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九章 我知道你的秘密(2/2)
走到徐府大门,白榆对着跟随来的严府家奴吩咐:
“我累了,先回家休息去!尔等速返严府,将喜讯禀报给阁老,不得有误!”
有个抱着大匣子的严府家奴:“这是阁老送给徐府的两幅古画,方才白先生忘了拿进去。”
白榆一把将大匣子抢了过来,有理有据的:“好物与其送与外人,不如便宜自己人。
我看徐府也不需要这两幅古画,我就拿回家欣赏了。”
严府家奴:“......”
你这行为跟贪赃有何区别?还敢这么光明正大的私吞阁老的东西,实在没见过这样的人!
等白榆走了后,趁着宫门还没锁,徐璠立刻给父亲徐阶写了封家书,请父亲回家休沐,给他一个尽孝机会。
书信上不敢明什么紧要信息,只能用这种方式暗示,让阁老父亲回家商议大事。
这也是徐大公子和阁老两个顶级二代的差别之一,阁老敢于私自进入西苑,有事直接去西苑找老爹,而徐大公子就不敢进去。
而大学士徐阶这两天的心情很好,严党出了这么大的乐子,堂堂的吏部天官居然主动自爆,这能不让他高兴么?
稍微懂点政治的都知道,可以抓住严党急于补位的机会,狠狠敲一大笔竹杠。
至于抢吏部尚书这个官位,徐阶并不奢望,他现在还没有足够实力。
收到好大儿的家书后,徐阶就能猜出,八成是严党已经派人去家里谈判了,现在需要他最后拍板。
所以徐阶没有犹豫,立刻满怀期待的告假回家休沐。
“只肯给了左都御史,其他都没有。”徐璠有气无力的对父亲。
“什么?”徐阶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美满的希望突然一沉,“只有左都御史?”
徐大公子抬起头,语气略有抱怨的:“父亲与雷尚书私藏物料的事情,不知怎么就让那白榆知道了。”
徐阶当即就呆住了,这事和白榆八竿子打不着,白榆又是从哪知道的?
徐璠忍不住问道:“到底是怎么泄密的?”
徐阶皱眉苦思了一会儿,猜测着:“当初这事还有陆炳知情,难道是从陆炳那边泄露给白榆的?”
可惜猜测也只是猜测,现在已经死无对证了。
徐大公子又问:“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父亲能否接受严党的条件?
反正白榆承诺,这事只有他知情,不会对别人泄露。”
“除了答应还能如何,只有左都御史也不错,至少我们不亏。”徐阶叹口气。
这个秘密是不能捅出去的,如果被严党知晓,以后再遇到殿宇工程,岂不就无法力压严党包揽工程了?
再嘉靖皇帝性格多疑,藏物料这事出去也不好听,若让嘉靖皇帝知道了,还指不定怎么想。
最后徐璠有点拿不准的:“白榆可信么?”
徐阶答道:“只要他不是傻子,应该不会出去,因为这对他个人没有任何好处。
而且现在我们别无他法,只能暂且相信他。”
父子议定后,越发郁闷,徐阶也不想休息了,直接重新返回西苑入直。
在太液池边,恰好遇到了正在沿着池岸散步的首辅严嵩,还是低头沉思,心事重重的样子。
徐阶寒暄了几句:“首揆在此何所思?”
严嵩淡淡的答道:“近来心力憔悴,有归乡养老之意,故而正考量如何写辞官奏章。”
徐阶笑道:“首揆言重了。”
不过虽然别人不肯信,但严首辅这些有退意的话也不完全是忽悠。
想到徐阶是从宫外回来,严嵩又发问:“儿辈们都定了?”
徐阶答话:“承蒙相让,肯让我举荐总宪。”
严嵩老脸诧异,有点不信的:“只有总宪?”
徐阶很大度的:“人贵知足,能举荐一位总宪,就已经让我惶恐了,安敢得陇望蜀?”
老首辅疑惑不定,这徐阶吃错药了?
竟然没有趁着严党被重创时井下石,如此不争不抢的?
这还是从去年开始亮出了獠牙的徐阶吗?
徐阶又强调:“是儿与白榆谈的,他们很有默契的达成了一致,我这做父亲的也不好推翻。”
严首辅若有所思,白榆这个人真是有点神奇,心眼子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