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女（1/2）

种女

翌日一早，林芫是被庄嬷嬷叫醒的，“姑娘，快起身吧，王爷已在练武场等你许久。”

“不是就在这院子里练剑吗？怎地去要去练武场？”林芫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待看清庄嬷嬷手上的绯色镶白边的收腰窄袖胡服，登时有了精神，“这是爷给我准备的？”

庄嬷嬷点点头，“应当是的，朱总管一早送来的，老身看过了，是姑娘的尺寸，想来是一早就叫绣娘做了。”

胡服极为修身，便是林芫这样的柔媚女子，穿上胡服也多了丝飒爽之气，“姑娘穿这一身衣裳，倒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见林芫依旧是个低髻，庄嬷嬷摇了摇头，“姑娘，你这身衣裳应当梳个高马尾才对。”

等庄嬷嬷给她重新梳好头发，林芫站在铜镜之前，仔细端详了片刻，总觉得这样的高马尾和红衣有些似曾相识，但她一时又想不起来。

林芫到练武场之时，一个同样的红衣女子正在射箭，只见她左手握着弓柄，右手勒紧弦，单目凝视箭靶，上身微微后倾，待右臂将弦拉满而后忽然松开，咻地一声，箭矢似闪电般射出，正中靶心。

“苏将军，你好厉害呀。”林芫却是一眼就认出了一身红衣的苏若云，“王爷呢？王爷叫奴婢过来，他自己倒是不在。”

苏若云上下打量着林芫，见她唇角扬着笑，眼睛清亮纯澈，倒像是个好相与的，于是满意地点点头，“本将军送来的衣裳，阿芫可还喜欢？”

林芫这才知晓，自己身上的胡服竟然是苏将军所赠，虽也不是甚贵重东西，但她好端端送自己礼物做什么？

正想着，陆湛已经打马上下来，将缰绳交给小李子，自己也是挽了袖子下场。

他朝着苏若云点点头，而后面向林芫，在看见林芫这身劲装时，冷瞳划过一抹亮色，“学剑非一日之功，本王今日先教你射箭，往后若是遇到危险，你也可有自保之力。”

说罢，陆湛朝站立在一旁的朱时茂使了个颜色，朱时茂立马拿出一箭柄镶有蓝宝石的小弓，“林姑娘，这是昔年爷亲手所制的弓，乃是用上好的紫杉木做的，爷长成后这弓太小不能使了，便一直空在练功房。”

林芫拿过来一看，倒真是精致小巧，她瞥了眼苏若云手中的大弓，再看自己手中这个，怎么都觉得像是儿戏，于是扁了扁嘴，“爷，你这是看不起谁呢？”

陆湛淡淡扫了一眼她那纤细的手腕，登时皱起了眉头，“你先别瞧不上，你能拉开这弓再说。”

“拉就拉，未必我还拉不开......哎，这弓怎地看起来小，却如此费劲儿？”

陆湛摇摇头，走近林芫，帮她调整了握姿，“你左手要拿稳，右手要用手腕使力，两腿不要太直稍微站宽些，拉弓时上身微微后倾……”

林芫根据陆湛的提示，咬咬牙，到底将弓给拉满了，她转了个方向，将箭矢对准靶心，然后再手肘往后极致一拉，再倏然一松，箭矢便似风一般射出去。

只是，这分明应该射向箭靶的箭矢，却为何直直射向了陆湛？

苏若云拍掌大笑，“阿芫，你这是要谋杀亲夫啊！”

陆湛微微偏头，躲开了那箭矢，深吸了口气，待稍平静才走到林芫跟前，“罢了，还是本王手把手教你一回。”

陆湛走到她的身边，替她调整了右腕的姿势，“这拉弓也要讲究巧劲儿，你食指和中指夹紧箭矢后握成拳头，拳头不要太高，也不要太低，刚好对准靶心即可。你要看靶心，却又不只是看靶心，你得将箭矢同拳头所在的点连成一线，再将这线对准靶心……”

林芫乖乖照做，整个身子罩在陆湛修长的身形之下，两人如此这般亲近，她甚至能够闻到陆湛身上那股只有在极其亲近时才能闻到的淡淡的龙涎香，她往一边退了退，“爷，苏将军还在呢？”

苏若云却摆摆手，咯咯咯地笑了起来，“你们不用管我，你们继续，我去旁边逛逛。”

逛逛？

王府是随便可以逛的吗？

若是林芫没记错，琼林宴那日，自家王爷对这个女将军分明是不屑于顾的，如今却好端端的做甚邀请她来王府？

“爷，苏将军来王府做什么啊？该不会真的只是逛逛园子吧？”

朱时茂举起手，想对林芫说些什么，却被自家爷冷冷一记眼刀甩过来，又开始闭口不言。

林芫觉察出一丝不寻常，“朱总管你想说甚啊？”

朱时茂有口难言，只讪讪一笑，而陆湛却是直接面上一冷，低低斥道：“既要学就专心些学，问东问西做甚？”

林芫撇撇嘴，心中更是笃定有内情，又瞥了眼打马往寿山脚下遛去的苏若云，见她左顾右盼的神情说是参观别人家园子，不如说是像逛自己的园子？

这个想法一起，林芫就摇了摇头，毕竟那日琼林宴，自家爷对苏将军的示爱那可是拒绝得毫不客气，只不过短短一个月，又无机会私下见面，怎可能转变如此大？

那只剩下一种可能，苏将军来王府纯粹是为了公事。

陆湛继续手把手教林芫射箭，直到林芫可以有样学样射出箭矢，偶尔有一只箭还会落在靶子上，这才望了眼一直徘徊在练武场外的苏若云，“芫芫，本王与苏将军有要事相商，你再练会子箭便回雁来居去，午膳也不必等本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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