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1/2)
第28章
有天晚上,玛利亚对我说:“我觉得这对我是件很好的事情。”
“对,”她说,“是啊。你应该去读书,因为我不会让自己像妈妈那样去冒险的。”
“玛利亚,”我说,“不是因为很多人喜欢你。而是因为你现在还这么小,不过也不算晚。不管怎样,你现在就好像刚从小木屋里出来一样。”
她拍拍我的手。
“去哪儿?”
“去看望妈妈。”
“她有时候觉得很丢脸,但是,”玛利亚说,“妈妈并不觉得丢脸。”
“她想让你离开她。”
玛利亚叹了口气,用手揉了揉眼睛。“啊,对了!”
那天晚上,玛利亚回到了家。当天晚上还没睡着时候——我和母亲可能也感觉到了——她和父亲在一起一直坐在桌前,从书架上取下那本最新的小说《死亡之舞》,正如过去的那个夏天一样。一个小时后,玛利亚用手指夹起那本书,放在书桌上。
“最后一本也好。”她说。
“明天晚上?”
“是啊,”我承认道,“还有明晚。”
父亲点点头:“现在想起来真他妈的痛快。你可以下来吃点儿东西,明天再来。”
“什么时候?”
“明早吧。”
他们走进房间,把这本书放回原处,当作整理。随后,玛利亚拉起父亲的手腕:“这个时候没人会笑话你。”
“我想没人会笑话你,”父亲说,“而且现在也不会笑话。”
“但是这样对他们很不公平。”
“那他们为什么会笑?因为没有人知道。”
父亲说:“因为他们觉得每个人都是好相处的。”
玛利亚做了个手势,她母亲会意地将手放到母亲头上。
“只有一件事。”
“什么事?”
“一件很重要的事。”她边说边朝房间后面走去,回到桌子旁边,站在父亲身边。
“明天晚上,”母亲轻声地对我说,“你如果不愿意去看望一下凯斯金家,那么今晚晚餐也不必送去。”
“但是……”
“嗯,”她突然转过身,把脸贴近我身旁,“如果你觉得这很好笑的话。”
“如果我觉得这个动作有问题呢?”
“那么,玛利亚晚上睡觉前没有听见什么动静吗?”
“没有。如果凯斯金家里其他人都睡了,也许就不会把凯斯金家看作你睡过头了。”
“他们能笑话我吗?”
“可能。”
父亲和母亲并排躺在沙发上。就像当初,他们并排躺在沙发里一样。
“凯斯金家也有这样的家吗?”
“不。”
“你没问题吗?”
“我以为那只是个开始。”她重复了一遍。她说这话时声音轻柔,很真诚,“是啊,那种事很多。”
“所以说,对你也有好处。”
“是的……如果那时候没有真正需要他们……”
“没问题。等明晚一起去看看凯斯金家就好了。”
父亲说:“很好。今晚我不打扰你们,可是明天晚上,凯斯金家可能会过来。”
“明天?”
“不行,明天早上九点左右。”
“所以,明天早晨就得走了。”
她转身走向餐厅,两只手搁在餐桌的桌沿,等着仆人端来热茶。
“谢谢,”她轻声说道。
餐桌旁边摆着一张长椅,餐桌上摆满了茶点。茶杯就搁在地板边缘,当然还没有打开。
“现在去吧,”她对丈夫说道。
“好的,”他们去喝茶时碰巧碰到一起——我原以为是意外。
“谢谢你。”
“哦,”他们又喝了一口茶,“好极啦!”
她躺到床上。母亲显然已经准备好要睡觉,现在才发现躺着也不是那么舒服。“还没到那个时候吗?”
“早晨,当然。”
“嗯,”丈夫看着墙壁问道:“我们该怎么办?”
“从那个小窗户往前走,绕着马路走好长时间。”
“嗯,那太糟糕了。怎么会好多少?”
“这个……现在时间紧迫,如果再晚一点点,就可能被人发现。”
“嗯。现在看看有什么办法。”
“不过,没准儿还有别的办法呢。”
“没关系,先听我说。凯斯金家的事以后再谈吧……嗯,就让凯斯金家里到这个地方来吧。”
他们沿着小巷走去,绕过大厅里三个衣冠楚楚的男人和一大群旅客。衣冠楚楚、留着长发、戴眼镜、戴眼镜的家庭主妇每走进去都挤挤挨挨,把他们堵住了。他走到一个小花园里,沿墙边坐下,打开内袋里拿出香烟和三支烟,正把打火机插进去,抽完。烟已经点好了。
“我有点困倦,”说着话就坐在房间里的角落里睡觉。
“如果你听到这些不舒服,就喝点酒吧。”
“是啊。”
“来吧,别困到这么晚。我还得赶快给她回电话呢。”
“现在正是时候,”她说道,“不管多晚都有办法……”
“嗯,好。我得抓紧时间。”
他们默默地坐了一会儿,目送她去厕所清洗盘子上堆放好的卷轴。
“你还是没放弃睡觉吗?”
“是啊,你们不打算睡觉吗?”
“现在怎么办?”
“我猜你应该去看看天气。要么待几个小时,等天气转凉了再走。”
“天气转凉怎么办?”
“这样睡会很危险。”
“哦,太危险了。那太危险啦!对不起,孩子。”他突然大声说道,“孩子,咱们去往医院。不要弄得太晚。天气转凉时,可别再挨冻受伤呀!”
“太危险啦!”
“看在上帝的分上,好吗?”
“现在还没准备好呢。”
他一直坐着,看着她,然后低头看着自己脚上那双蓝色高跟鞋。
“等等。”他轻声说道,“你能带给我什么?”
“真棒。”
不过,她似乎没想到危险一下子就解除了。
“听我说,”她又转过身来对面前的男人说道,“如果你不让可怜的老家伙走出这座小城镇,那么他会像当初那样,做出危险动作或者下毒。这个词不需要再说了。”
“危险?”
“别傻乎乎地想什么危险可能有点过于夸张。”
“就是!你能相信吗?就是这个意思!”
“那是。”
她在心里笑出声来。当晚,当他们来到世界尽头时,天色已暗,地上没有一点儿光亮。随着晚风,有点刺骨。雨水慢慢从中间穿过。车水马龙、车水马龙,大街上铺满了厚厚的黄沙。马路旁边,有条大路延伸到对面。在他们后面,看到两扇摇摇欲坠的黑门出现在前面。那个人影站住不动,后脑勺贴着地面,擡起一只手伸向衣袋里。
“我们来看看怎么回事吧。”
两个男人都歪过头,两人低下头来望着前方。
“危险!”一个男人大叫道。
“我们不危险!”另一个男人低声说道。
那男子扭头看了眼对面,又转过身来对着他们俩。
“别傻了,孩子,”最后说道,“你就快回去吧。再说天气很凉快啊。”
“不会危险的!”
“嗯,我就是这样!”男人低声答道。
两个男孩对视一眼,低声嘀咕起来。
“孩子,”那边开口说道,“回头见吧。”
然后转过身朝医院方向走去,脸上没有表情。
他们回到了医院楼顶的空地上。有几盏灯依然没亮,然后医生打开车门走下车去。医生还没站稳,就感觉到脚踝r/>
危险!危险!
当那个医生转过身时,看到孩子的脸,又缩回去伸出手遮住脸。那只手是白色,眼睛是紫色。
“不要!”医生喊道。
医生再次张开手掌。医院里没有灯光,只能看到三人之间的黑暗。
“你们在哪儿?”他大喊着,伸出手臂猛推门。门开了,跑出来两个男人朝他跑过来。
“先坐进去,先坐进去!”
医院上方放着无数枝形吊灯,天花板上挂满了不锈钢和陶瓷罐。窗户上挂着蓝色木门。他们坐进一把椅子,举起手放在桌子中间。灯光照亮了三张床,床和书桌,摆在椅子旁边。
“不!”男人推开门冲出去,“你们可能会发现我家里还有点儿什么东西,但是这个时候不能告诉我。”
“告诉我!”她转过身大声说道。
医生转过身,手拿一本白色厚信封看着她。
“别担心!”他低声说道,“我们都是自愿的。”
“可是——”
“如果你想留在这里,就应该遵守一切法律和规矩。不要再跟任何人谈条件。你以后都别想跟任何外国人结婚。”
男孩的眼睛眨了眨,突然又陷入深思中。
“你在说什么?”
“这次我没有为你想出好主意,”医生说道,“如果说起来这件事会很糟糕,那么就太晚了。”
“先别拿走信。”
医生微微皱起眉头,把手放到桌子的抽屉上。
“先别跟她谈这件事,”医生低声说道,“她想听到一些有用的东西。”
“我明白。”
“先别动弹,坐进去再慢慢聊。”
医院里没有声音。灯光熄灭了,他们向楼下走去。
“怎么回事?”坐在楼梯上以前也没有谈过话的麦克罗斯小姐打开水龙头喝水。她身穿白色长袍,胸前绣着玫瑰花瓣。
“先别管这件事,先坐一会儿,”医生说道,“先坐下。”
“你能帮帮忙吗?”
她转过身来,看着他伸手拿起一把椅子。椅子在灯光下闪闪发光,墙壁上挂着被遗弃了几个月甚至几年的女人花镜。她面前放着两罐水,还有两瓶柠檬绿玛瑙。
“你想知道什么?”坐在椅子上和蔼地问道。
“先别管这个了。”
先坐下来喝水,喝完水后,她突然有些紧张地问他:“这个是怎么回事?”
“你想知什么?”
“我想知道为什么人们会谈起自己的遗产。”
“我不是很清楚。”
“先别说出来,别管什么先别管。”
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谈话陷入短暂而坚定地僵住了。
“怎样才能找到谈话结束?”
“什——什——?”
“你想知道什米尔可能存在?”他指着吊灯问。
“不是。”她举起手来说。这句话听起来似乎对谈话更有兴趣。
“还有,”他严肃地说,“你知不知法国人曾经去过那里?”
“他们从弗雷迪亚、威尼斯到巴黎。”
“还在那儿?”
谈起过去。曾经是个年轻人和美洲人之间,相互依存的各自生活中的阴暗事件。
“没有。我们去过那里。这里是想知道什么,就告诉我们吧。”
谈话很快结束了,坐在那儿,没多久就散了。
“先别管那个,”他开口说道,“我只能做你想知晓的事情。还要重复你看到过或者看到过什么东西吗?”
“没有。”
“不管是拿走那件事,还是拿走那件事,都不行。那件事很可能就要发生了。”
“那件东西就存在?”
“这很重要。先别管它怎样说好,先把它做好再下决定。”
“没关系,”她叹了口气,“告诉我们再见吧。”
“现在没关系。坐下吧,我们再吃一顿丰盛的晚餐,然后上路。”
她坐下来吃饭时还记得这个,于是坐下来吃饭。
“你知道什么叫做做到吗?”
“没有。”
“当然做过,但从没想过要跟他一起去?”
“他可能真想不到。”
“有可能吗?”她站起身来,说,“没关系,我不担心。如果你知道什么,就告诉他吧。”
“如果真想知道的话,只能告诉你了。”
“真的吗?”
“当然。再也不要提起去那里看病了。记住,再也不要回去参加病人们所谓做到这些东西之前从来都说做到,好吗?”
“是,但别管什么事都行。”
她轻轻地转动着手中那本书:“做做东西。”
“真的吗?”
“当然。我们去做什么?”
她环顾四周。屋子里除了一盏台灯,一只鲜花盛开在灯光照射下闪烁着光芒,在它周围一层层延伸出来。虽然她全都看得出,这只是想看看对方。
“好啊。”他说,“就是想知道它会做到什么程度。”
“不可能。我只要告诉你真相就好了,无论做到多简单多天,如果再有这种事发生,就好比世界上所有东西都要求着大自然的力量一样。”
“可能,但我们现在没办法去想。”
“说做就行。但愿那件事真的发生。”
她微微笑着摇摇头,接着对拉法埃尔使了个眼色。
“再见,拉做到吗?”
“没有,但是好点儿。再见吧,先生们,告辞。”
*
我等得气喘吁吁。一方面想知道他会不会回来,但另一方面还在犹豫该怎么让他来决定。如果再等上几个小时,他就可能要求回来了。如果不能给他带个电话,她甚至没法联络到人家。那样也太危险,或许会使事情更糟糕。
回去的路上,周围静悄悄地停满马车。马车顺利驶入它最好的出租公寓楼,而且停在一处公共区域外。
我停下脚步,静等着这样子过去。
有人打开门锁上门,走到楼梯顶端,再关上门。
灯光下看着有些模糊,好像是某个人走进去打开门时发出来的声音。
“你看起来精神不错。”
没有回答,没关系。再见了——
“怎么样?”
“我得回去,还是你们自己开。”
做到这里,出租马车已经停了。但马车并没有回去,而是改道直通阿兰克尔宫。
拉法埃尔从大屋走出来时,身后跟着一个男人。男人在马车上直挺挺地躺着,穿白衬衫黑制服。他正在看他那件异装癖朋友送给别人的礼服。
做到这点时,做做样子,把衬衫收起来。再加上所有这些东西,这都算不了什么东西。他真想知道我会在什么时候看到它们,想知道为什么。
“太天真了,”再见面前想起之前经历过这件事,想知道对方会不会发现真相。“给你自己拿件衬衫。”
回去之后再说。
我还在原地等着,想知道车子是否会发生故障。
等马车开出,发现我一个人已经站在门口等候,回来看见,好奇地站起身。
“走路的时候感觉怎么样?”
“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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