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突破筑基(2/2)
她之前获得的灵息其实已经足够,只是她故意压着修为不想突破,所以现在只需要片刻修炼,就有瓶颈之感。
玄九离她很近,安抚的声音如春风拂过耳际:“放轻松,感应天地灵气。”
下一瞬,虞岁岁听到了沉闷的雷霆之声,带着赫赫天威,蓄势待发。渡劫天雷的声音破开了蛛茧的隔绝。
然后雷光乍明,万钧雷霆紧追着雷光轰然落下,万千蛛丝破碎成灰,翡翠人面蛛群嘶鸣着往后退开。
虞岁岁闭上双眼,已经做好了被天雷劈的准备,她觉得多多少少得疼一下,但预想中的痛感并没有发生——她睁开眼睛,看到了飘曳如红莲的嫁衣。
玄九默不作声挡在她身前,帮她挡去了这一次的天雷。
然后少年擡手,指尖快速挑开了自己的领扣,露出一截脖颈,玉白肤色与黛青血管。
虞岁岁抓紧他的肩将他拉近,一口咬上他的脖颈,蕴含着“灵息”的鲜血涌入,暂时抚平灵脉中的躁动,灵台片刻清明。
她抓紧时机,手上挥剑连斩,冰霜凝结的剑气荡开,切断了那些翡翠人面蛛一半的腿,强迫它们失去行动能力。
玄九转过头往某个方向看去,然后忽然变成纸嫁小人钻进了她的衣袖中。
万兽谷外,夕棠长老一脸踌躇,一边在原地走来走去,一边不断摸着怀中狐貍油光水亮的皮毛,都快要把它摸秃了。
她很犹豫,因为她不确定那两名弟子是误入万兽谷南部,还是为了抓获翡翠人面蛛换取高额积分。
如果是后者,她并没有理由介入。毕竟现在那两名弟子的魂灯还好好的,说明他们并没有遇到致命威胁。
这时,她感受到一阵凛冽寒意,顿时擡头往上看,吓得差点把怀里的狐貍都给丢了,“剑、剑尊?”
夕棠长老连忙恭敬行礼:“见过剑尊。”
应纵歌只是神情疏冷地颔首,直接瞬移进了万兽谷。
夕棠长老摸不清他是什么意思,原地思考了片刻后,也缩地成寸地追了过去。
还没追上去,但她听到了沉闷浩大的雷声,擡头就看到了渡劫雷云,整个天色都暗沉了下来,翻涌的雷霆带上了隐隐金光。
“雷劫…”夕棠讶异,“怎么会有人在比试中渡劫?”
要知道修士渡劫非同儿戏,哪怕是最低阶的筑基雷劫,都有概率不幸陨落,当然,只是非常小的几率。所以那些有背景的修士,都会待在洞天福地渡劫,身边还有师长守候,防止出现意外。
所以说,哪有在比试中渡劫这么随便的啊!
下一刻,雷劫落地,激起无数烟尘。
应纵歌的身影在雷劫降落后才飞掠过去,他挥袖荡去风中浮尘,就看到白裙少女持剑连斩,剑光圆满如同降落尘世的明月。
——只是,她身边有道猩红身影一闪而过。
虞岁岁收了剑,她想试着往前迈步,但小腿以下还是一片麻痹,动不了。
天雷也顺带劈开了困住玉绯衣的那枚蛛茧,他倒是能正常走动,腰间一枚玉佩盈盈亮起,估计是什么抵御毒气的宝物。
“姐姐,快闭气,灵气流转会让毒素蔓延,守住丹田和心脉。”玉绯衣想要过来扶住她。
——但有人比他更快,应纵歌瞬间来到虞岁岁身后,手指掐印在她背后快速点了几个xue位,然后直接将她横抱起来。
“见过剑尊。”玉绯衣没忘记行礼,又连忙说,“姐姐中了翡翠人面蛛的蛛毒——”
“我知道。”应纵歌打断他,抱着虞岁岁直接瞬移回了月衡山。
虞岁岁觉得自己的思维也变得缓慢了起来,她才意识到是师尊过来了,下一眨眼就回到了月衡殿,殿中灯火亮起,照亮雨天的昏暗。
窗外的雨又开始越下越大。
虞岁岁被放在整洁的床褥上,看着整洁寡淡的装饰风格,忽然反应过来这是在应纵歌的寝殿。
“师尊…”她有些不自在,之前她顶多隔着殿门跟应纵歌说话,现在是她第一次进来这间寝殿。
好吧,并没有什么好期待的,和没被她装饰过的正殿差不多,只是多了一张床榻。
这么想着,虞岁岁就又放松了下来。
而应纵歌站在床榻前,垂眸看着她的腿,道:“为师要先确认中毒程度。”
虞岁岁并没有这个时代的女子该有的“男女授受不亲”观念,爽快道:“那我把鞋袜都脱了。”
可惜她的腿动不了,脚擡不起来,弯身下去又太狼狈。
“为师来吧。”应纵歌代劳了。
他脱下了她的绣鞋和罗袜,又将她的裙裳往上掀了一部分,露出半截小腿。
虞岁岁看着,觉得还好,她的脚没有变成绿的,不然就太恐怖了。但还是可以看到丝丝缕缕的碧绿蛛毒在肌肤下流动,像是流动的刺青。
“还好。”应纵歌松了一口气,手心蕴起柔和灵力,轻轻复上她中毒的地方。
因为中了毒,虞岁岁毫无感觉。
“岁岁先坐着,为师去给你调药。”应纵歌嘱咐她,然后就起身走到桌案那边去,伸手抽开了抽屉,拿出来一些瓶瓶罐罐开始倒腾。
然后虞岁岁看到自己腰间的弟子玉牌亮了起来,还一直闪,应该是玉绯衣他们来关心她。
于是她问:“师尊,我可以接一下传音吗?”
应纵歌说:“岁岁随意。”
于是虞岁岁一拿起玉牌注入灵力,玉绯衣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姐姐姐姐,你还好吗?”
归海落英说:“上次我给你的丹药,你先服用锁灵丹压制蛛毒蔓延,我马上给你炼制解药。”
“不用啦归海师姐,放心,师尊已经在给我调制解药了。”虞岁岁连忙出声表示自己没事。
莫遥和柳策还有孟逢春也关心了一下,然后莫遥就说:“那岁岁你这几天就好好休息,然后我们就可以一起去雁阙参加仙门大比了。”
“仙门大比?”虞岁岁听得怔了一下。
怎么回事,她根本没有抓到任何灵兽,她的积分应该是大写的0,哪里来的资格去参加仙门大比?
“是啊,姐姐,既然是你出手伤了那些翡翠人面蛛,我再把它们揍了一顿,就用灵符全给抓起来了,积分一下子飙了上去。”玉绯衣说,“夕棠长老问过我具体的事情经过,然后她就说大半积分应该归姐姐的,那我当然是同意了啊。”
虞岁岁:“……”
玉绯衣,你小子!
最后归海落英说:“那我们就不打扰岁岁了,好好休息,回见。”
“谢谢,回见。”
虞岁岁挂断传音,觉得完了,还是得去仙门大比。
而应纵歌已经调制好解药,递给她一碗闻上去很苦的汤药。
虞岁岁觉得自己的脸都要皱巴了起来。
应纵歌看出来她怕苦,又说:“先放着,为师给你做桂花蜜藕。”
虞岁岁疯狂点头。
师尊他真的,好贴心。
等待她的桂花蜜藕期间,她没事可做,只好打量起应纵歌的寝殿来。极简的几件家具,没什么好看的,所以她的视线又落到了床榻上。枕头和被褥整齐得像是根本没有人躺上去过一样。
不过现在她可以随意伸手揉乱。
片刻后应纵歌就回来了,把那碟散发甜香的桂花蜜藕和苦得发麻的解药摆在一起。为了照顾暂时行动不便的虞岁岁,还在床上支了一张小桌板摆上去。
“师尊不介意我在你床上吃东西?”虞岁岁觉得这个行为很妈见打。
应纵歌摇了摇头,“不介意,为什么要介意。”
“师尊真好。”虞岁岁就着桂花蜜藕,总算把那碗解药给干了下去。
见她喝完,应纵歌捏诀,盘碗瞬间被收拾干净,再被他拿过去放到一边。
然后他看着虞岁岁,忽然轻声道:“岁岁已经筑基了。”
“嗯。”虞岁岁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道,“师尊,我绝对是最晚筑基的内门弟子。”
——虽然是她故意的。
虞岁岁斟酌着,她其实想说,师尊你看我这么烂,要不考虑一下换个徒弟?一想到原著祭天的结局,她还是贼心不死地想要开溜。
“没关系,”应纵歌伸手安抚地揉她发心,道,“修炼不急于一时,不争先,而在于持之以恒。”
她在很认真地摆烂。
师尊很认真地安慰。
“……”虞岁岁直接给整不会了。
应纵歌揉她发心的手顿了一下,指尖一点点没入她柔软发丝,轻声慢语地问:“岁岁刚才和谁在一起?”
虞岁岁说:“玉绯衣啊,我们一起进的万兽谷,一起被人面蛛围困了。”
“从头到尾,都是他么?”应纵歌沉声追问。
虞岁岁眨了一下眼睛。她敏锐地察觉到师尊语气的不对劲,难道刚才玄九出现被看到了?
她作为穿书者,一般来说,有义务掩护系统的存在,于是她坚持说:“是的,只有玉绯衣。”
“……”应纵歌垂了眼睫,没有再说什么了。
他不会看错,之前岁岁身边有个红衣少年的身影,但那绝对不是玉绯衣。
那个人是谁?岁岁为什么要隐瞒?
寝殿内安静了下来,只剩下桌上烛火爆开灯花的“哔啵”声。
虞岁岁看着自己的腿,那些刺青一样的蛛毒已经消散了。
“那师尊我先回后殿——”她说完就想要站起来,没想到腿脚上还是一阵麻痹,当即失去平衡往旁边摔了过去。
应纵伸手稳稳接住她,虞岁岁一下子扑进了他怀里,太近了,新雪冷香轻易将她笼罩。
她好一阵手忙脚乱地挣扎,应纵歌已经索性将她抱到床榻上,将她的双腿也擡上去放平,安抚道:“别急,蛛毒彻底消去还需时间。痊愈之前,就由为师来照顾岁岁。”
“那就麻烦师尊了。”虞岁岁放松地靠坐在床头。
应纵歌把她腰后的枕头竖放,再让她靠上去,又揉着她的发心问:“饿了吗?”
“不饿,”虞岁岁摇摇头,刚才的桂花蜜藕吃完已经半饱了,她没有多想,直接说出了自己的需求,“我想洗澡。”
应纵歌顿了一下。
虞岁岁反应过来刚才自己提了什么要求,有点想抽自己。
月衡山上只有他们师徒二人,连个侍女都没有,她现在又行动不便,一个人洗澡说不定会被淹死,应纵歌刚才又说要照顾她……这这这,简直就是在要求师尊帮她洗啊。
她赶紧说:“师尊,我不洗了,我要睡觉。”
双眼一闭,这事就过去了。
应纵歌却伸手,从她的衣裙上的褶痕里挑出来一片落叶,道:“岁岁去了万兽谷一趟,还是洗漱一番再睡下,这样舒坦一些。”
“可是,可是我自己洗不了…”虞岁岁简直要以手捂脸了。
“为师知道。”应纵歌斟酌着说,“去泡温泉吧,为师蒙上眼睛。”
蒙眼啊…虞岁岁奇怪的x癖被踩中了,脑子里开始自动播放一些不可描述的片段。
应纵歌问她:“这样可否?”
她回过神,点了点头。
于是应纵歌将她抱到了后殿的温泉,踩着白玉台阶下去。
他轻柔将虞岁岁放到温暖泉水中,紧挨着池壁,方便她把手扶在上面。然后他就往后退了些许,保持一个不会太近但又能被虞岁岁伸手够到的距离。
应纵歌用一段红绫蒙上了双眼,轻声道:“岁岁若是要滑进水里,就抓紧为师,有别的需要也可以跟为师说。”
说话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这段红绫其实是岁岁的发带。因为平常他会给岁岁绾发,所以随身备着发带玉簪这些物品。
“好的,师尊。”虞岁岁应了下来,开始着手解开自己的衣扣,她只打算脱掉外面的裙裳,反正她穿得里三层外三层,万兽谷一趟,再脏也脏不到里衣和亵裤。
披帛和外罩的月纹大袖裳被解下,然后是烟紫流霞的腰带,浮翠散花的下裳,细绣棠梨的上襦,雪锦细软的中衣,各色绸缎在水面上铺开,随着她的动作荡漾起柔柔涟漪。
应纵歌只听得到布料相摩擦的细微声响,还有岁岁擡手撩起的水声。夜风吹向他,捎了少女身上的幽香。那些浮在水面上的绫罗绸缎也不肯放过他,时不时轻掠过他的指尖。
虞岁岁解衣的时候,视线无所事事地四处乱飘,这处温泉她平日里自己也经常来,自然没有什么好看的,所以看来看去,她的目光还是落到了应纵歌身上。
没办法,师尊的容色太出尘。
水雾朦胧,清冷如谪仙的人双眼被覆,玉肤雪衣,偏生眼上的绫罗艳如染血,平添妖冶,让他像是从高高在上的神台被拉入了红尘。
温泉边有虞岁岁种上去的桃花和山茶,枝叶上夜露坠落,落在他铺展在水中的发梢上。
虞岁岁心想,现在无论她做什么,师尊都看不到。这个认知让她有些心痒,伸了手在他面前轻轻晃了一下。
应纵歌毫无所觉,还是静静站在温泉中。
真的,做什么都不会被看到。
虞岁岁不由得倾身凑近了打量他,鼻梁高挺,下颌线明显,撑起的骨相俊美拔俗,所以淡色的薄唇就是他脸上唯一看起来柔软的地方。
唉,上一次她可是差一点点就亲到了。
虞岁岁思绪乱飘,恍然回神后又忍不住伸手轻拍自己的脸颊。
罪过罪过,怎么她都这样“半身不遂”了,心里还想着这档子流氓事呢。
虞岁岁低头忏悔,开始专心沐浴,把自己拾掇得差不多后,她长舒一口气,擡头对旁边的应纵歌说:“师尊我洗好了,可以回去睡觉了。”
“好。”应纵歌点头,伸手解下了覆在眼睛上的红绫,缓缓睁开了一双桃花眼。
下一瞬,他的瞳孔颤了一下,然后猛地脱下自己的外袍往虞岁岁身上一罩——他本来想用虞岁岁自己的衣裳,但看到那些裙裳都泡在温泉里浸了水,只好用自己的外袍。
“?”虞岁岁措不及防就被宽大外袍兜头罩住,心生疑惑。
她伸手抓了抓,从外袍毛绒绒的狐裘领子探出脑袋,无辜地眨了眨眼问:“怎么了师尊?”
“……”应纵歌欲言又止,只是低眸看着水面上的裙裳。
虞岁岁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恍然大悟。
哦,原来是她忘记把外面的衣裳给穿上了。
但是……其实她身上还穿着里衣亵裤,相当于穿书前的睡衣睡裤,不该露的一点都没有露。
师尊这么大反应做什么?她又不是□□。
“…岁岁先把衣裳穿上。”应纵歌又将那段红绫绑了上去,非礼勿视。
好吧。
虞岁岁只好从储物锦囊里拿出新的外裳,一丝不茍地给自己套上了,当然这些衣裳不可避免地被泉水浸湿,没关系,只要上去再用灵力蒸干就行了。
“我好了,”她有些好笑地补了一句,“都穿整齐了,师尊。”
应纵歌还不太相信,又问了一句:“当真?岁岁,切勿拿此事开玩笑。”
“没开玩笑。”
他才解开了红绫徐徐睁眼,见到她没有说谎,稍微松了一口气。
而后虞岁岁自然又亲昵地向他伸出双手,“抱我吧,师尊。”
应纵歌呼吸微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