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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六章 番外:冬·访友(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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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濯雪穿了一领很艳的斗篷。

红色刺目,承着满肩白雪,像是一枝初绽的梅花,鲜艳得近乎刺目。

北疆的风景并不算太多,甚至算得上枯燥乏味,少有这般热烈,风满楼并没有什么好抱怨的,这本就是他所求。

从很小的时候起,风满楼就已很明白,为了活下去,他必然要放弃某些东西。

不过秋濯雪似乎不这么想,在过去的几年里,他除了药之外,经常还会带些别的东西来,然后缓缓道来那些东西的故事。

秋濯雪有一副天生的好口才,纵然再热烈再激愤的情绪从他的身体里转过,都化为一贴温润的良药。

纵然没办法叫风满楼的病有起色,却也不会击垮他的身体。

与风满楼不同,秋濯雪的这种祥和与平静似乎是与生俱来的,没有病痛这条顽固的枷锁紧紧勒住咽喉,随着心绪而逐渐收紧。

他顺着秋濯雪的眼睛,曾见识过大江南北的风景。

因此风满楼在一瞬间就已明白,真正令他觉得刺目的,并不单纯是这领斗篷的颜色。

而是秋濯雪的身上某种更为浓烈的东西。

是连秋濯雪自己都无法驾驭的某种东西,正如北疆狂乱的风雪一般,鲜明地彰显着自己的存在。

风满楼很快就看到了来源。

一张年轻的脸,甚至显得有点冷酷,可他的眼睛里藏着炙热的火,滚烫如沸,炳如日星。

光是対上他的眼睛,就让风满楼想皱眉头。

这样的情绪,対他而言,与鸩酒无疑。

不过看到他的第一眼,风满楼就已明白了他是谁。

于是风满楼低下头,対荀伯认认真真地说道:“荀伯,我觉得我往后未尝不可试试占卜之术。”

荀伯本笑吟吟地看着前方,闻言转过头来,疑虑地问:“占卜?小主人近日有这样的爱好了吗?”

虽然他卜的是越迷津跟秋濯雪会成就好事,但是所谓三分卜七分天,谁敢说自己算命十拿九稳。

风满楼平静地说道:“那个年轻人,就是越迷津。”

荀伯脸上的笑容倏然僵硬住了。

两把名剑建造而出后,往往是为了一较长短,互相争锋,在两把神兵之中缔造出唯一的传奇。

不知什么时候起,人似乎也变成了如此。

荀伯开始变得忧心忡忡起来:“啊?这……这……带他来做什么呢?”

将一个绝顶的剑客带到另一个绝顶剑客的面前,还能做什么?

江湖中任何人都能给出接下来的答案——决战,直至分出胜败,甚至直至分出生死。

其实荀伯能感受到的东西要远胜过我。风满楼想,只不过也许是看到的东西太多,因此反而忽略那些真实存在的东西。

世人似乎总是这样。

于是风满楼将手搭在荀伯的肩膀上,慢慢道:“自然带他来见我。”

因为我是他的朋友。

因为他们也是朋友。

荀伯苦着脸,长吁短叹:“这……这我也看得出来啊,只是见了之后要做什么呢?”

风满楼淡淡道:“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这就是名气。

名气往往压过一个人本身,名气令一些人不得不去做一些事,不得不去见一些人,不得不变成其他人心目之中的那种人。

可越迷津不是为了名气而来的。

秋濯雪与越迷津很快走了过来,他微微含着笑,眉梢里藏着难以作伪的喜色,激荡而快活地酝酿着,如欲来的风雨。

这种陶陶然的,几乎有些忘情的神态,竟叫他甚至没发觉荀伯的忧虑。

令风满楼疑心秋濯雪是不是来路上为了驱寒,喝得太醉。

又或者是风满楼対此的了解太浅,还未能明白越迷津対秋濯雪是否潜藏着某种全然不同的意义,他说不上来,不过已开始有些兴趣。

年轻人简洁地开口:“越迷津。”

干脆、利落,风满楼倒是有些喜爱他了。

他们虽然都是剑客,但是在此地见面,却与剑无关,毕竟北疆就在此地从未变过,没有任何理由阻止越迷津前来。

“风满楼。”风满楼顿了顿,“这是荀伯,庄子里的事,找他比找我管用。”

荀伯受宠若惊,惊恐不安,战战兢兢地说道:“是……我正是荀伯。”

秋濯雪忍不住笑了出来。

荀伯也发现自己说了什么,恨不得几乎当场昏过去,倒是越迷津点了点头。

……

冬日拜访风满楼,像是一个不成型的规定。

在此之前,秋濯雪并不是没有带人去过山雨小庄,去年就带着杨青一同去过,他本今年也吵着嚷着要来,结果晚间贪凉,受了风寒倒下,只能就此作罢。

与杨青同行时,路似乎都行得慢了一些;不过与越迷津同行时,路似乎转眼间就到。

晚上惯例饮酒。

三人坐在廊下,只有两个酒碗,秋濯雪喝酒一向干脆豪放,可他平日喝酒,与快活时喝酒的模样是截然不同的。

秋濯雪今天喝了不少,圆圆的酒坛滴溜溜地倒在地上,溅落一滴残余的酒液,他靠在坛肚上,鼓鼓的,支撑起他,醉眼鬓乱,倒是有点海棠春睡的意味。

他眯起眼,端着酒碗,手腕一撇,露出空荡荡的碗底:“酒没了。”

难得,荀伯并没有应声而出,大概是去做什么事了,风满楼就要起身,却听见越迷津说:“我去吧,你又没喝。”

言之有理。

于是风满楼坦然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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