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1/2)
湍急的水流争先恐后地从高处跌落,砸进深潭中,溅起了一层层银白色的水花。瀑布隆隆的轰鸣声撞击着耳膜,菲妮特踩着那些高低不平的湿滑的巨石闪身进了瀑布后的洞xue中。
刚踏上潮湿柔软的泥地,那隆隆的轰鸣声便顷刻间被背后的那道水幕帘吸附,隔绝在了外面的葱葱世界里。一滴水珠正巧从头顶的崖缝滴落到她的脸上,冰凉冰凉的。这儿的水是枯枯戮山山顶上的积雪融化而来的。
菲妮特抹了下脸后,擡手向先一步到的两个人打了声招呼。
“大嫂你来啦。”
糜稽的声音听上去显得很浑厚,大概是在这个洞xue里他的声音有如他的体型一样被放大了的缘故。伊路米也跟着默默地转过身来。他们都穿了黑色的西服,胸前别着朵白花。
菲妮特朝他们站的地方走去,糜稽向一边稍稍让开了一点空间。沉默的洞xue里只有水珠滴落的嘀嗒声,气氛突然变得肃穆起来,最终她停在了一块竖起的墓碑前。
菲妮特双手合十放在额前,微微向前倾身鞠躬。有些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反而会觉得那根本不是真的,就像太希望一件事的发生反而觉得不发生才是理所当然的一样。直到这个时候,她才认清了这个家里的梧桐总管家已经死了的事实。
“为什么要把梧桐管家葬在这儿呢?”瀑布后的这个洞xue阴暗潮湿,分明还是后山山腰向阳的那片空地比较好吧,菲妮特心里闷闷的难受。
“是……是伊路大哥的意思。”糜稽偷偷瞄了眼比他个头还小的伊路米。也不知道为什么,关于梧桐的后事,父亲和母亲都一致的采取了闭门不理的态度。
“因为梧桐作为揍敌客家的总管家却没有履行好他的职责。”伊路米淡淡地回答她。
“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这里是你们家犯了错误后过来反省的地方。”菲妮特挑眉看向伊路米,黑黑的猫瞳里看不出任何情绪。“真是死了都不放过。嘛,伊路米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也是情有可原,”她停顿了下,接着又故意用若无其事的语气说道,“毕竟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嘛。”
“大嫂……”糜稽欲言又止。
伊路米抿了抿唇,但最终还是没有对菲妮特有些拐弯抹角的讽刺不满予以反驳。他面无表情地蹲□,轻轻抚摸着粗糙的墓碑表面。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的某一天,菲妮特才稍微理解了此刻伊路
米的想法。站在孩子的角度,如果将梧桐的墓碑竖在这里,以后不需要任何借口理由他们就可以经常顺便地来看看梧桐,这比起梧桐的墓碑倾颓在无人问津的大片向阳空地来说,不知要好上多少倍。但现在的菲妮特没有想到这么多,她只是觉得伊路米有些过于冷血无情了。
“其他人呢?”就他们三个人总觉得有些冷清,把视线从伊路米身上移开,菲妮特出声问道。
“我昨晚已经通知过奇牙了,他正暗中调查着猎人协会跟兔耳之间的猫腻,说是已经有点眉目了,所以暂时不回来,等到时候再和我们联系。”糜稽接话道,“小幺他那天晚上就走了,说是有件事想要搞清楚。”
“什么事啊?”菲妮特不解。
“不知道,”糜稽耸了耸肩,无奈地开口道,“他也不说。最近小幺每次回来都是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
菲妮特默默地点了点头,又将视线投向墓碑。
“那……瑞德是不是也一起葬在这儿?”她的声音很轻很轻,轻得几乎微不可闻,但糜稽和伊路米还是听清了她在说什么。
糜稽僵硬地转过头去不说话,伊路米亦沉默不语,菲妮特隐约猜到了些什么。那道黄泉之门后的世界,即使是死了也必须要为背叛付出代价,她难过地轻叹了口气。
这时,伊路米举起舀满水的木勺,清水从墓碑的顶端缓缓地淌下,深色浅色的纹路斑驳交错,物是人非,好似一张泫然哭泣的脸。
咚咚咚——
门扉轻叩了几记,门外一个模糊的剪影弯腰在门边放下了一个托盘,接着便迅速地轻声离开了。没过多久,一个睡眼惺忪的女子拉开门,打着哈欠将摆着早餐的托盘拿进了屋。
她慵懒地走到锦鲤池前,一边咬着饼干,一边看着池里那群张大着嘴巴纷纷围聚过来的斑斓锦鲤们。锦鲤呆头呆脑争先恐后的蠢样儿让她一早的心情变得特别舒畅。
清晨的阳光明媚却并不刺眼。她拿起了最后的一块饼干,就在正要往嘴里送的时候却突然刹住了动作。
【R死了】
在饼干的背面有三个用巧克力描摹过的小小的字,不仔细看的话还以为只是单纯的装饰花纹。她皱着眉盯着看了几秒后,狠狠地拳紧手心,饼干嘎嘣一声碎裂,饼干屑纷纷扬扬的洒落。池中的锦鲤群开合着大嘴扑腾扑腾翻起了跟头,溅起无数的水花。(作者语:写
过渡章真是好无力啊~~)
晨曦朦胧,薄薄的云层好似轻盈的白纱漫天铺开,夜晚璀璨的星辰此刻化作了一个个白白的小点儿,而更多的则是羞涩地消隐了踪迹。
贝纱伸了个懒腰,在廊檐的台阶上惬意地坐了下来。悬空的光脚在那几簇矮丛上方荡来摆去,鼻间满是青草和露水的清新气息。
“哟!”
一个踩着木屐的身影从屋顶轻盈地跳落到廊檐上,除了腰间系着的白色缎带,那一袭墨黑的和服上还镶绣着繁复的好似藤蔓状的白色花纹,非黑即白,非白即黑,莫名地让人涌起一种肃穆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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