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1)
泛着暗红诡异的天空,是突兀的日月同辉,撕裂了左半边的残阳,扯碎的右半边的镰月,四周的空间开始扭曲着、叫嚣着、狰狞着,逃不了躲不开,走不到尽头的路是蜿蜒盘绕向何方,枯枝桠横七竖八刮花了天空,模糊了视线。声嘶力竭,声带在剧烈颤动,却呜呜呀呀卡在了喉头,血腥味弥漫整个鼻腔,越来越浓,越来越腥,快喘不过气……
猛得从床上弹起,汗湿的脊背,急促的喘息,紧捂着胸口的手想要将刚才荒唐可怖的梦境压回去。
“菲妮特,又做那个噩梦了?”过大的动静吵醒了一旁睡得正熟的女孩,女孩关切地询问道。
“呃恩……”菲妮特潦草地敷衍了句,便擡起头直视着眼前一脸茫然的女孩。
一秒……五秒……十秒过去了……
紧抿到泛白的唇终于出现一丝松动。
“贝纱,算我求你,”哀怨带着沙哑的嗓音失了原本的清脆甜美,“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再这么下去,快要被逼疯了!
那晚躲在婆婆房外隐约偷听到的那些莫名其妙的对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究竟那个陌生低沉声音的主人是谁?为什么最近越是努力回忆过去越是脑子一片空白?那犹如握沙在手,抓得越紧漏得越快的感觉折磨得菲妮特自己都分不清究竟她是谁了。
“菲妮特,我不明白你在指什么?”那个叫做贝纱的女孩没被菲妮特的激动所吓到。
“婆婆一向护短重视亲人,我清楚我并不属资质出挑背景强大的,那为什么她会大方强硬的让伊路米和我订婚?(作者语:应该是大方的把你给伊路米吧。)她是不是有什么……目的?是不是!”
菲妮特是伊路米的奶奶一手抚养长大的,“也许这是婆婆美好的个人意愿也说……”‘不定’二字还未出口,菲妮特已将贝纱压在了身下,紧箍对方纤细的脖颈,丝毫不手软。
“别把我当不济事的傻瓜!倒是你,小小年纪明明不是流星街的人为什么会自愿去那鬼地方,而且还自愿跟在我身边?”双手越掐越紧,生生勒出了紫的青的静脉,“你是她安插在我身边的眼线?”
“不……不是这样的……”贝纱虽不做反抗,但扣住咽喉加上氧气不足已让她吃累于回答任何问题,逼仄的疼感好像要在胸腔爆炸。
“婆婆对你的预言深信不疑,”菲妮特稍稍松了手上的力道,“那么,你所预言的‘半截兔耳’究竟是什么意思?”
她都知道了!一定有什么阴谋!
“菲妮特,”暂时得以从窒息的追迫中缓过劲来的贝纱瞪着菲妮特,“你该知道预言
者本身不具备解读预言的能力,而且我的念能力除了预言外别无其他,拿这么没有身手的身手去做眼线,我活腻了么!”坚定无愧的眼睛灼灼的望向自己,“况且,我和你一样,我们的命都是婆婆给的,她要怎么样的话……”
一瞬间,安静了下来,只听得见夜里凉风轻轻吹开窗纱的窸窸窣窣声。
“呼……对不起贝纱,是我太冲动了。”松开对对方的钳制,轻叹了口气道歉。
她不是不记得,贝纱跟在她身边后两人在流星街一起闯荡过来的八年,两个人是如何互相扶持照顾的。柔弱的外表下是比谁都执着的信念,明明是才十五岁的小姑娘,却有时比自己还坚强。更何况,最先向她伸出手说要保护她的人是自己啊。想到这儿,菲妮特觉得有些惭愧。
“我一直把你当姐姐的。”轻不可闻的呢喃,菲妮特怕是没有听见。
之后的几天,两个人都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对这晚只字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