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8章 鹰落潘帕斯·巨鳄潜渊(2/2)
“说得太对了!”
厄尔利·瓦斯克斯立刻接过话头,声音阴狠如同毒蛇吐信,
“这封‘问候信’只是开胃小菜!我们早已准备好一个庞大的跨国诉讼律师团!
这份由七家顶级律所联合起草、聚集了超过300家总债务占阿到期外债总额85%以上主权债务债权人,支持的超级诉讼状,将在纽约南区破产法院引爆一颗金融核弹。
我们申请的是‘主权破产保护临时禁止令’,如果杜阿尔德政府胆敢划拨那13.5亿!给那几个和他们关系‘深厚’的国际银行……哼!
那么我们将像寒冰魔法一样瞬间冻结阿根廷在美国境内可以找到的任何美元资产——央行的储备金存款、国有企业的账户、甚至使领馆经费!
让他们连给停电的大厦交电费的钱都动不了!
我们会用这起诉讼案像钉子一样,一根、一根,敲进阿根廷主权信用的棺材板里……”
他狞笑一声,“协会将在第一时间向纽约南区破产法庭提交一份史无前例、足以让阿根廷彻底破产的超级诉讼!
我们会用这起诉讼案像钉子一样,一根、一根,敲进阿根廷主权信用的棺材板里,让它永世不得翻身!
别忘了,仅仅是今年年底,他们就有120亿美金的到期外债利息要付!
现在阿根廷央行的地下金库里?”
瓦斯克斯摊开手,做了个夸张的空心手势,“恐怕连用来抓偷吃储备金币的老鼠的钱都拿不出了吧?”
“缺钱!这是他们无法回避的死穴!”
克里斯的声音带着终极掌控者的冷酷,
“所以,在这场逼到悬崖边的最后一步棋,在他们被诉讼风暴和法律费用彻底压垮、外汇储备彻底枯竭、走投无路之际,我们将‘慷慨地’递上那个他们无法拒绝的‘救生索’——‘三方监管机制’!”
他重重地吐出这个代表着彻底掠夺的名词。
“由我们控制的债权人联合监督委员会,直接接管阿根廷的国家债务偿付体系!
所有用于偿付外部债务的本金和利息,每一分钱,都必须经过我们委员会的严格审核批准!
我们将建立无懈可击的审查流程!
从申请材料的完整性,要求他们能想象到的一切证明文件,到资金用途的正当性,再到转出规模与当前‘国家金融稳定需求’的匹配度……
每一天每一笔流出阿根廷的水龙头阀门,都将由我们亲手调节!”
他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照灯,扫过每一个在座巨头贪婪的脸,“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我们扼住了阿根廷国家财政和金融系统的喉咙!
所有流出这个国家的美元,都将是我们意志的体现!那么……”
克里斯的目光再次锁定屏幕上的奎森特LOGO,声音降至冰点以下,
“我们华国的小朋友,他费尽心机攫取到的庞大账面利润——无论是40亿、60亿、甚至更多——想要兑换成真金白银离开南美?
他只能做梦!
他的每一次提款申请,都将陷入我们量身定做的泥沼。
我们会要求他证明每一块比索的合法来源,我们会质疑他账户上每一个零点的真实性,我们会让他填写的申请表足以覆盖整个足球场!
而每日的流出限额?
呵……或许会慷慨到足够支付他住酒店的早餐钱?
当我们把水管的阀门彻底拧死的时候,他那些躺在账面上的、如同海市蜃楼般的财富,还有他辛辛苦苦投入的本金……
将被永远地,困死在阿根廷这片我们亲手制造的经济沼泽之中,一寸也挪动不了!
最终,只能化作我们享受完主菜后……那道最甜美的餐后点心!”
“FuckYeah!”
奥列格·泰勒再也压抑不住兴奋,猛地站了起来……
克鲁格女士已经悄然起身……
在她轻轻拉开那扇厚重的橡木门准备离去时,克里斯·门罗那如同地狱寒风的低语再次清晰无误地传来,每一个字都像冰刺,
“记住,安妮……”
他没有回头,声音如同法庭判决,“IMF……绝不能承担任何主权债务的担保责任。
阿根廷人是生是死,我们不在乎。
至于那只来自东方的……小爬虫?同样也是一只可以碾死的虫豸。”
这句话,既是对IMF行动的最终定调,更是向会议室内的群兽们发出了可以自由猎杀、无需承担任何道德和法律羁绊的最终许可。
“Yes,Mr.Moroe.Uderstood.”
克鲁格女士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迅速应声。
她几乎是逃一般地冲出那个足以冻僵灵魂的巢穴。
沉重的橡木门在她身后关上,发出沉闷而决绝的声响。安妮·克鲁格像溺水者冲出水面般大口呼吸,奢华走廊里冰冷的、带着昂贵香水残留的空气并不能缓解她胸口的窒息感。
高跟鞋敲击在光洁如镜的卡拉卡塔金色大理石地面上,发出“笃、笃、笃”的脆响,每一下都像是敲击在她紧绷的神经末梢。
她几乎是逃一般地前行,直到沉重的大门在身后严丝合缝地关上,隔绝了内里冰冷的贪婪与狞笑,她才在奢华得令人窒息、却同样冰冷的走廊里停下脚步,前方不远处墙壁上镶嵌的巨大装饰镜,如同命运无情设下的另一面审判台。
她一步步走到镜前。
镜子里映出的女人,穿着得体的定制香奈儿套装,佩戴着优雅的珍珠耳钉,妆容在精心挑选的光线下近乎完美。IMF第一副总裁。她本该是这个形象的主宰。
然而此刻,镜中那双眼睛——空洞、疲惫、深处翻涌着她自己也无法直视的粘稠黑暗——却背叛了一切。
“安妮”的称呼、瓦斯克斯的羞辱、十年前茶水间黏腻的手指、办公室桌下的屈膝……
所有这些画面碎片,在镜中那双空洞眼眸里疯狂旋转、撞击!一股冰冷的绝望感攫住了她。
她从手袋里几乎是颤抖着摸出那支鲜艳的ChristiaLoubouti红管口红,仿佛那点朱砂能重新锚定她破碎的形象。她对着镜子,试图补上唇妆。
然而,手抖得厉害。
锋利的膏体边缘不受控制地在微微颤抖的嘴角划出一道刺眼的、偏离轨迹的鲜艳痕迹,像一个蹩脚小丑滑稽的伤口!
“不……!”
她内心发出无声的尖叫。
指尖带着一丝慌乱试图去抹掉那道污迹。
结果,粗糙的动作将那道鲜艳的红痕彻底擦烂、晕染开来,在她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一片狼藉的、如同被蹂躏后的血迹般的污渍!
“‘公信力’……哈……我的‘公信力’?!”
一个尖利而自嘲的声音在她脑中疯狂大笑,混合着无尽的悲凉。
胃部的绞痛再次袭来。
她猛地闭上眼,深深吸气,再睁开时,眼神里的风暴被强行按捺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空洞的、近乎凝固的冰冷。
她抽出纸巾,近乎冷酷地、一点点用力擦拭掉脸上那块失败的红晕。
重新用粉饼覆盖遮掩。
走廊尽头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纽约吞噬一切的钢铁丛林,霓虹的光芒在她妆容精致的脸上投下变幻不定的光影。
一丝迟来的、源于人类本能的羞愧感,像毒虫一样啃噬着她的内心,耳边似乎还回荡着瓦斯克斯那刺耳的嘲笑。
她想起了刚刚走出校园加盟投行时的万丈豪情,那时IMF代表着秩序与希望……
而此刻自己,却成了这群掠夺者最光鲜亮丽的帮凶,在决定一个国家命运的密室里扮演着传递刀叉的角色。
“秩序……这就是秩序……”
她对着空气无声地呓语,试图说服自己。
然而镜子中的那张脸告诉她,有些东西,回不去了。
当她再次望向镜中时,那张脸依旧美丽、精致、职业,只是眼神深处,刚刚那短暂的崩塌似乎凝固了一层更厚的、坚硬的冰壳,再也照不进一丝光亮。
她挺直背脊,像奔赴战场又像逃离刑场般,踏着高跟鞋清脆的响声,快步走向电梯,再也没有回头。
……
“Getle!”(先生们!)
奥列格的声音带着举行黑暗仪式的狂热和狞笑,
“敬我们即将彻底崩塌、成为历史尘埃的破产之国!敬即将属于我们的废墟上的黄金!”
他略作停顿,目光如同沾满毒液的刀刃,狠狠剐过投影幕上那只冰冷的、仿佛在无声嘲讽的奎森特眼睛LOGO,“也敬那条……自以为披着铠甲闯进恐龙园、却不知道自己只是即将被撕碎的……愚蠢的东方鳄鱼!”
冰冷而昂贵的酒杯重重撞在一起,清脆的碎裂声如同为某个结局敲响了丧钟。
“Adwherearethosecarolers?Oursweetiterdeshouldbebegiig!”(那些唱圣歌的(暗指应召女)呢?我们甜美的插曲该开始了!)
厄尔利·瓦斯克斯迫不及待地对着门口吼道,粗鲁的声音打破了杯盏余音。
几乎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会议室一角的暗门无声地滑开。
一股浓郁的、混合着高级香水与年轻荷尔蒙的暖风,突兀地涌入这个冰冷肃杀的空间。
一群年轻女孩鱼贯而入,约莫七八个,穿着刻意设计成带有“唱诗班”风格的纯白色连衣裙,款式却异常贴身短小,最大限度地勾勒出她们青春曼妙的曲线。
她们的脸上带着训练有素的甜美笑容,纯真无辜的表情如同最高明的伪装,整齐地站在会议室中央巨大的深灰色地毯边缘,如同闯入猛兽狩猎场的纯白羔羊群。
这诡异的景象让会议室的气氛瞬间发生了一丝微妙的偏移。
奥列格·泰勒脸上狂暴的戾气稍敛,被一种毫不掩饰的、鉴赏商品般的原始贪婪所取代。
他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贪婪地扫过每一张年轻的脸蛋和每一寸被薄纱勾勒的身体轮廓。
德里克·罗伯茨的金丝眼镜镜片微微反光,依然低垂着紧盯着他闪烁着彭博绿光的终端屏幕,似乎这活色生香的一幕只是屏幕上无关紧要的噪音。
瓦斯克斯则毫不客气地吹了个口哨,眼神粘稠地从一头金发扫向丰满的胸脯,再滑到包裹在丝袜中的长腿。
克里斯·门罗没有动,只是优雅地将雪茄在昂贵的烟灰缸边缘轻点了点,深邃如鹰隼的眼窝缓缓扫过这群纯白的“祭品”,最终停留在一个个子最高挑、有着近乎耀眼铂金色长发和清澈蓝眼睛的女孩身上。
他的嘴角,缓缓地、不易察觉地向上勾起,那弧度绝非欣赏,而是带着一种极致的掌控欲和……
仿佛看到了下一个即将在掌心挣扎猎物的、纯粹的施虐性快感。
窗玻璃在强风的撞击下微微震颤,将室内光怪陆离的景象扭曲折射。
奥列格昂起的酒杯、克里斯嘴角凝固的残酷微笑、瓦斯克斯张大的瞳孔里映出的纯白身影、德里克屏幕上疯狂跳动的绿色数字、还有墙壁上那副描绘着波涛吞噬扭曲沉船的巨幅油画……
所有这些画面都在哈德逊河对岸“LEHMANBROTHERS”巨大霓虹灯牌那不断跳动的、预示不祥的猩红光芒中,扭曲、变形、交融,最终定格成一片弥漫着末日奢靡与绝对毁灭意味的迷离幻影。
而在那幻影的中心,那位铂金少女脸上精心勾勒的、甜美如天使的纯真笑容,在克里斯那双锁定屏幕般冰冷眼眸的注视下,显得如此脆弱和易碎。
房间里只剩下烟雾、雪茄的微光、流淌的低俗古典音乐、少女们散发着青春气息的体香,以及巨头们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混合着贪婪、审视与征服欲的目光。
这股暖色与冷硬的碰撞,让空气都变得粘稠而怪异。
那位铂金色长发、蓝眼夺目的少女,几乎在克里斯目光锁定的瞬间就感到了那股如有实质的压力。
她脸上练习了千百遍的甜笑没有一丝改变,甚至嘴角的弧度还刻意加深了些许,显得更加完美无缺。
但在她那双清澈得如同瑞士冰川湖般的眼眸深处,一丝慌乱,如同投入石子的水波,悄然荡开。
她端着小提琴琴颈的手指微微收紧,指关节泛出一点不易察觉的白。
就在这时,旁边一个棕发栗眸、身形曲线更具侵略性的少女悄然挪了半步,肩膀极轻地、带着点保护和分担意味地碰了一下铂金少女的手臂。
这是个细微到几乎无法察觉的动作。
棕发少女的目光飞快地扫过克里斯的脸,然后更加炽热、也更加专业性地聚焦在德里克·罗伯茨那冰冷的彭博终端屏幕上。
尽管那里只有冰冷的数据流滚动,但这恰好提供了一个转移紧张感的“焦点”。
“请允许我们为各位先生演奏一段莫扎特的作品K.136,希望它能舒缓夜晚的疲倦。”
铂金少女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底的寒悸,开口说话了。
她的声音清甜,如同裹着蜜糖的银铃,带着一点恰到好处的欧洲口音。
她刻意将琴弓搭在了弦上,做出了准备开始的姿态。
这是个非常聪明的举动,用即将开始的表演动作来缓解纯粹的凝视带来的压力场。
“舒缓疲倦?哈哈哈!”
厄尔利·瓦斯克斯发出一阵粗嘎的笑声,他显然对这种“高雅伪装”的遮羞布毫无兴趣,身体放肆地后仰,陷进宽大的皮椅里,一双穿着锃亮皮鞋的脚直接翘到了打磨光滑的会议桌边缘,鞋尖有意无意地指向那群纯白的少女。
“省省那些哄老头子的玩意儿,宝贝们!我们可不是躺在棺材板上听音乐会的主!来点劲爆的!”
他猛地灌了一口纯麦威士忌,冰球在杯中哗啦作响。
“对!要火辣的!要能把这群闷死人的数字都烧起来的东西!
宝贝们,谁先上来?谁能把我们的德里克先生从那该死的‘数字迷宫’里拽出来亲一口,嗯?”
他醉醺醺又充满恶意地喊道,目光如同舔舐般扫过女孩们的裙摆。
瓦斯克斯粗鲁不堪的话语如同利刃划开了“唱诗班”的伪装。
德里克·罗伯茨终于从屏幕上缓缓抬起眼皮,金丝眼镜在灯光下反射出毫无温度的白光。
他先是像看一块移动数据一样漠然地扫了一眼瓦斯克斯,然后才将视线移向那群站立的少女。
没有波动,没有兴趣,甚至没有厌恶,像在处理无关紧要的冗余信息输入。
他的目光最终落回那爬满绿色数字流的屏幕,修长的手指依旧在键盘边缘无意识地轻点着,仿佛在计算着下一个交易点的波动值是否超过警戒线。
奥列格·泰勒则完全沉浸在另一套享乐程序中。
当瓦斯克斯起哄时,奥列格已经极其自然地伸手,一把揽过离他最近的一个短发、眼神带着点桀骜不驯气息的女孩的腰肢。
“哦?劲爆的?好主意!”
他的力气很大,不容抗拒地将女孩按坐在自己结实的大腿上,发出一声满足的、近乎是兽性的哼笑。
女孩的身体瞬间僵硬了一下,那点桀骜的眼神里闪过一丝被冒犯的怒意,但职业的本能让她迅速压下,脸上挤出一个带着野性挑逗感、却透着僵硬的笑容。
奥列格毫不在意,他那布满粗重汗毛的大手,已经沿着少女光滑冰凉的大腿外侧向上攀爬,动作缓慢而充满了掌控力,隔着那层薄如蝉翼的纯白纱裙,感受着年轻皮肉下的惊人弹性和温热的生命力。
他像是检查一件战利品,然后得意地看向克里斯,仿佛在炫耀自己的“战果”。
克里斯·门罗根本没有理会瓦斯克斯的聒噪,也未对奥列格的猴急做任何评价。
他一直锁定着那位铂金少女,如同毒蛇盯紧自己的猎物。
他的脸上没有表情,只是眼神里的玩味和那种绝对的、仿佛可以随意处置对方命运的冰冷掌控感,几乎凝成实质。
看着少女强作镇定地试图用音乐转移注意,看着他同伴们肆无忌惮的展示,克里斯像是看到了一个精心编排剧本的开场,而他作为导演,拥有绝对的生杀大权。
他终于动了。
身体微微前倾,脱离了宽大椅背的支撑,那支燃了过半的雪茄被精准地摁灭在水晶烟灰缸中,动作优雅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终结感。
他没有开口叫谁的名字,甚至不需要指向。只是对着铂金少女,用下巴向着自己座位旁昂贵波斯地毯铺就的、那片在暖黄射灯下显得尤其温软柔和的“空地”微微一点。
动作幅度极小,意图却昭然若揭。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秒。空气中流淌的低俗古典乐也似乎卡顿了半拍。
铂金少女脸上的甜笑再也维持不住那份完美的纯真,如同被骤雨打落的花瓣,无可挽回地裂开一丝缝隙。
那片空地就在克里斯脚边,近在咫尺,却又仿佛深渊。她感到自己浑身的血液都涌向脚底,留下彻骨的冰凉。
棕发栗眸的少女担忧地又碰了一下她的手臂,这一次清晰得多。
奥列格甚至暂停了在腿上女孩身上探索的手,饶有兴致地看向克里斯。
瓦斯克斯也忘记了催促,咧着嘴准备看好戏。
德里克的手指依旧在敲击着。
嗒,嗒,嗒……规律的轻响在死寂的房间里异常刺耳。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压迫和所有视线的聚焦下,铂金少女眼底那最后一点微弱的光终于彻底熄灭,被一片空洞的顺从所取代。
她仿佛提线木偶般,极其缓慢地、几乎是拖着脚步,一步,一步,走向克里斯指向的位置。
她的身姿依旧挺拔,那是职业仪态训练烙下的深刻印记,但背影却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苍白和僵硬。
最终,她在那片被克里斯气息笼罩的“空地”边缘停下。纯白的裙裾垂落,像献祭的羔羊。
她没有坐下去,只是僵立着,微微低垂着头,看着自己那双同样纯白的芭蕾平底鞋的鞋尖,仿佛那里是唯一的净土。
小提琴被她无意识地紧紧抱在胸前,琴颈几乎嵌进柔软,成为她此刻唯一的、脆弱的盾牌。
克里斯满意了。
他看着如同冰雕般僵立在脚边的纯白少女,看着她胸前挤压变形的小提琴,看着她垂落的、闪烁着微弱光泽的铂金长发。
这脆弱的美丽,这精致的玩偶,这生杀予夺间唾手可得的祭品,与投影幕上那只冰冷的、融化了美元符号的眼睛LOGO正好构成了一幅绝妙的讽刺构图。
一个是看得见的牺牲,一个是尚未到来的祭品,都被牢牢钉在了名为权力的十字架上。
他缓缓向后靠去,重新陷进昂贵的皮椅里,嘴角终于勾起一个极其缓慢、极其轻微,却如同开刃寒锋般冰冷刺骨的笑容。
这笑容既是对脚下少女的嘲弄,更是对那只隐藏在遥远东方、尚不自知已落入天罗地网的小鳄鱼——吴楚之——命运的最终预判。
房间里只剩下烟雾、雪茄的微光、似乎又重新流淌起来、但节奏却变得诡异单调的低俗古典乐、少女们散发的越来越被紧张汗水气息侵染的体香,以及巨头们眼中更加赤裸、更加肆无忌惮的欲望之光。
哈德逊河冰冷倒影中的巨大霓虹“LEHMANBROTHERS”依旧顽强地闪烁着,将会议室里这幅包含了艺术、音乐、金融、权力、性与毁灭的交响画卷,无声地印在漆黑如墨的玻璃幕墙上,如同一场静默而宏大的末日葬礼预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