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箭（1/2）

中箭

陆湛听在耳里，忆起林芫从前的温柔与爱恋。

鼻腔蓦然一酸。

他提步正欲向前质问，难不成这些都是假的？

却听那个碍眼的家伙继续又道：“晋王矜贵不凡，仪表堂堂，你为何不喜欢他？”

陆湛退后一步，将自己隐在门板后面，眯着冷瞳，一瞬不瞬地盯视着林芫的脸颊，深怕错过她一丝一毫的表情。

只见前一刻还眉眼弯弯的林芫霎时垮下脸，细眉似颦未颦，扁了扁嘴道：“不过是虚有其表罢了。”

她就是这样看他的？

陆湛死抿着唇，想起从前林芫对自己的勾引和痴缠，擡手便要推门进去，就又听康颜说起话来。

“可晋王乃是权倾朝野的一品王爷，便不值得你倾慕？”

陆湛依旧顿在门口，眸光始终锁定在林芫朱红小口上，只她再敢说一个不字，他立马转身离开，纵然他已明白自己的心意，但他决计不上赶着倒贴。

“陆湛再风光，于我而言不过是一块捂不热的石头，铁石心肠，没有半分仁义。从前，我是寄人篱下，不得不逢场作戏而已。”他心里只想着自己，女子于他而言，要么只生孩子的工具，一如她。要么是争权夺势的工具，一如苏若云。对一个不把自己当人的男人，她说不出违心的喜欢。

犹如寒冬腊月的一盆冰水兜头浇下，陆湛霎时就清醒了，可是她怎么敢，怎么敢骗他的感情？然且她所有的温柔小意都是装的，那么自己这一个月以来的所做所为，又算什么呢？

算笑话吗？

陆湛耐心耗竭，背过身去要离开，然他才刚走出两步，就听到一个大喜若狂的消息。

“既你这般厌恶他，那你预备如何处置你腹中他的孩儿？”

“孩儿？甚么孩儿？”林芫不确信自己是否听错了。

康颜眉头稍皱，“你怀孕了，你怀上了陆湛的孩子。”

康颜之前不说，乃是害怕林芫去找陆湛，那他岂非鸡飞蛋打一场空，原是想着等到了西夏再说这事，如今确信林芫心里没有陆湛，他才可放心将这件事告知于她。

林芫愣愣半晌，才迷茫出声，“怎么可能？”

康颜拿走林芫手中的花剪，与梅瓶一起放在一边，转而捏上林芫的细腕，将她手掌至于尚且平坦的小腹，“你肚里有了孩儿，你这些日子喝的汤药，也并非养身的汤药，而是大夫开的安胎药，阿芫，你要做母亲了。”

“不可能，不可能......”

她分明事后都有用药，怎么会？

她又忽然想起，似乎在离开京城前，两人最后一次行房，因为闹得太久，她错过了服药的时间。

意识到这一点，林芫倏地扯上自己的头发，一张小脸皱成一团，“这孩儿也太可怜了，一出身便没有父亲，康大哥，我不知道该不该留他。”

林芫从未想过会怀上陆湛的孩子，但如今知道自己要当母亲了，心中又升起一股暖意，毕竟母子连心，她腹中孩儿乃是她在世上最亲近的人。

然美中不足的是，他的父亲是陆湛，她好容易才逃出生天，并不想再与他有任何牵扯。

林芫的纠结与痛苦看在康颜深不见底的墨眸里，他轻叹了口气，“阿芫，落胎伤身，孩子的确是不能没有父亲，若是你不嫌弃，我可以当他作自己的亲子养大。”

拐走他的媳妇便罢，如今竟还要抢他的孩子，原本是想看这两人还能抖落多少个秘密的陆湛，叫嚣许久的怒意再也按捺不住：“姓康的，你好大的口气，本王还没死呢，你就上赶着当我孩儿的后爹。”

陆湛今日穿了件青衫，墨发以同色系发带随意一束，多日不见，他似乎又轻减了，瞧着比从前更要冷淡疏离几分。

林芫见到这般的陆湛，心生怵意，连忙躲在康颜身后，“你，你怎会在这里？”

陆湛来之前准备了一箩筐的软话，如今听了这许久的墙角，又见林芫避自己如瘟神一般，哪里又会有好脸色，“林芫，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带着本王的孩儿逃跑！”

这话显然勾起了某些不好的回忆，林芫不知不觉便酝出了泪意，眼眶微微发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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