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旧事(二十九)(1/2)
旧事(二十九)
人们常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前几日病的恨不得把肺都从喉咙里咳出来的家伙好像不是她一样,此刻夏侯飞霜正坐在马车里,一手拿着一卷香艳离奇的话本子,一手抓着一块酥饼。
簌簌的,饼渣子就像下雨一样,连嘴角都沾到了不少。
一块素白的帕子伸了过来,手的主人很是无奈的为她擦掉嘴角的残渣,并说:“直起身子来看,眼睛都要坏掉了。”
“哦。”夏侯飞霜嘴上应着,却还是几乎瘫在地毯上。
无奈的,萧逸竹只能扶起她的身子,让她靠着自己的怀里坐好。不知不觉得,眼前的文字好像没有那么吸引人了,让她在意的从身后源源不断传来的热量,以及若有似无打在她耳背后的热浪。夏侯飞霜咬了咬唇,秀美的面容上闪过一丝迷茫。
她也不知道这样好不好,但是她真的很想伸手去抓住什么。就像这抹温暖一样,不灼热,却令人分外的不舍。“呐,逸竹啊……”
“嗯?”鼻音微微起伏,仿佛转了个弯儿,打在夏侯飞霜心中,就是一个深深的印子。
“这战事解决了,接下来就该轮到藏宝图了吧!”
“嗯。”萧逸竹轻声应着,鼻子眷恋的蹭了蹭那头柔软的发丝,嗅着发上的馨香。真好,她的身上散发着和自己一样的味道呢!
“那么你打算如何去做呢?”颈侧有些痒痒的,她不由的侧了下身子。
怀里的异样令萧逸竹回神,他眨了眨眼睛,盯着她的后脑勺,再看看她面前似乎一直没有翻动过的书页,轻声说:“无须担心,我早有准备。”所以,飞霜什么都不要管,只要开开心心的享受着每一个日出日落,风吹花落的日子就好。“飞霜,你可有想去的地方?”
夏侯飞霜微怔,不禁笑着说:“我曾经有个想法,就是走遍这天地间的所有山水,去见识下各地的风土人情。”那样的滋味一定很不错呢!
“嗯,那等一切都结束后,咱们就去。”
“好啊!”她笑着说。待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嘴角不由垮了下来。踟躇了一阵,她小心翼翼的推开萧逸竹环着自己的手臂,走到一旁去。“逸竹,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并没有放弃?”
萧逸竹忽然笑了,展开手臂懒懒的靠在身后的车壁上。“放弃什么呢?为什么飞霜说的话,我却是听不懂呢!”
深吸了口气,夏侯飞霜力图心平气和的说:“我记得我在京城是同你说过的。”
“呵呵。”萧逸竹低低笑了两声,凤眸微眯。“飞霜,难道我就不可以说谎吗?”
“你!”她不可置信道、
这表情在萧逸竹看起来有趣极了,他撑起身子,越过面前的桌子笑眯眯的看着她。“飞霜啊飞霜,你有的时候还真是笨的可爱呢!而且这样可爱的飞霜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自欺欺人了呢!你说是不是啊!其实,我是很生气的。我明明那么喜欢的安儿,突然就变成了夏侯飞霜,亲近一下都不可以,我多可怜啊!不过呢,虽然飞霜嘴上说着自己不是安儿,也让我不要将你当作安儿,可是自己却总是忍不住像安儿一向享受着的宠爱呢!”
夏侯飞霜脸色发白,呼吸急促。萧逸竹的这一番,就像是一把刀子一样,插进了她的心里,让她无法在继续假装下去。正当她打算享受着这难得的温暖的时候,却被人家给告知自己这行为是多么的可恶!忽然间,她觉得有些冷,真的好冷好冷!冷的她都忍不住发抖,只能用手臂紧紧保护着自己,取暖。上一次有这种感觉是什么时候呢?她想了想,好像是师父死去的时候。
那一天真的好冷,下着好大的雪,漫天的飞雪中,只有自己一个人。地面上还残留着一片血迹,她的师父已经被人给带走了,不过带走的却只是他的尸体。在那一瞬间,她忽然觉得有什么失去了,连她浑身的温暖也散去了一半。师父死掉了,是不是表示以后没人会继续宠着她,没有人会在她来月事痛的脸色发白的时候,陪着她一起。没有人会为了她的生辰燃上一整夜的烟火。也没有人会在她想要哭泣的时候,告诉她没关系的她可以哭,因为她是女孩子……
面前的女子忽然脸色惨白,呼吸急促浑身发抖起来。萧逸竹顿时慌乱起来,忙跑过去抱着她的身子,陡然却是一手冰冷。“飞霜飞霜,你怎么了?”他担忧的问,心中却隐隐有一个声音告诉他,她之所以这样,全是因为自己。
身后的温暖是夏侯飞霜所眷恋的,但是……她白着一张脸,狠狠的将他推开。“我没事,就是有点儿冷。”一双手颤抖着抓起地毯上的狐裘,将自己紧紧的裹了起来。“无事了。如同你说的一样,我就是那样一个恶心的人。等到一会儿,寻个地方将我放下去吧。”
话音刚落,便被猛地埋入到一个充满着清雅香气的怀抱着。萧逸竹朝着她大吼大叫着说:“不准!我不准你走!”
无奈叹了口气,她说:“你怎么能这么霸道呢!”
“对!我就是霸道,而且我就是口不择言!我不准你离开我,永远都不准!你是我萧逸竹的女人,永远都是!不止这辈子是,下辈子还是!”
“噗哧!”听到这话,夏侯飞霜竟是笑出声来。多么幼稚的宣誓啊,却窝心的很。“真是个孩子。”她轻声说,却再也没有任何挣扎的动作。罢了,暂且这样吧!等一切都结束后,她自有办法离去的。
因为夏侯飞霜突然这离去的话语,令萧逸竹一整日都像惊弓之鸟似的,眼睛都不眨一下,紧紧盯着她。任何风吹草动都能让他一惊,看的夏侯飞霜在感动之余,更多的则是黯然。
她觉得她好像迈入了某种怪圈之中,跑不出去只能沉沦,但却又不甘心。闭了闭眼,她靠在男子温暖的怀抱里,像鸵鸟一样,自欺欺人。
马车碾过厚厚的积雪,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这动静惊扰到了树林中的鸟儿,拍打着翅膀像是在逃亡一样。
车帘被一只纤长的手指挑开,一张俊美如斯的容颜便露了出来。男子浅浅笑了,回头对身边的女子说道:“柳小姐,这里的景致真是不错。”
女子穿着一袭曳地粉色宫装,半敞的胸口艳色的裹胸包裹着丰满的雪峰,一朵红梅精致的开在雪白的肌肤上,顺着单薄的布料蜿蜒而下,令人想一窥朵艳红如血的花朵,沉暮曾问过,女子则笑着答说:“这是曼珠沙华,人称彼岸花。”
沉暮怔然了片刻,才疑惑着说:“不想柳小姐的喜好竟然如此不凡。若说是彼岸花,在我们那儿的乡下被称作死人花呢!”
女子眼中闪过一丝愕然,随即便笑笑,说:“我只是看这花好看。”但却不提对这花是如何喜爱了。
微风从车外从来,吹动着女子鬓角的发丝。手指轻轻将发丝勾在而后,女子笑着说:“暮郎,不说你以后尽管叫我梦烟或是烟儿便好。”
男子眼中闪过一丝赧然,犹豫了片刻说:“这样太失礼了。”
女子微笑着摇头,说:“无妨,我喜欢暮郎这般唤我。”这沉暮果然是个木讷的,自己暗示过多次,却始终是个不开窍的。但这样也好,若都想一样了,也就无趣了。征服这样一个举止得当,甚至有些过分克己严肃的男子,才是最让人愉悦的事情啊!女子低着头,自信一笑。她一向是相信自己的,任何男人都逃脱不了自己的手掌心。
“暮郎,你可知这里是什么地方?”
此刻,马车正驶过一座山门,蜿蜒之上。听到女子的话语,沉暮仔细看了看外面的景致,摇着头。“不知,沉暮从未见过这样的地方。”
“这里是浮云教的总坛啊!”女子弯着嘴角,不屑的说:“不过现在,这里已经是我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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