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直播平台打赏纠纷杀人案(四)(1/2)
下午四点十五分,技术部门那叠沉甸甸的报告,终于稳稳地放置在了程望的办公桌上。纸张间,几点重要线索清晰罗列,像是黑暗中几束微弱却至关重要的光。
1.失踪人徐可欣家中直播设备断电时间:凌晨1:27。程望盯着这行字,心中暗自思忖,这个精确的时间点,就像一把钥匙,很可能打开后续案件推理的大门。它是确定案发时间的关键依据,以此为基准,他们便能像梳理细密的丝线般,准确无误地梳理出后续人员行动轨迹的时间线。
2.确认进入小区的两人:凌晨1:13,身穿黑色帽衫男子;0:58,骑摩托车、带鸭舌帽男子,身高约180,左脚轻微外八。程望皱了皱眉头,这两个时间进入小区的人,看似毫无关联,却都朝着三号楼而去,他们之间究竟有着怎样千丝万缕的联系?这背后又隐藏着怎样不可告人的秘密?
3.两者在时间线上不重合,但行动轨迹均通往三号楼。程望用笔在这条线索下重重地划了一道线,喃喃自语道:“这绝非巧合,三号楼一定有着什么关键信息,或者说,徐可欣的失踪,与这两人在三号楼的行动紧密相连。”
4.现场指纹与任明超不符。程望轻轻摇了摇头,看来任明超并非直接的现场作案者,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与案件毫无关系,说不定他在幕后扮演着更为隐秘且关键的角色。
5.自拍杆断裂部位残留纤维,初步分析为尼龙布料,类似骑行手套材质。程望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这极有可能是指向凶手的重要线索,或许那个骑摩托车的男子就是突破口,毕竟骑行手套与骑摩托车的行为紧密相关。
线索虽未完全拼合,但大致轮廓已隐隐浮现:凶手极可能是与徐可欣存在某种程度“线下接触”的人,且有预谋、有准备,绝非临时起意。更重要的是,任明超虽未现身案发现场,但种种迹象表明他对案件发展可能有着不可忽视的影响。
程望当机立断,迅速拨通电话,安排小组分头行动:“一组,立刻调阅星辰直播公司服务器后台,给我调出糖宝儿最近三个月所有高额打赏者名单,尤其是那些提现对向账户存在一致性或套现特征的部分,一个细节都不许放过。二组,走访徐可欣朋友圈,包括过去三个月她与现实中有过见面的‘粉丝’,特别是通过私人渠道联系、帮其约拍、代接广告的中介,深挖他们之间的关系。三组,沿案发小区外围调取摩托车驶入前的所有摄像头轨迹,目标只有一个,就是锁定骑车人的身份,争分夺秒!”
“我亲自去任明超家。”程望的声音坚定而有力,仿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电话挂断,程望“嚯”地一下站起,伸手抓起搭在椅背上的风衣,眼神中透着一股坚毅,大步流星地迈向门外。
不管任明超是否涉案,他都已经深陷其中。他对糖宝儿的“关心”,早已超出了健康的边界。程望要确认的,是这种扭曲的心理是否曾演化为协助、纵容、教唆,甚至暗示他人动手。
?
黄昏时分,天边的晚霞如血一般红,将整个城市染成一片诡异的色彩。程望带队抵达任明超所居住的小区——一处老旧的商品房小区。小区的大门半掩着,门禁松弛得如同虚设,破旧的保安亭里,保安正昏昏欲睡。走进小区,楼道里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气息,灯光昏黄闪烁,仿佛随时都会熄灭,像是在诉说着这个小区的沧桑与落寞。
任明超的单身居所在五楼,程望和队员们小心翼翼地来到房门前。“吱呀”一声,门缓缓打开,一股压抑的整洁扑面而来。一室一厅的空间内,东西摆放得整齐利落,却透露着一种不自然的强迫感。书桌上的文件像士兵站岗般整齐排列,电脑桌面干净得一尘不染,仿佛从未有人使用过。书架上,心理学、两性关系、行为引导等书籍排列得几乎一丝不乱,就像一队队等待检阅的士兵。
“你看。”一名队员在书架前仔细翻找,眉头微皱,不放过任何一本可能有关联的书。终于,他抽出一本封面略旧的书——《沉默的顺从:操控中的情感陷阱》。队员轻轻翻开扉页,发现上面有铅笔字迹:“p117,p203,重点回顾。”程望立刻凑过来,神情严肃地翻到标注的页码,看着上面的内容,心中猛地一沉:“许多情感依附者试图通过给予、金钱、牺牲来获得关系主动权,当他们发现无论如何也无法进入对方生活的核心区域时,便会产生‘终极干预’的冲动:要么摧毁对方的生活系统,要么制造一种‘永远只有我能懂你’的幻象。”
程望继续翻阅,格外小心,指尖轻轻划过书页一角,一张小纸条悄然滑落。他弯腰捡起,发现是一张打印的照片——徐可欣在直播间跳舞的一帧,被打印成黑白像,照片上的她舞姿曼妙,却透着一种不真实的虚幻感。背面写着一行字:“她的世界如果没我,岂不是白活。”
队员低声道:“这人有病。”
程望没吭声,只是眼神愈发冷峻。他蹲下身子,从抽屉里拿起一部老旧的安卓手机,这手机明显与他日常使用的iphone不同,机身有些磨损,透露着一种陈旧的气息。手机无SI卡,但已越狱,接入wiFi后自动登录了一个陌生Id的星辰直播小号——Id名为“糖果手里的毒”。
账号关注列表只有一个人:“糖宝儿”。
队员们围了过来,气氛紧张得仿佛能拧出水来。大家都知道,这可能是案件的重要突破口。
这个账号的评论记录被清除干净,但队员们凭借着精湛的技术,从缓存记录中找回两条:
“你笑得好勉强,是不是谁又骚扰你了?”
“你知道你不该让别人碰你对吧?”
这些评论并未以“任明超”的实名出现,而是通过隐藏身份的方式发布。目的很明确:干扰她的情绪,制造压力,干扰她与他人之间的互动。
“这就是一种‘言语支配’。”队员分析,“不敢接近,又不甘退出,于是控制她的情绪和人际关系。”
“控制失败之后,就是报复。”程望冷声道,声音仿佛从牙缝中挤出来一般。
手机最后一次活跃是在案发前两小时:晚上11:30,登录,停留时间超过17分钟。
程望盯着手机屏幕,眼神深邃而冰冷,仿佛能穿透屏幕看到背后那个隐藏在黑暗中的人。这是典型的“观察”,他在监视她直播前的状态,也可能已通过某种方式获知她那天“有客人”。
“你认为他雇人了?”队员问,声音压得很低,仿佛怕惊扰到什么。
“不排除。”程望眼神凝重,“或许他不直接出手,但有意引导或透露了信息给另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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