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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清白(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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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目相对须臾,宋絮清渐渐地垂下了头,脚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踢着路边的石子,直到视线中漫过黑影,她才擡起头,问:“你说,陉州还有人记得尹氏吗?”

闻言,裴牧曜睨了眼祈安。

祈安点了点头。

沉默几息,裴牧曜朝前走了一步,牵过她的手,“有的。”

扎根了百年的大家族,以如此惨烈的结局消失在人们的生活中,也会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迹。

这也是顾沁宁这么多年不愿再回到陉州的原因之一。

陉州的州府官员们早早地就听闻瑞王即将过路的消息,是以一大早就在城门口等候着,谁知等到日挂高头都没有等来人,一行人按耐不住但也都不敢动,生怕瑞王在陉州界内出现任何意外,连忙遣派侍卫前去查看。

好在侍卫很快就来报,临江边发现了瑞王的人马,想必不久后就会到来。

陉州太守贺林知听闻消息后点了点头,擡手示意他们退下,眼眸瞥过一旁的宋淮安,道:“听闻瑞王妃也随王爷出行,倒不知王妃喜欢些什么。”

坐在另一侧的别驾李军遂即笑道:“这您倒是问对了人,下官听闻宋主簿和瑞王妃倒是有些渊源在身。”

贺林知摆手笑了笑,“谁人不知?”

宋淮安嘴角挂着些许淡漠的笑容,听闻这两人一来一去的对话,道:“小妹心思纯善,最爱的不过是四处游玩,赏赏当地的风情。”

“这和我家小女倒是一个喜好,倒是可以让小女陪同瑞王妃在陉州内四处走走。”贺林知意味深长地瞥了他一眼,呷了口茶水,慢条斯理地道:“就是不曾和瑞王殿下相处过,也不知殿下脾性喜好如何。”

宋淮安闻言勾唇笑了笑,知道在这儿等着他呢,他故作悲凉地端起茶杯,吹了吹茶盏中的茶渣,道:“太守有所不知,舍妹和殿下赐婚之时,下官便在来陉州途中,在此之前和瑞王殿下也未曾有过交集,是以还真不知殿下喜好什么。”

听着他滴水不漏的话,贺林知皱了皱眉,但也不好说什么。

倒是李军接话道:“瑞王殿下脾性如何?”

“京中百姓皆道,瑞王殿下如同山间清风明月,也引得京中各家贵女爱慕于他。”宋淮安道。

贺林知闻言,和李军对视了一眼,若有所思地颔了颔首。

宋淮安借着饮茶的动作,眸光静静地掠过两人,心中嗤笑。

这时候,门口的侍卫跑进来道:“大人,瑞王殿下已经到了。”

贺林知当即站起了身,就连官帽也忘记取了,匆匆出门迎接。

瞧见跪在地下的众人,探头出窗的宋絮清眉心皱了皱,这阵仗也实在是过大,就好似生怕别人不知瑞王一行人抵达陉州。

骑在马上的裴牧曜神情淡淡地扫过跪在最前边的贺林知,“起来吧。”

“谢殿下。”贺林知忙撑地起身,往旁边让了个位置,道:“下官已经在陉州中寻了出院落,若是殿下不嫌弃,可携王妃下榻居住。”

“本王就不麻烦贺大人了。”裴牧曜眉眼清冽,眼眸不紧不慢地掠向垂头伫立在后头的宋淮安,道:“许久未见宋大人,宋大人倒是消减了些。”

言语间,并非不熟稔。

贺林知眉峰紧了紧,但转念一想他是瑞王妃的兄长又忍了下去。

宋淮安闻言也心知不好,硬着头皮道:“多谢王爷关怀,听闻清儿此次也随王爷出行,下官也是有段时间未见她了。”

“二哥若是有空,等我安顿下来后再去寻你。”

清冷的嗓音中带着些许温柔,落在外侧的众人耳边,引得他们不由得探头想要一探究竟,但头还没有伸出去就感受到一道如刀般的冽眼,众人顿时缩回脑袋,目送着他们离去。

贺林知赶紧跟了上去,离去时还不忘瞥了眼面色沉静如水的宋淮安,啧了声。

宋絮清本以为来陉州是住的酒楼客栈,当马车停靠在高门院落之外时,她挑了挑眉,无声地看着翻身下马的裴牧曜。

清亮的眼眸一眨不眨地注视着他,裴牧曜忍不住擡手勾了勾她的鼻尖,“想什么呢,眼珠子转得溜圆。”

“人家都说狡兔三窟,此次随你出行已经过了两窟,日后我若是有事寻你,可不是前往南涧寺那么容易了。”宋絮清笑道。

裴牧曜微眯起眼眸,眸中笑意颇盛,牵着她的手腕往里走,“清儿要是感兴趣,回京后我命泽川把地契交给你,你对着地契一处处的认认路,莫要路过了家门不识路。”

宋絮清笑了下,清澈的眼眸婉转动人,“这事听起来并不轻松。”

二人要走进去之时,忽而听闻有人匆匆策马而来,宋絮清余光撇去,只见适才迎接的太守带着不少随从奔来,以及许久未见的宋淮安。

她抿了抿唇,现下并不想见到这位兄长。

裴牧曜似乎是看出了她的想法,道:“你先进去看看是否合你心意,缺什么命泽川去采买。”

宋絮清颔首,迈开步伐往里走。

落脚的院落自然是比不上王府,但也别有一番风味。

陉州临江靠海,高挂上空的烈阳和京中并无区别,但时不时吹来的湿风还是能够散去阵阵炎热。

院落内种满了竹子,随风摇曳的竹林有那么点儿像南涧寺的景观,但竹林下种满了艳丽明媚的鲜花,倒不似如同山间明月皎洁的寺庙。

院内早就有专人清扫整齐,并未有任何缺失的,只不过是这儿常年没有人居住,比起王府显得要寂静了些。

下榻的主院在院落东侧,看着泽川和祈安来去匆匆的身影,宋絮清也忍不住起身在院中走走,不过这院落着实是安静了些,观望了会儿她便没了欣赏的心思。

听到她稍显无奈的叹气声,茗玥笑了笑,“姑娘喜闹,这儿的人确实是少了些。”

宋絮清颔了颔首,这儿实在是太静了,静得她会想起来时祈安跟她说过的话。

茗玥正要说可以上街看看时,就瞧见姑娘眼眸微微亮起。

宋絮清道:“你明日随我上街看看。”

茗玥点头应下了,好不容易来一趟,是要出府走走的。

听闻脚步声不轻不重地传来,蹲身撩拨着池水的宋絮清微微仰头,又垂下眼撩过静下的池水,“送走了?”

裴牧曜半蹲下身的同时‘嗯’了声,“贺林知比我想象中的还要会来事些。”

宋絮清听不出他话中的情绪,问:“他也是裴翊琛的人?”

“并不是。”裴牧曜擡手,接过茗玥慌忙递来的手帕,拉过宋絮清浸泡在池中的手心,“他是个聪明人,知道陉州特殊,离京又不算远,是以在众皇子间也不过是左右逢源,若非要说忠于谁,那便是忠于皇上。”

“尹家被灭门之时,也是他在任?”

“嗯,是他。”

宋絮清眉眼蹙了蹙,不由得问:“他和尹家有仇?”

“并无。”裴牧曜抓着她的手腕,垂眸细细地擦拭着她指尖的水珠,“他和尹家关系还算是不错,尹家未被灭门之时两府走得还算是近,贺家二公子和尹珞是一同长大的青梅竹马。”

宋絮清闻言,轻轻地叹了口气,也不知是该骂他还是该夸他。

贺林知确实是聪明的,就算是和尹府交好,然而站在他的立场而言,他也并未做错,若是走漏了风声给到尹家,尹家仓皇出逃必当引起裴翊琛的注意,届时不仅是尹家,就是贺府众人,也许都不会存活到今日。

裴牧曜起身的同时,拉着她的双手将她也拉起来,道:“贺林知邀我今夜前往酒楼接风洗尘,你可要去?”

“邀你?”宋絮清嘴角噙着一抹笑,“人家只是邀你,我过去做什么。”

就是花瓶,恐怕也轮不到她来做。

“作壁上观。”裴牧曜捏了捏她娇嫩的掌心,道:“你若是不去,我被他们灌醉失了身,那可得不偿失。”

宋絮清心尖微颤,余光瞥见茗玥匆匆往后退,双颊瞬间变得红润,恨不得捂住他的嘴,面红耳赤道:“青天白日之下,王爷莫要乱说话!”

裴牧曜淡笑不语地凝着她灵动的眼眸,连王爷都叫出口了,确实是羞着了。

他掩嘴轻咳了声,“我酒量不好,你是知道的。”

宋絮清听出他指得是前往东宫回府时的事情,暧昧旖旎的场景顷刻之间闯入她的脑海,一口气提在喉间上不去也下不来,双眸怒瞪着他。

娇俏的神情撞入裴牧曜心中,他微微往前挪了一步,抵住她的脚尖。

宋絮清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可他也一步一步地跟着上来,鞋尖时不时地掠过她的脚尖,麻意自下而上地传来。

退无可退即将要撞上巨石的时候,他修长的臂膀忽而揽过她的肩膀,宋絮清并未撞上石头,和巨石之间隔着他的长臂,她皱了皱眉,可他眉眼都没有眨过一瞬,就好似撞上巨石的手臂并非是他的。

裴牧曜神色未变地往前挪动了一步,抵住她的脚尖。

宋絮清只觉得四周沉闷不已,眼前的人低低地笑了声,笑声震着胸腔传递进她的心房,只觉得呼吸甚是不畅。

裴牧曜挑了挑眉,故意道:“本王若是失了清白,清儿还还要?”

宋絮清:“???”

她瞳孔剧烈的震动着,指着他的指尖也颤动不已,就差上手捂住他的嘴。

不等她开口,裴牧曜自问自答般回答:“想来应该是不要的。”

宋絮清眨了眨眼眸,上手捂住他的嘴,轻声呵斥道:“你不要说话了。”

说着,只见裴牧曜学她眨了眨眼,很听话的没有再继续往下说,但是眸中的笑意却透露出他此刻心情尤为愉悦。

静了些许时候,宋絮清呼吸缓了几分,确定他不会再开口时,酸涩的手臂稍稍落下,见他嘴角动了动又紧忙地擡上去。

一来一回好几次,宋絮清终于确定他是在逗弄她时,忍不住瞪了他一眼,落下了手。

裴牧曜垂眸凝着揉着手臂的她,,勾在她身后的长臂轻轻一揽,将她揽入怀中,下颌有一下没一下地扫过她的肩颈。

宋絮清呼吸微微停滞。

顷刻之间,喑哑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

“是以为了我的清白,清儿陪我去才是上选。”

作者有话说:

裴牧曜:没了清白就没了老婆,不划算,这笔生意才不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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