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现代篇(二)(2/2)
他顿了一下,才说:“好,注意安全。”
“嗯。”
他目送着虞岁岁走进校门,才移开视线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他拿过来用指纹解锁,锁屏和壁纸都在昨晚被换成了同一张照片。
照片里的少女闭着眼正在安睡,窗外的月光照进来,她的肌肤莹白如玉,长发都被细致地别到耳后,嘴唇微张,有些不正常的红润。
昨晚的雨下了很久,后半夜才有月亮,大概凌晨三四点。
——他的睡眠记录里,那段时间他的心率忽然拔高,持续了大概一小时。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今天早上一醒来,关掉闹钟时看到新换上的锁屏壁纸,直接捏碎了手机屏幕。
——他半夜醒了过来,用备用钥匙开了岁岁的房门。
他的病又加重了。
虞岁岁一进教室,就看到夏柠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她问:“怎么啦?”
夏柠叹气:“在高三做班长的就是大冤种,我还要负责这学期贫困助学金的事情。”
“辛苦宝贝了,给你捏捏肩。”虞岁岁伸手给她按摩肩膀,和她一起背单词。
熬过上午的课,虞岁岁就陪着夏柠在教室多待一会,倒不是因为她们有多好学,只是刚下课饭堂的人太多了。
夏柠说:“我是真抢不过那些高一的小崽子们。”
毕竟他们市中考有体育项目,占分最大的还是长跑。
虞岁岁连连摇头,“他们让我一条腿我都跑不过。”
等她们吃完饭一起去宿舍区,夏柠要在中午把澡洗了,所以虞岁岁先在楼下玩了一会猫猫。
把带的猫条都喂完了她才上楼去,夏柠的宿舍在三楼,不过她在楼梯口看到一群女生围在一起小声地议论着什么。
“这上面的名字是丁孟屿?”
“啊?他看起来不像是家里有困难的样子……”
“而且他的女朋友还是江家大小姐,这两人的家庭条件也差太大了吧。”
“真看不出,上个情人节丁孟屿还请我们全班喝奶茶呢,真是打肿脸充胖子。”
“不过,我记得助学金申请表不是放在班长那里吗?夏柠做事这么粗心,都掉到这里了。”
虞岁岁快步走上前,看到了一张掉在地上的贫困助学金申请表,申请人是丁孟屿。
应该是夏柠不小心把申请表掉在这里了。
她知道这种东西很敏/感,而且夏柠还是班长,所以她立刻弯腰把那张申请表捡了起来,一边轻轻拍掉上面的灰尘一边说:“抱歉,这是夏柠让我帮忙拿的,是我不小心落下了,不好意思,下不为例。”
她下意识维护自己的好朋友。
那些女生说了她一些话,类似“你真是粗心大意”,不过她们的注意力更多地放在丁孟屿身上,因为这人平时总是装作自己家里很殷实,经常借钱给其他男生,每年情人节和女朋友生日都会请全班同学喝奶茶。
而这张助学金申请表,就揭开了他的伪装。
虞岁岁想了想,说:“这是个人隐私,拜托大家不要说出去。”
虽然这很难,毕竟这么多人都看到了。
慢慢地,围观的人都走了,虞岁岁将那张申请表折叠起来,防止再被别人看到。
她回去交给夏柠,夏柠知道后,懊恼地一拍脑袋,“天啊,我太粗心了。”
“你悄悄去给他道歉吧,别再被更多的人知道。”虞岁岁叹气,“只能希望这事别传出去了。”
午睡的时候,因为发生了这件事情,所以夏柠睡不着,就用手机打字跟虞岁岁聊天。
——岁岁,你要考省内哪个大学?
——我要去省外,去那些我还没有去过的城市。
——你哥同意吗?
——不用他同意,是我读大学又不是他。
——哎,你哥最近惹你了?
——有一点吧。但我一直都是这么想的。
后面夏柠就睡着了,虞岁岁看着应纵歌给她发的信息,点开读完,都是在关心她吃了什么午睡了吗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她把聊天界面点开又滑掉,最后还是没有回他信息。
下午虞岁岁就听说,江大小姐和丁孟屿分手了。而且丁孟屿下午没来上课。
她有些头疼地掐了掐眉心,这传得也太快了。
熬过了难顶的数理化,放学铃声一响,这教室她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好消息是,明天周末放假。
她扫了共享单车,没有走近路,而是绕远一点,因为环山公路的另一边是海,可以一边吹海风一边看海上落日。
下坡的时候都不用她自己踩单车,清凉的海风扑了满怀,风吹树叶的飒飒声响和海浪声交织,心情轻快,整个人都好像是在飞翔。
她愉快地回了家,路过蛋糕店的时候顺手买了两个杯子蛋糕,卖相太可爱了。
不过等她一进门才发现,偌大的房子里只有她自己。
平常这个时候,应纵歌已经差不多做好了晚饭,只等她回来。他再忙也会回家给她做饭。
只是今天只有她自己,餐桌上放着保温饭盒,里面是给她准备好的饭菜。
她拿出手机,应纵歌发微信说,今晚他有事不能回来,她一个人要照顾好自己。
虞岁岁只好把另一个杯子蛋糕放进了冰箱里。
自己一个人吃饭的时候,她才意识到这么多年以来,她已经习惯了应纵歌的陪伴。
她撇了撇嘴,把饭盒拿去泡水后就上楼,到自己房间里刷手机。作业什么的,等周日下午早一点回学校补吧,反正在家也不想学习。
她想躺到床上刷手机,所以抱了衣服去泡澡,顺手把手机带进去看综艺。
没过多久,应纵歌就给她打了电话。
她心里有些堵,晾了他一会才接电话。
“岁岁,吃饭了吗?”他的声音听起来好像有些困倦。
“吃了。”她直接问,“你是困了吗?”
“没关系,只是今天加了一些药。”
虞岁岁知道,他吃的药物,只要情绪波动较大就会想睡觉。
“加药?”她怔了一下,“为什么要加药?你的病情加重了?”
他停顿了一下,才回了一句:“是。岁岁要…小心我。”
“哥,”她隐隐察觉到了什么,“你的病到底是…”
应该不只是简单的心理创伤。
“一时说不清楚…岁岁要记得一件事,”他嘱咐了一句,“今晚如果我回去找你,你要逃。”
“逃?为什么?”虞岁岁伸手把浮在水上的泡沫撩起来玩。
应纵歌应该是听到了水声,他有些不确定地问:“岁岁在洗澡?”
“对啊。”她潜意识里信任他,并没有觉得这样做有什么问题。
“…那我等你洗完了再说。”他说完就挂了电话。
“话说一半,真是的。”她嘟哝一声,切回去继续看综艺。
等她磨磨蹭蹭地洗完澡,再把头发吹干已经过了很久。
等她躺到床上,发微信给应纵歌,他已经不回复了。
是在忙?还是药吃太多困得睡着了?
她不管他,继续刷手机。读了这么多天书,一放假肯定要报复性玩手机。
然后就玩到了半夜。
眼睛太难受了,所以她把手机玩到关机就打算睡觉了。
她去刷牙的时候,听到了楼下有车开进来的声响,推开窗户一看,是应纵歌的车。
月光将他的影子拉长,遮住了他背后的一小片玫瑰花,黑色薄风衣的衣角挺括而凌厉。
虞岁岁临窗往下看,她上楼之前关了灯,所以危险。
“今晚如果我回去找你,你要逃。”
她忽然想起之前应纵歌的话。
很快,她听到了从楼梯传来的脚步声,不疾不徐,但步步逼近。
虞岁岁刷完牙,把嘴里的泡沫吐出来,只是她还没来得及漱口,她的房门就被打开,然后“啪嗒”一声,被反锁了。
她从浴室里探出脑袋,应纵歌戴了一副金丝细框眼镜,桃花眼沉了又沉,让她看不懂他眼里的情绪。
“岁岁。”他几步就走过来,伸手撑在洗手台上,将她困在中间。这种姿态带着压迫感和侵略感。
“……”她刚想说什么,忽然意识到自己嘴里还有泡沫,就抄起杯子想要漱口。
但那个漱口杯被应纵歌及时拿开了,他轻松把她的双手扣在洗手台上,声音低下去:“我来就好。”
他用指腹轻轻抹去了她唇角的泡沫,在她有些愣怔的时候将手指没入她双唇之间。
“里面也有,不是吗?”
“唔……”她有些不知所措,但也没狠下心去咬他的手。她只觉得口腔的每一处都被细致地轻抚过,抵到上颚时她不由自主地吞咽了一下。
他的眸色愈深。
片刻后他慢条斯理地移开了手指,轻声提醒她:“岁岁,看镜子。”
她下意识听他的话擡头看去,就看到自己眼眶泛红,眼睫上还挂着生理性泪水,黑色瞳仁湿漉漉的。
她有些恼了,用力挣开他的手,夺过那个漱口杯,含了一口水然后吐得干干净净。
他顺从地放松力道,就像自始自终掌控全局的猎人,不会介意猎物的小小挣扎。
虞岁岁擦了擦嘴角的水渍,瞪了他一眼。
“别这样看着我。”他眉梢微挑,双眼微眯,“不然我又要忍不住亲得你全身发/软。”
虞岁岁心尖一颤,弯身想从他的臂弯下钻出去,却被他拦腰抱起,然后扔在床褥上。
她的床很软,所以不疼,只是让她有些七荤八素。
她趴在床上,刚想撑起身来,就被他按着肩压了下去。
“岁岁,上次我还没有亲过你这里。”他的手掌向下,隔着薄薄一层睡裙抚过她的后背,然后在她的蝴蝶骨上辗转流连,像是爱不释手。
虞岁岁不自觉地弓起脊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