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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旅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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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起了!”迷迷糊糊中,我听到身旁有声音响起。揉揉眼睛,睁开一线,果然宇文倾已穿戴整齐,立在我榻边。

用力伸了伸胳膊腿,我挣扎着坐起,脑子里犹迷糊不清。但身上的酸疼劲却阵阵袭来。昨晚被窝还是特别冷,我睡觉时身体都蜷成一团,以至于手脚被压得僵麻。

“快去洗漱吧,一会还要赶路!“宇文倾说了一句,就走出帐外。

我嘟哝着嘴,用力捶了捶大腿、胳膊和后背,身子方活络起来。跳下军榻,收拾好被褥,然后快速洗漱穿戴完毕,简单吃了早饭。忙活一通后,才拿过一个马扎,坐下来歇歇脚。

刚才我仿佛又找回了大学军训时早上起床的速度,就差把军被叠成豆腐块了。那时我们的教官是个小连长,为人严苛,脾气古怪,总是变着法子调|教我们,大家都敢怒不敢言。如今,杨素这厮甚至比那个小连长更甚,我还是规规矩矩的好,免得撞上枪口。

歇了半会,我走出军帐,雪早已停了,覆了满地,踩在脚下咯吱作响。

宇文倾正立在谷中一棵枯树下,看着军士们收拾营帐和辎重。枯枝上缀满雪花,映着他那一袭黑甲和冷峻的脸庞,竟有种苍凉悠远的美感。

我走到他身边,悄悄问道:“宜阳在齐国境内,我们一千人就这么过去,会不会太明目张胆了?若是被边境的齐军发现可怎生是好,更别说营筑堡垒了。”

他闻言,转头盯了我片刻,神色有些意外,但转而又望向忙碌的士兵,淡淡道:“这个我早有准备,你不用操心。”

这人太无趣了!我其实也就是没事干找点谈资,但他一句话就把我堵回来了。

我懒得理他,一跺脚,转身走掉。

“回来。”他又把我叫住。

我立在雪地里,也不回头看他。

他将我领至一个无人处,从怀中掏出一个酒囊:“雪后天更寒,若是太冷了,就喝两口,可以御寒。”

我擡头瞅瞅他,他正低头望着我,温和的眉目带着关切,不似在众士兵面前那般冷肃。

“如此,谢了。”也不跟他客气,接过酒袋。

跟着他回到军中,却见杨素和一个年轻人向我们走来,那人大概是他的副将吧。待他们走近,我才发现,那人竟是六子!

宇文倾同杨素寒暄过后,我也乖乖地跟他们两人问好:“梁宇见过杨参军,六子大哥。”

杨素瞅了瞅他,又瞅瞅我,挑眉道:“哦?原来你们认识。”

我正欲回话,却被宇文倾打断:

“诨号不是乱叫的,军中自有规章。”他皱眉斥责,“这位是杨参军的副将杨留。”

毛病!要求还真多!我心里微微不满,但也不能表现出来,只得乖乖改口:“梁宇笨拙,不懂规矩,还望杨副将恕罪。”

六子的眉毛动了动,脸若寒冰,略略开口:“无妨。”

杨素看了宇文倾一眼,他们两个就凑到一边,我只听宇文倾低声道:

“韦公多年来坐镇玉璧,常派遣细作潜入齐国,探听军讯,扰乱齐人视听。为了配合我军,他正在勋州一带虚张声势,好将斛律光的兵力牵制在汾北。我们只需尽快进入宜阳,修好先前堡垒,再迎入齐公大军。到时就算段韶、兰陵王引军来救,我们也有阵地可以固守。若在此地扎下脚跟,再北上联合韦公,将汾北至宜阳一带打通,我们的战线又可以向东推进。”

杨素闻言,沉吟片刻,缓缓道:“韦公经营玉璧多年,已将汾北一带打锻得坚不可摧,就连当年高神武都久攻玉璧不下,饮恨而死。现在他坐镇玉璧,职守勋州,而我父亲杨敷职守汾州。他们若能一起牵制住斛律光,我们的计划就没问题……”

他俩的低低絮语不时传入耳际,我和六子都立在一旁静静听着。

斛律光与段韶、兰陵王并为北齐三大将才,性格沉勇,忠直不阿。我听云絮说过,前些年,宇文宪、王雄曾领军十万进攻齐国的洛阳,斛律光引军五万前来驰援,在邙山大败周军,王雄被他当场射死,宇文宪也险些丧命。周国的几次进攻都被他挫败,因此宇文护对此人甚为忌惮,此番出兵宜阳也是先前授意韦孝宽着重防范斛律光。

至于韦孝宽的赫赫大名,自不必言。当年,他和独孤信协力辖治荆州,治术有方,被人誉为“联璧”。他坐守玉璧拒抗高欢一事,我原先就听说过。云絮还告诉我,正是由于他多方周旋,宇文倾才能护送阎氏顺利归国。因此,他在周国资望颇高,深得朝廷倚重。

我所能知道的就是这些,至于他们谈到的军事战略,我根本不懂,听得云里雾里的。

他们小议片刻,就各自分开。六子追着杨素走了。宇文倾向我走来,看样子又要出发了。

我小步跟了上去,见四周无人,就凑到他身边低声问道:“那个六子也姓杨,他与杨素有亲戚么?”

宇文倾驻足,淡淡道:“他是杨素的族侄,在家中排行第六。因母亲出身不光彩,颇受族人排挤。但他骑射都是一流,杨素惜才,就把他带到军中,收为副将。”

没想到他竟是这般出身,在注重门第、身份的魏晋南北朝,他怕是挨了不少白眼,也难怪会形成那么孤僻冷傲的脾气。

“怎么,你对他感兴趣?”宇文倾嘴角一翘,语气有些冷淡。

“是啊,我对他是挺感兴趣!听说他骑射双绝,我可以向他学学。”我爽声道。

宇文倾盯了我半天,眼眸里有些异色,然后嘴唇一抿,淡淡道:“走吧。”

大军在雪里穿行,速度慢了不少,西北风不似昨日那般劲烈,但寒气依旧逼人,悄无声息地渗入皮肤和骨肉。

我浑身又冷又沉,坐在马上也打不起精神,就掏出刚才宇文倾给的酒,喝了两口。

辛辣的酒水淌过嗓子,颇有点牛栏山二锅头的感觉。我不由得皱起眉头,轻咳了几下。过了片刻,果然觉得内腑和四肢爬上丝丝暖意。

我一手控住缰绳,仰头又喝了两口,十分快意,待暖意填满胸腔,才满意的塞上酒囊。

不经意一瞥中,却发现六子正单骑行在我身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手里的酒袋,脸绷得紧紧的。

看着他那副模样,我觉得十分有趣。便把手中酒袋向他晃了晃,懒洋洋地问道:“怎么,想喝?”

他依旧盯着那酒囊,喉结动了动,嘴唇抿了抿。我以为他会向我开口讨要,哪知他却冷哼了一声,扭过头,一扬马鞭,向前方部队追去。

呦!还不屑讨要!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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