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葬礼?完 (6)(1/2)
的时候,并未受到任何人的阻止。整个走廊没有值班的护士与医生,寂静的可以听见空气的流动。
透过偌大的玻璃窗,阎初看到病房里,鲜花围绕的病床上躺着的女子。昏迷中的她,唇角微翘的弧度是那样明显。那是满足的微笑。花朵一样枯萎的笑容。有惊艳悲凉的美。
心中不由震颤,这个女子是个什么样的人呢?生命接近终结,昏迷中还能拥有满足笑颜?
下一刻,阎初感觉到自己身体在僵硬,指尖开始颤抖。这是他的情绪与悲痛。
女子的床边守着一个非常俊美,面色忧郁憔悴的男子。男子的双手紧紧握住女子的手,移到脸上轻轻磨挲,嘴唇开合着,在说些什么。表情非常依恋,疼痛。
阎初听见他轻声的对自己说,“阎初,进去吧!”
阎初轻轻点头,转身走到门口,扭动门把。门并未反锁,阎初直接推开门进了病房。守在床前的男子听到开门的声音,猛的擡头看着阎初,眼神阴沉,“你是谁?”
阎初没有回答男子的问话,只是在心底对他传达说,“从现在起,我把身体的控制权交给你。希望你的到来,可以唤醒心爱的女人。这是我仅能做的。”
他浅浅的笑声响在阎初耳边,寂静的病房,声音温润的说:“谢谢!我的殊曼一定会醒来,她也深爱着我呢,知晓我还在人世,是不会丢下我离开的。我们说好,会在一起,无论哪里。”
此刻,阎初才知晓,他爱得女子唤作:殊曼!
一个特别,有婉约与诗意的名字。
“你到底是谁?”是斐然么?后半句刘斐玄不敢问,他不敢相信……心中在不可自制的震颤……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他居然说“我的殊曼”?还说“她一定会醒来,她也深爱着我呢,知晓我还在人世,是不会丢下我离开的。我们说好,会在一起,无论哪里。”
他说话的语气,表情,他身上散发的气息,像极了弟弟斐然,可他又是那样陌生!
“呵呵……”刘斐然轻笑,“哥,你有那么敏锐的感知,不是已经感觉到了么?我只是换了个身体,重活一次。”语气清淡得说出荒谬事实。
刘斐玄惊愕的瞪大眼睛,直直的盯着眼前陌生的男子……盯着—……盯着……
看着他走到面前,走到病床前……
刘斐然走到病床前,伸手抚摸殊曼的脸。指尖小心的在她脸上描摹,眼中有深情浓烈的爱恋。
他低下头,亲吻人儿的眉眼,额头,睫毛,鼻尖儿,唇角,唇。她脸上的每寸肌肤,吻得那样细致,虔诚——脸上的表情痴醉,眼里蔓延没有尽头地沉迷。
他伸手将她抱进怀中,脸贴过去轻柔磨挲她的脸,一遍又一遍——
他的唇凑近她耳边,声音非常温柔,却含着明显的破碎,哽咽呢喃:“殊曼,我的小孽障,你的斐然回来了,终于回来了呢,你还要睡么?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么?”
怀中的人儿依然沉睡,没有感觉到他的深情,没有听到他痛彻心扉的呢喃,唇角有不变的微笑……
他只是紧紧的抱着她,不再说话。保持这样的姿势,一动不动,仿佛要这样到天荒地老……
病房里只剩几道呼吸交缠,空气压抑沉重,清冷死寂——
良久死寂后,刘斐然转头看向一直僵硬的站在病床边,看着她们的男人,他的哥哥。
对他说:“你走吧,以后不必再来,我要陪着殊曼,不想被任何人打扰。”态度清淡,仿似对待陌生人。但表情依然温润,身上散发儒雅的气质。
刘斐玄心中的惊愕在刚才已经平息。是的,他已经感觉到了……
他看着面前面目冷漠,非常俊美,身形修长挺拔的陌生男子,他不知道他是谁,叫什么。
但已经相信他就是自己的弟弟……虽然荒谬的让任何人都无法相信。但他相信,因为敏锐的直觉。
因为这样的温润语气,即使冷漠依然温润如风的淡雅,雍容,那样的表情,只有斐然拥有。
还有他脸上的眷恋,深爱——一切的一切……
刘斐玄嘴张开,他想对重生复活的弟弟说些什么。肚子里太多的话,可都堵在喉咙,他无法发出声音,说出一个字。只能默然转身,在离开病房前再回头,眷恋不舍得望望人儿的脸……他的伤害,令她成为如今摸样。
此刻,愧疚,后悔,心疼,心碎——已无济于事了……
可只要她能醒来,就好……就好……
刘斐玄非常笃定的知道,殊曼一定会醒来,因为斐然的回归。
他想,也许从此刻起,我已经完全被隔离在她的生命之外,从此再无连接,只是陌路。在她的生命里,我成为了擦肩而过的过客,路人。
☆、大结局(十三)完!
刘斐然回到殊曼身边已经一个月,但她依然沉睡,没有清醒的迹象。
“殊曼,醒来好么?你一个人在黑暗里沉睡,没有我的陪伴,会很寂寞的。你是那么害怕寂寞呢……”男人的声音沙哑,这样的呼唤在每日缠绵重复,坚定持续。
“我知道,我的小孽障不愿醒来,是在怪我,怪斐然离开你……”
“是了,你一定在怪我,所以不愿再见我,不愿睁开眼,宁愿沉睡。”
“你这是在惩罚斐然,对么?”
“我该被你惩罚的!”
他低下头,无比依恋磨挲她瘦削的脸庞,眼睛被氤氲的雾气遮盖。他的下巴没有胡茬,因为她喜欢他面容整洁,讨厌长出粗糙的胡茬的下巴触碰。
这一个月中,阎初变得非常沉默,心中开始生出名叫动容的情绪。这种情绪难以自制,慢慢占领他的思绪。使阎初开始感到内心茫然,不知所措。
阎初每日看着,这个叫刘斐然的男子,不知疲倦的拥抱他挚爱的女子。把她柔软纤瘦的身体,小心地紧紧揽入胸膛,像拥抱一件易碎的瓷器。
那个拥抱她的臂膀和胸膛,属于阎初,但同时也是属于刘斐然。
那日,阎初将身体的控制权交给了刘斐然。可这样的身体交接,只是一种空白的仪式。他依然有非常清晰的感知啊!
当刘斐然亲吻那个叫殊曼的女子,拥抱她,用脸颊轻蹭她的脸……她柔软的身体,她皮肤上清凉细腻的触感,会透过他们身体接触的皮肤传达到属于阎初的脑海与心底深处。这些接触与连接,开始扰乱阎初冷漠无波的心。
阎初有非常敏锐的直觉,自己和殊曼的牵连,因为刘斐然,在岁月流年中将会转变,成为甘愿的羁绊,与爱恋!
他会爱上殊曼,这个认定将成为注定的宿命——
因为这辈子,只要他还与刘斐然共用一个身体。那么他就会和此刻病床上,这个唤殊曼的女子,一世纠缠,不分不离。
这是一种不能改变的宿命,没有转圜,不能斩断的纠缠和羁绊。
等这个叫殊曼的女子醒来,他和她会生活在一起,还会和她生下一个孩子,孩子身上拥有他们各一半的基因,体内流着殊曼和阎初的血。但这个孩子的父亲永远不会是他阎初,只会是刘斐然。
她还会拥有其他的孩子,这些孩子们的父亲,都是优秀俊美,家事不凡的男子。在到医院的第二日,他便与这些男子相见。
这一个月的时间,与阎初来说,漫长也短暂。阎初时刻目睹,这些男人不知疲惫的守在她的身边。听着他们口中,一声声,一句句,发自肺腑的深情呢喃。他们对她的爱义无反顾,无视世俗。
他们与她有那般艳丽,魔媚,疯狂的纠缠过往!
他们爱她,爱若生命。
却,她不爱他们,对他们无情薄凉,残忍。
但这些情绪丝毫不影响他们爱她,哪怕只是一厢情愿,没有回应,态度毅然决绝。
这样的感情,阎初从未见过,也不曾心生向往。可此刻,他却以没有退路的方式,被强行介入他们中间。
“斐然,她会醒来的。医生早已说过,现在也转入普通病房。殊曼的身体机能恢复的很好,已经不会再继续衰弱。”李卿走过去轻轻拍着刘斐然的肩膀,安慰他。
“是啊,你在她耳边说的每句话,殊曼都能听见的。”赋修轻声应和,微笑走过去,低头亲吻殊曼的唇,“她的气色也变好了呢,不是么?”
每个男人都是满脸愉悦的笑容。他们看着病床前,陌生又熟悉的男人,他们的兄弟斐然。
那时,沉浸在绝望破碎中的他们,于悲伤中,突兀接到他打来的电话,说:“我是斐然,我已回来,现在在医院。”一如往昔温雅的声线通过生冷的电线传入耳际,却有春风和煦的味道。
当他们知道他还活在这个世间的刹那,心为之震颤到几乎破碎,那种滋味——冷暖酸甜,更多是不可言说的狂喜。人的生死只在一线间,而那一线间的感受却如天堂与地狱之分,他活着,他还活着,这样多好,多好啊!
斐然回来了,那我们的殊曼不会死了,我们以后还能爱着有呼吸的她,还能看到她的笑,她的任性。
那一瞬间,他们是如此虔诚的感激上苍——
让斐然死而复生,来唤醒他们的殊曼,他们的爱人……沉浸在思绪中的男人们并没有发现,人儿的睫毛轻轻颤动,紧闭着的眼睛慢慢张开……
在长久的沉睡中,殊曼陷在无边的黑暗里,以为自己已经死去,到达地狱。在黑暗中张开眼睛,意识清明的那刻,殊曼心里的愉悦是那般真实,生动与鲜活。
她不惧怕黑暗,不害怕死寂,因为即将与她的斐然团聚,此后再也不分离。
她在看不到边际的黑暗里疯狂奔跑,呐喊呼唤他的名字,找寻着斐然的身影。黑暗慢慢,不知今夕何夕,不知时间流淌,仿若永恒。
她的呼唤和找寻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力气被抽干,她浑身冰冷,瑟缩在角落。从张开眼睛那刻起,内心的孽早已不知去向。她好冷,好孤独,心底开始生出绝望。
殊曼想:是老天不允许我与斐然相见了么?它想要让我永远孤独的一个人,在无尽的黑暗里沉溺,找寻不到出路与斐然相聚。
她在绝望中仰头怒吼:“该死的老天,为何要如此对待我,难道已活的两世,给我的折磨还不够么?”
她不要认命,她要抗争……可在残酷冰冷的命运面前,她的反抗只是苍白的徒劳,等待她的只有绝望,眼泪心碎早已无用。
在她已经认命,在黑暗寒冷中等待知觉退却,灵魂溃散时,她听到属于斐然的深情呼唤。
他说:“殊曼,我的小孽障,你的斐然回来了,终于回来了,你还要睡么?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么?”他的声音那样哀痛,无助,悲伤。
原来,她并未死去,只是沉睡了么?
他的呼唤那样有力清晰,像一道温暖耀眼的光照进无尽的黑暗空间,直达她的身边,驱散身体的寒冷。那刻,殊曼觉得虚弱的即将消失的身体,瞬间充凝强悍的力量。她站起身,迈开双腿,拼命顺着那道光,循着他温柔深情的呼唤,奔跑,奔跑……
那条路好长好长,仿佛没有尽头。殊曼不知道自己奔跑了多久,身体却不觉疲惫。终于,她看到了出口,眼睛开始失控的流出眼泪,她只要迈进那道门,就可以见到她的斐然了啊……
此刻,伫立在窗边的那个身影,那个时时刻刻都能够主宰她呼吸的身影——
世间的男子,千千万万。或清脱超拔,或稳重慈良,或智慧渊深,只取其中任何一样,就足以为他们喝彩,可是她的斐然啊,从来是最耀眼的呢——
即使他换了一个身体,像殊曼一样重生一回,只要一眼,她就可以认出。
他只是背对着她静静站在那里,风吹动他的发丝,无法看清他的容貌,却是世界上最美丽的风景。
滚滚红尘中,他不张不扬,身随心愿,不必刀光剑影,一切从容清朗,温雅淡然,气度自生。有如此风神的男人,无论选择怎样的存在方式,也无论岁月如何变迁,都令她动容。
“殊曼——”耳边传来白城兴奋激动的呼唤。
“醒了,终于醒了……”南暂呢喃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哽咽。
却,在男人们激动的视线里,他们心心惦念的人儿再次闭上眼睛,没有看他们一眼……
“殊曼……斐然回来了啊,你的斐然回来了……”赋修满眼担忧。
“你睁开眼看看他,看看他啊……”倾右的声音已经变成焦急。
可是,殊曼依然闭眼不动,脸上都是冷漠。不理会男人们的焦急,无视他们一声声的呼唤,担心,对她的心疼。就像一个别扭的孩子。
“殊曼,你怎么了?不要吓唬二哥,求你……”
“岩海,不要担心,她只是在生气,”李卿倒是一脸淡淡了然的微笑,可那紧抿的唇角纠结的眉头……
“我的小孽障生气了,我真是该死。”刘斐然从窗边走到殊曼身边,那张俊美的脸,带着迷人而优雅,纵容宠溺的微笑。
听见那陌生的声音,但又熟悉入骨的语气,只是瞬间,泪水旁落……
看着一脸冷漠,闭着眼不愿看他的人儿,看着她眼角滚出的泪水……刘斐然的心好似裂开了,只剩无尽的疼……
他俯身将自己执拗的小妖精抱进怀里,亲吻她的额头,“殊曼,殊曼,我的小孽障,原谅我,原谅我……”一遍遍重复乞求。
那个心疼的拥抱,一声声乞求传进耳膜……终于,殊曼再也抑制不住那奔涌而出的思念,冷漠的面具破碎,再多的怨怼,也在他的呢喃乞求中平息消散。
殊曼抽噎着擡起双臂,紧紧搂住男人的脖子,仿佛要掐断。
这个离开她仿佛几世轮回的男人,终于回到她身边,做她的妖孽,殊曼身边的妖孽,跟随孽障的妖孽!
“斐然,再也不许离开我——”她霸道地宣言,却柔情百转,揉碎了多少人的心啊!
一世孽恋——
一个殊曼孽障,却牢牢锁住一屋子男人的灵魂。
此刻,他们的内心圆满,视线几近贪婪的凝视那人儿的身影与脸庞……
在他们的凝视中,她终于擡起埋在刘斐然颈间的脸,唇角弯起弧度,眼里伸展无限柔情与潋滟,瞬间笼罩他们的身体和心灵。
她笑着开口,眼眸流转,波光盈盈,亮的好似能挤出水滴,她说,“此后,殊曼不再怨怼老天的残忍对待,我的生命几经辗转,分裂的精神,绝望,死寂,落魄破碎的身心……可我遇见你们……这是老天对殊曼的补偿,内心会被修复吧,拥有圆满和知足!”
“原以为是诀别,醒来时恍若隔世。太阳依旧会生起,越过山涧,夜幕遵循规则会落下,笼罩草原都市,而我未老,我的男人们亦然……”
殊曼看着每个男人的脸,温柔地呼唤他们的名字,问:“我们会幸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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