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蛊惑（2/2）
一进魔殿，茉浮天就走了上来，握住了虞岁岁的手，“岁岁，可算见到了你。”
“茉姐姐…扶光仙尊。”虞岁岁差点叫错称呼，但她知道茉浮天并没有百年前那段记忆，所以还是以尊号称她。
“可怜孩子，”茉浮天并没有在意称呼，她捧住她的脸，一双美目中尽是担忧之色，“魔尊有没有欺负你？”
“没有没有，仙尊不要听信外边那些流言，师尊待我很好。”虞岁岁示意她安心。
蝶璃自觉地退下，在屏风后跪坐沏茶。
茉浮天深深皱眉，显然并不相信虞岁岁说的话。她知道，魔族有无数蛊惑人心的手段，幻术、药物、情毒……层出不穷，数不胜数。
她知道魔尊对自己的徒儿怀有怎样不伦的心思，也知道应纵歌完全有可能不择手段。
“岁岁别怕，如果魔尊对你做了些什么，你一定要告诉我，三辰宗会好好护着你。”茉浮天轻柔地拨了拨她鬓边的碎发，还想要接着说什么来安慰她，忽然看到了她颈侧一抹红痕。
她假死一样休眠了三年，肤色比冰雪还要白皙，因此那抹有些暧味的红痕就格外刺眼。
茉浮天意识到了什么，美艳面容有些发白，她有些怔然，轻声向虞岁岁说：“岁岁，没关系的，我会为你做主。”
“不，不用说得这么严重…”虞岁岁连连摆手，她弯着眉眼笑得乖巧，“仙尊无须担忧，你看，我现在安然无恙地站在你面前，怎么会有什么事情呢。”
“……”茉浮天只是看着她脖颈上的红痕，轻声道，“抱歉，岁岁，我还是晚了一步。”
她知道，她向蝶璃求证过，岁岁每一夜都歇在魔尊的寝殿。应纵歌很有可能下了某些幻术，蛊惑了岁岁的心神，让岁岁在她面前表现得如此正常。
“怎会，仙尊来得刚刚好，”虞岁岁说，“今晚师尊帮我修好本命剑，我就要回三辰宗了，我也很是想念大家。”
“澹台翡也擅长炼器，让他帮你修剑，我们现在就走。”茉浮天拉住她的手。
虞岁岁正要说什么，魔殿大门忽然被推开，应纵歌缓步逼近，勾起唇角道：“阿姐既然来了魔域，何必急着离开？”
“你！”茉浮天眼里俱是怒火，她把虞岁岁挡在身后，拔出佩剑直指应纵歌，“你怎么能对她下手？恨我没有早点察觉出你这种心思！”
“阿姐确定要与我动手？”应纵歌挑了眉梢。
虞岁岁怔了一下，她错过了什么？他们姐弟怎么会是这样剑拔弩张的关系？
她赶紧站出来打圆场道：“仙尊，你先把剑放下，有什么事情我们好好说。”
应纵歌伸出手，眉眼弯起，温柔含笑：“岁岁，到我这边来。”
“岁岁，别过去。”茉浮天持剑将虞岁岁护在身后，她咬了咬牙，“不要被他蛊惑了。”
怎么就开始抢她了？
虞岁岁觉得自己的头又开始疼了起来，她轻轻拍了拍茉浮天因为握剑而紧绷的手背，轻声道：“不如仙尊先在魔域停留片刻，今晚我们就回三辰宗，可好？”
应纵歌也对茉浮天颔首道：“今晚岁岁就要跟阿姐回去，所以阿姐大可放心。”
“尊上最好说到做到。”茉浮天半信半疑，她收了剑，但还是拉着虞岁岁的手。
虞岁岁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应纵歌瞥见茉浮天拉着虞岁岁的手，就说了一句：“阿姐难得愿意来魔域，本想设宴款待，不过担心传出去有损三辰宗名声，还是算了，就请阿姐移步至万魔殿与我坐谈片刻罢。”
虽说是“请”，他也没有留给人拒绝的余地，擡袖起落间，他们已经置身万魔殿正殿，除了蝶璃。
正殿恢宏肃穆，虞岁岁就牵着茉浮天的手，与她去了偏殿，在落地窗前坐了下来，这里可以看到外面的莲池。
既然是她挑的地方，应纵歌也没说什么，落座后就开始挽袖沏茶。
“竟然是烟州的金丝雪种……”茉浮天看着窗外的莲花，眼中浮现某些柔软又脆弱的情绪。
虞岁岁知道她是想起柔兰了，于是默默将手覆在她手背上。
茉浮天感受到她这个动作里的安慰之意，就擡手揽住她的肩，道：“岁岁是个好孩子。”
可惜没有遇上一个好师尊。
她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正在安然沏茶的应纵歌。
“茉姐姐，”虞岁岁轻声道，“我能这样叫仙尊吗？”
“当然可以，只要岁岁喜欢。”茉浮天看她的眼神充满怜惜。
“茉姐姐，茉姐姐。”虞岁岁连声轻唤，顺势依偎进她怀里，像是之前在柔兰时一样。
应纵歌就出声问：“岁岁，今晚想吃什么？”
虞岁岁眨了眨眼睛，思考了一下然后很是期待地说：“一闻到莲花香，我就想吃师尊做的荷叶蒸排骨，还有莲子薏米羹，哦，我还要莲花酥！”
“好。”他自然是应了下来。
茉浮天想起来之前听澹台翡说过剑尊在学下厨，现在看来就是为了岁岁学的。
她早该猜到的，或许从那时起，为人师尊者，就开始心怀不轨了。
思及此，她轻轻拍了拍虞岁岁的肩，道：“岁岁能否去帮我摘几枝莲花？”
虞岁岁猜想她应该是有话要单独对应纵歌说，于是就应下了：“好，茉姐姐等我一会。”
她出去后，茉浮天就对应纵歌厉声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阿姐这是何意？”他执起茶盏，浅抿了一口茶，茶水在唇齿之间一边苦涩一边回甘。
“你究竟对岁岁做了什么？”茉浮天眼中俱是痛色，她不知道，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连声逼问，“你用了什么？幻境，药物，还是巫蛊之术？她拜你为师，自始自终尊你敬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情，哪怕你堕魔，她也没有与你断绝师徒情义。你凭什么、你怎么能这样对待她？”
“阿姐也知道，我已经堕魔了。”应纵歌面色如常，他再也不可能回头了。
“你简直——”茉浮天闭了闭眼，她知道无论再说什么都无用了，她低头轻叹，揉着太阳xue问道，“你…从什么时候就开始了？”
“我不知道。”应纵歌转头看向窗外，远处莲池上，碧叶琼花随风荡漾，木舟上的少女抱着几枝荷花，身影是不属于魔域的轻灵明媚。
他缓声道：“我曾经爱而不自知，后来知而不能爱。”
直到现在，他终于能够拥她入怀。
茉浮天只叹：“孽缘。”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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