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副本2（完）（2/2）
她回到了事故发生前一点的时间，没有走上马路，当然就不会发生车祸。
棱子从车窗看到司机通红的脸。
她看着他打方向盘，撞到护栏上。
后退，加速，冲进商店里。
人群惊叫，商店已经打烊了，倒是没有碾死人。
但车冲破玻璃橱窗，木栏杆折断，刺入车窗。
司机依旧死踩油门。
木杆刺入他的眼睛。
司机终于顿了一下。车却继续往前。
“啊。”棱子说。
木杆从司机后脑勺出来了。
没可能活的。棱子静静地看着。
这一幕映在眼睛里，她虹膜中红色的比重不断扩大，最后几乎变成红色的眼睛。
棱子握住领结，低头笑了。
旁边人投来惊骇的视线。
有点像隐匿人群中的反派。棱子想。
“你等等。”有个男人伸手过来抓她，棱子轻巧避开。
袋子也不管了，从便利店采购的两大袋物资丢在地上。
裙摆摩擦发出风声，她笑着穿过人群。
是游戏做的吗？
眼镜有说在回去的一天里，玩家会有无比的强运。
“这强运能让人贪恋起现实。”
然后在游戏里又要拼命挣扎。想复活。真是很有它的风格。
“不过游戏可真够黑的。”棱子说。
她的话不会制造车祸，太显眼了。
用双生鬼灵穿过他几次就行。
副本里被鬼魂穿过身体，第一次会冰冷，第二第三次就会大病不起。
数月到一年后，肇事司机就会头发全白、稀疏，身形像骷髅。
到时候就看家里人付不付得起医疗费吧。
“本来也要付赔偿金的来着。”棱子说。
游戏好粗暴，像美国血浆片。
能这样当然是有倚仗。现实中也没啥异常事物管理局吧！
棱子低头，她脚下的阴影淡淡的。
她继续看。影子扭曲。张牙舞爪延伸铺满街道。
游戏里的能力带过来了。
是只有她一个，还是所有玩家都行？反正棱子能做到。毕竟是【双生鬼灵】啊。
这搞不好才是小梢的真正馈赠。——能在现实中为所欲为。
植物想召唤也做得到。种子在口袋里。
不过暂时不要。
会发生法则碰撞的，现实中又不准鬼怪存在——不过外星植物属于科幻范畴吧？说不定也能行。
棱子脚步轻快，好事接踵而来。
接到了电话，里面讲的不是英语，像德语或者什么语言。
棱子耐心听着，没可能这时候接到诈骗电话。
那边像是在调试，不久后传来字正腔圆的中文。
说为了xxx男士的遗嘱而来。
“呃，前男友啊！”
稍微查找新闻，看到了上班族的死讯。
是几个月前死的。所以他副本里才说镜棱子没成年。
“我还以为他忘了我生日。”
“？”
几个月也好久了，现在来找棱子，大概期间在调查和扯皮。
不过，总之，既然前男友留下了遗嘱——那就代表会有钱！
电话那头的人继续说，棱子吹了个口哨。
那是个能让棱子现在去环游世界，忘记所有伤心事的数字。
如果没进游戏的话啦。
信托基金，每年定时给她钱。能保证衣食无忧。
跑车还是买不起。纽约市中心的公寓也不行！但能每年在帝国酒店住上几个月。
这不是‘从现在开始正常生活’的数字。
名校毕业也拿不到这个数，大概是知道这点，他也没给她安排学校，他很明白棱子厌学。“现在还要回学校真是受不了。”
“用来‘开启新生活’。”联络员念着稿子。
棱子笑了。“‘快乐的新生活。’”
她还年轻，又富有，什么不能做呢？
“以及。”联络员念清单。
是即将空运过去的车子。
“诶。”刚刚才说买不起跑车的。
听到型号后，棱子沉默了。“那不是老爷车吗？？”
她很清楚他的车库。在所有高性能跑车中，那几辆能上路都是奇迹。
古董中古董，最适合待在博物馆——一撞了谁都赔不起维修费。
要开它，就只能慢慢的，绝对不超限速。
“飙车很危险。”联络员转述。
“他真把这句话写在遗书上了？？”
联络员是不是在忍笑啊。棱子都不好意思了。
“他简直是我爸。”棱子说。
“真是爸爸就好了。”她嘟囔。
对面专员礼貌地沉默。
这种遗嘱，他们肯定有调查两人的血缘关系。
棱子以前希望‘不会我其实是他和妈妈偷情生下的小孩？’，那边估计认真考虑过可能性。
“对了，你们没搞错吗？”棱子说。
在副本里，“他只说给妹妹留下了遗产。”
“都是核实过的。”完全笨蛋的问题，那边却很有耐心。
“那白痴。”棱子却没有开心。
那——么长时间不联系。爸爸死了才有好事发生。
或者如果爸爸活着，上班族不管做什么都会被利用。
棱子未成年啊，爸爸又是监护人。他要是找借口插手前男友家族的事，棱子就尴尬死了！
其实就算他没现在死，应该也会在爸爸死，或者棱子成年时提供帮助。
前提是她到那个时候没有自/杀或者精神失常。
他相信棱子应该有这种坚强吧！
“还是说现在接到电话。全是因为游戏的强运？”棱子说。
专员已经很懂无视棱子奇怪的话。本来根据调查报告这女生就奇奇怪怪的。他继续念，接下来是一串不动产清单。
“现在纽约的独栋住宅也有了。”邻居是商业巨头和足球明星。
“真是很懂我在想什么。”棱子说。
不过还以为会在上海买房子。没想到是在国外。
他应该也想她出国吧！用来转换心情。
年轻人经常想逃离世界，经济点的方法是家里蹲或自/杀。
有钱人就可以出国。
越过国境线，把烦心事丢在国内——那样烦心事也只会堆积沤肥。
不过本来世界上一定要面对、不能逃避的事也没多少。有钱就更是了。
“别管，让他们腐烂吧！”前男友说得出这种话。
不是上班族状态，是他还在东京，和她一起玩的时候。
“我不会英语啊。”棱子说。
又很快改变心意。开心起来。“我到那边要买法拉利！明黄色的。和粉红色的凯迪拉克。”
专员微笑。
年轻愚蠢，她的发言就是年轻愚蠢四个字的具现化。
拿到巨额遗产的漂亮女孩，男人们一般会叹息轻蔑，但对棱子，专员只有尊敬。
因为她的实绩。
上班族并不年迈昏聩，他很年轻，最不好骗的三十多岁。也非常非常会玩过，不是什么都不懂。但遇到棱子之后，就只是沉默。
‘做了前额叶切除手术吗？’
掌管公司期间也没有其他交往。专心照顾妹妹，已经够神奇了。
专员还调查了镜棱子本人，她身上间接有不止一条人命——她是怎么让那女孩为她杀人的？？
十几岁就获赠如此之多。之后能做到更多也不奇怪。
海伦、妲己，和玉藻前。
她父亲对她很苛刻，生命中的最后一年，镜棱子一直躲在家里。
调查组成员都觉得是他要关住恶魔，西方人更能接受这种说法。
但他还是死了，放出了......不知道什么东西。
现在和她通话。他有种奇怪的鼓胀心情。
棱子停顿一下。
“你在想什么？”她突然说。
她得到了惊恐值。现实中也有这个吗？
“！”专员莫名觉得被看破。
她真是魔女吗。
其他还有一些附加条款。
感觉是在构筑防波堤：不让她流落到街头乞讨。
流动资产没有给太多。
刚得到遗产的年轻女性，身边会聚集一大堆苍蝇。、
棱子又是会积极委身于诱惑的人。因为她自己想堕落。
棱子穿越后，面对了三次冲击：和他道别、乐队解散、和最后的枪击案。
乐队解散后，和小梢相遇之前。棱子很堕落。
什么都不穿，站在公寓地板上抽烟，警察闯进来的时候也有。
“朋友们声音太大了。”棱子说。
说是朋友。一群狐朋狗友，其实只是‘在一起的人’。
声音太大被投诉了。邻居说他们吸/毒。
棱子的底线就是不吸/毒。看昆汀的电影村上龙的小说还好，现实中真够呛。
“现在已经不会那样了。”棱子说。
上班族甚至还规定了如果她吸/毒被捕，出来后要去哪个疗养所。他在关心根本没必要的东西啊！
但也感觉到。呃。父母之爱子，为之计深远。
“我会好好生活下去的。”棱子的声音轻松明快。
听着，专员的心情都要好起来。
已经经历了两个副本。遇到了为她牺牲的人、帮助她的人、被打败的人。脚下已是累累尸骨。
她不惜践踏别人也要活下去。
还有珠宝。
“比起轻飘飘的包和衣服。很贵，又没什么意义。过了季节就得换。还是沉重的宝石比较好。”
那个时候，棱子剪碎了套房里所有衣服，但想带走珠宝。
棱子感觉到爸爸不会养自己，起码没可能让她过原来一样奢华的生活。
她也不是分手后会退还花销的人。
“在小说里看到这种情节感觉真够呛！大家会不会太卷了点？道德层面。”
“到底是谁在鼓吹这东西啊？抠门老男人吗？”
“结果说是大额财产，过海关的时候被拦下来了。”
珠宝没带走，留下了。现在要重新给她。
“爸爸竟然没私吞，好好还回去了。不可思议。”棱子说，接线员呛了一下。
关系不好的父女他也见过。但很少摆到明面上。
还是因为这么肤浅的理由。
贪婪又自私，但非常可爱，想满足她的任性。
专员想那人的心情是否也一样？
“毕竟是大额财产。”专员说。
给棱子也就算了，专门送出的礼物，既然带不走，说让爸爸送回去。
“我们这边也有监管。”
“我想也是。”棱子说。一副没有监管就会被吞掉的样子。
她爸在她心中的形象到底是什么样啊？
当时珠宝的价值就近千万，有三件。
其中有一件是绿色的，项链，宝石温柔垂坠下来，很漂亮。
在拍卖会的书上第一次看到，棱子就一见钟情了。但她戴上去过于成熟。
那也不是他零花钱的数额，是几乎抵押了资产换来的。
魔女啊。当时就能让他抵押资产了！
但之后，在变身上班族的时间里，他若无其事拿回来了。
“好像一直存在一个盒子里。”
“一般不是放在保险箱吗？”棱子疑惑。
专员干笑。“怎么说......”
总裁办公室的桌前有个盒子。敞着口，里面宝石闪闪发亮。
搞得好多人以为他们老板是鸟啊，喜欢亮闪闪石头。
“其实是睹物思人？”专员说。
“神经病。”棱子说。
她说出了大家的心声。
不去了解接触她。反而看那个盒子。不是神经病是什么。
但是，宝石是真的，三件珠宝棱子只要有一件就能很开心了。
“结果后来还增多了。”
大概每次发生什么好事情，要不然就是想起来，都会添进去一个。
家族博物馆负责采购的人，也会专门从拍卖会上面挑珠宝。
后面那个盒子变得比整层楼都贵。
遗嘱上面说每年都会给她一个珠宝。
“怎么回事？”棱子笑。
“‘仿佛还在您身边。’的感觉吧。”专员说。
每年一次相遇。‘请不要忘记我。’
“他看太多偶像剧了吧。”棱子说，心情却不错。
有东西拿就好了。
“祝您有个好心情。”专员最后说。
“你也是。”棱子说。
遗嘱x2。
强运持续起效中。接到了第二个继承的电话。
这回不是专门服务家族的秘书处专员了。
感觉是有能力的经理，大概为哪个老总服务吧。
好像是想把棱子引入董事会，然后架空。提升自己的话语权。
是好事情。因为这能保证棱子有钱花。说起来爸爸是给了她股权还是没有？
“爸爸的公司怎么样都好。破产吧。”棱子随口说。
这其实是机会。野心勃勃的重生豪门文主角就会抓住，靠这一波就能吃饱，直接过渡到事业线中期。
“但我已经不需要了。”
“啊。”对面那人不知道怎么说。
打之前没想到是这种情况。
“您身上发生了什么吗？”他问。
“收到了前男友的遗书。”棱子说。“大概有一亿遗产给我吧。我也不知道。”
“。”
“美金。”棱子说。
“我知道了。祝您生活开心。”
那边挂得很迅速。中国人都这么现实吗？
棱子不想回家了。有钱什么都好。
她直接去市中心的酒店，没考虑着装——水手服有什么不好吗？很正常的开房了。
高层的总统套房。
私人影院、超大浴池和其他的好几个房间，棱子都没管。
她扑在入门的地毯上，脸埋在毛绒里，身体重得像死掉。
躺了好几分钟，才勉强爬上沙发，沉沉睡去。
中间醒来一次，还是晚上，高层窗外闪烁的夜景，如同细链串联的钻石。
次日，在餐厅吃饭，抽中了免单，还能去温泉旅馆旅游一星期。
“不知道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啊。”棱子呢喃。把领班吓了一跳。
白天逛街，“人还是需要阳光。”
棱子找了家河畔的咖啡店，在露天座位里，点了加酒精的咖啡和酸蛋糕。
把勺子抿在嘴巴里面，看河上的游船，和路边走过的行人。
差不多到时间，已经预约好了，提前吃晚饭。
毕竟只能在这里待二十四小时。
没吃多少正餐。很期待的等最后，有用小车推来的甜点，每一层上的甜品都如珠宝般细碎闪耀。
都很少。棱子把那些全买下来，自己一个人吃完了。
中途也偷偷把手放在椅子上腿的阴影里。让双生鬼灵吃掉一点。
“这孩子有味觉吗？”
最后。出去的路上。她双手合十。买了彩票。
测试自己的强运还剩下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