见拗不过他,只能听康颜的话先回去,临走前却将唯一的一把雨伞塞给了康颜,这一回康颜没有拒绝。
清流河,河水蜿蜒,乌篷船穿梭而行,颇有几分江南韵味,康颜回想起了渡月馆内那与瘦西湖相连的小河。
康颜指了一条船,叫船夫漫无目的地在清流河上游荡,他从袖袋中掏出一个荷包,打开荷包,里面装着的是一截红头绳。
他将红绳握在手心,而后又松开,松开又捏紧,正当他再一次松开,欲要将红头绳扔入水中,却这个时候,雨已停歇,岸边传来鞭炮及唢呐声声,他陡然擡眸,迎面撞见新郎官开怀笑着打马从横跨清流河的青石桥上通过,那笑容太过意气风发,也太过刺眼。
康颜捏紧的拳头,轻砸在乌篷船顶上,在晋王府砸出的伤口一碰到硬物,血珠子立时就淌下来,却是叫那红头绳更艳了,撑船的老汉见康颜手掌鲜血直流,也不舍得丢掉那红头绳,抹着胡子连声笑道:“这位公子,是被女子抛弃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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