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1/2）

夫君

“她不是应该在你王府，怎地也跟着来了淮城？”

林芫看了一眼懵楞的太子，又觑了一眼冷着脸没打算解释的陆湛，心中有了几分猜测，只怕晋王还不曾同太子提起她的事。

对此林芫十分懊恼，陆湛这是甚么意思？

难不成他依然打算将她送去东宫做侍妾？

在南梁的贵人之间，妾室尚且可以随意赠送，更何况是她这般无名无分的奴婢了。

林芫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心也跟着凉了半截。

她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于是她决定先发制人。

“夫君。”林芫步到陆湛身侧，她伸手去抓陆湛的手，在陆湛下意识地躲闪后，又在陆湛诧异的目光中堂而皇之地将头轻靠在了他的肩上，唇角含笑地道：“夫君，我们该回去了。”

夫君？

林芫的声音不轻不重，然却足以叫城墙下的陆嵘听个真切。

他气的险些从马上摔下，等他重新端正了坐姿，这才擡首指向陆湛，“四哥，你倒是跟皇弟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何本宫的小青莲，如今却管着你叫夫君？”

太子倒也并非就有多喜欢林芫，否则便也不会放在晋王府置之不理半个月，然雄性动物的领地意识就是这样，他喜欢不喜欢不打紧，但是旁人不能抢。

陆湛却是压根就不搭理他，甚至，也不知是不是为了气陆嵘，竟然主动牵起林芫的小手，眸色亦是从未有过的温柔，声音也较之寻常缓和了几许，“好，我们这就回去。”

陆嵘看陆湛并不理会自己，以为他是猜到些什么，一时之间也顾不得林芫的事情，态度当即就来了个大转弯，“哎，四哥，你别走啊。皇弟不同你计较了还不成。既然四哥喜欢小青莲，皇弟也乐得成人之美。”

皇后对陆湛犯下的错，足以让两兄弟反目成仇、分崩离析，若是舍弃一个不甚重要的林芫，可稍减自家皇兄的怒气，陆嵘自然是乐见其成。

然即便陆嵘自以为已做出了让步，陆湛依旧走的头也不回。

没有陆湛的首肯，守门的将士并不敢开门放行。

陆嵘倒也不含糊，当即自腰间取出马鞭，高高扬起，又重重拍下，马儿嘶鸣狂奔，他夹紧马腹纵马一跃，登时便跨过城门口半人高木栅栏。

接着缰绳一勒，马儿打着响鼻驻足在内城城墙的台阶之下。

早在离开陆嵘的视线后，陆湛便撒开了林芫的手，如今柳湛走在前边，林芫提着食盒走在后边，两人自城墙上拾级而下，虽然不曾扎眼的手牵着手，然陆嵘一瞧两人间甚至隔不开一个人的距离，便明白所谓的夫君是什么意思了。

毕竟，陆湛何曾叫女子这般靠近，便是容凌是打宫里就跟着她的，侍候时也进不了他的三步之内。

陆嵘只是没想到，一向不近女色的自家四哥，这回竟然栽在了林芫手里。但当他擡眼重新打量林芫，那是便是只着素衣也可以让皎月失色的美貌，就又觉得十分合情合理，毕竟英雄难过美人关，林芫却是个如假包换的真美人。若非如此，当初他在扬州瘦西湖上，便也不会一眼瞧中。

等陆湛下到城墙内的街面上，这才像是才发现陆嵘似的，淡淡地扫了他一眼，见他锦袍上满是泥泞，顿时长眉一蹙，“五弟，你来这里做甚？还嫌淮城不够乱吗？还有你来淮城，母后她知道吗？”

等等。

听这意思，陆嵘怎么觉着自家皇兄好似对母后所为并不知情？

又觑了眼一见到他，就躲在皇兄身后的林芫。

一时之间，陆嵘只觉得方才四哥对自己的冷淡，皆是因为眼前这个美丽的女子。

陆嵘顿时松了一口气，状似随意地道：“皇弟思来想去，只觉着皇兄之前教训得对，这赈灾本是父皇交代皇弟办的，怎么能全数推给四哥呢。”

陆嵘给的这个理由倒也合情合理。陆嵘虽性子有些大大咧咧，但也明白有些话一旦出口，便再也没有回转的余地。只要他四哥还不曾有疑，他便会将这件事给烂到肚子里。而至于他母后，他始终以为，那不过是她一时想不开罢了，毕竟也做了十几年的母子，怎会没有一点感情？没准，还是将军府那些人撺掇的！

陆湛饶有兴致地看了他一眼，淡声道：“你你留下来能做甚？光顾淮城秦楼楚馆的生意？”

陆嵘一噎，然却无力反驳，自己的确没多少拿得出手的本事，于是只得表决心道：“皇兄，我是真的想留下来帮忙。”

陆湛却倏然道：“老五，你刚来淮城，可能还不知这边的情形，如今这里瘟疫四起，你身子矜贵，还是早日离开为好，免得出了岔子，母后又要怪四哥我没有护好你。”

陆湛说这话时，直直看着陆嵘的眼睛，好似他当真是为了他好一般，好似他对皇后所做之事真当不知情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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