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08章 铜喙衔来的冰火信(2/2)
就在这时,断角鹿突然哀鸣一声——一只冰燃兽挣脱束缚,喷出的冰火混合焰烧到了它的角,角上的紫菀花瞬间一半结冰一半焦黑。“鹿!”林昼扑过去,想用双生灶的冰炭灭火,又想用火煤融冰,手忙脚乱间,却见冰须翁将冰根的水珠和火根的炭灰混在一起,往鹿的角上一抹——焦黑处冒出白烟,冰结处滴下水珠,紫菀花竟慢慢恢复了原样!
“是……是根须的灰与水!”林昼看着老人掌心的混合物,突然顿悟,“冰根的水和火根的灰合在一起,就是最纯的养分!”焚冰老怪见冰燃兽被制服,竟亲自跳下高台,拐杖一顿,灰冰带的冰火陷阱全部启动,同时无数被分离的根须像鞭子一样抽过来,冰根带着刺骨的寒,火根裹着灼人的热。
“用双生灶!”林昼大喊着掀开灶盖,左膛冰炭的寒气与右膛火煤的热浪同时涌出,在半空汇成个旋转的太极图。抽过来的根须一接触太极图,立刻停住了——冰根在火煤的热气里慢慢舒展,火根在冰炭的寒气里渐渐伸直,两者的末端开始试探着靠近,像久别重逢的亲人。
“不可能!”焚冰老怪的冰甲开始渗出冷汗,火袍却冒着焦烟,“它们已经恨透了彼此!”他不知道,根须最深处的“芯”,从来没忘记彼此——就像永龟堂的生灵们,不管来自哪里,不管有过多少伤痛,灶房的暖意总能让他们紧紧靠在一起。
冰须翁走到太极图中央,张开双臂,极北的冰根顺着他的脚爬上来,与永龟堂的火根在他掌心交汇。老人的身体开始冒烟,一半是冰雾,一半是火焰,却笑得无比灿烂:“看啊……它们记得……记得一起从老槐树根里钻出来的日子……”
林昼突然想起沈砚的话:“根须的力量不在硬拼,在合。”他让铁皮狼和械爪鼬守住灶房两侧,机械狐解析着焚冰老怪的动作,断角鹿用紫菀花净化空气中的邪能,铜喙鸟则叼着双生灶的火星,飞向那些还在抗拒的根须——每朵火星落下,就有一对冰根与火根相拥,化作带着暖意的水汽,滋润着灰冰带的土地。
焚冰老怪的拐杖突然断了,冰火双蛇嘶鸣着消失。他看着那些重新交织的根须,冰甲碎裂,火袍燃尽,露出底下普通的布衣——原来他也曾是永龟堂的弟子,三百年前因没能保护好分堂的根须,心生怨怼,才投靠玄门,想用极端的方式“纠正”根须,却忘了根须真正的力量。
“错了……我真的错了……”他瘫坐在地上,看着冰须翁,“师父……”
冰须翁走过去,将掌心的根须灰水递给他:“喝了它,记得回家的路就好。”
灰冰带的雪与火渐渐平息,露出底下肥沃的黑土,无数新的根须从土里钻出来,缠上“挽昼”的轮胎,缠上每个生灵的脚,缠上焚冰老怪的手——就像无数条温暖的线,把大家缝在了一起。回到永龟堂时,灶房的烟火已经等了很久。沈砚拄着拐杖在门口笑:“就知道你们能把根须带回来。”焚冰老怪站在门口,手足无措,直到铜喙鸟叼来块米糕,糕上的“龟”字还冒着热气,他才颤抖着接过来,像个受委屈的孩子。
后来,冰火界成了永龟堂的新分堂,焚冰老怪成了那里的守灶人,他用冰火双生的技法,种出了能在冰里开花、火里结果的“合欢米”,磨成的粉做出来的米糕,又暖又甜。
铜喙鸟的信使队伍多了几只小铜喙,它们往返于永龟堂、极北分堂和冰火界,翅膀上总沾着三地的花粉——极北的冰苔粉、本部的紫菀粉、冰火界的合欢粉,混在一起,就是最香的调料。
械爪鼬的金属爪上多了层冰纹与火纹,铁皮狼的背甲能随温度变色,机械狐的齿轮翼刻满了根须的纹路,断角鹿的角上,紫菀、雪莲与合欢花缠成了团。林昼常坐在双生灶前,看冰须翁教小生灵们认根须——哪些是极北来的“冰须”,哪些是冰火界来的“火须”,哪些是本部的“暖须”,其实到最后,大家都分不清了,因为它们早就缠在了一起,成了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