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追击与俘虏(2/2)
“不知道。”李沧澜收起地图,“但一定是个不想让历史重演的人。”
他们继续走,傍晚到了一处沙谷。这里风小些,两边岩石挡风,适合休息。
陈玄策点火,挂了个铜铃在帐篷外。这是驱邪的小物件,也是他们的习惯——总怕哪天噩梦真的追上来。
夜深了,四周安静。
李沧澜睡不着。他抬头看星空,银河横跨天上,星星排成奇怪的图案。他发现,北斗七星的位置偏了些,北极星光也变暗了。
这不是正常的。
是有人动了星象。
他闭眼,开启灵窍,试着回想俘虏记忆中最深的画面——灰袍人手中的半把钥匙。
一瞬间,一段陌生记忆浮现:千年前,北境高原爆发大战。七位圣贤联手封印了一座远古祭坛,埋进地脉枢纽,把钥匙分成两半,分别藏在东西两边。他们发誓,除非天地崩溃,否则绝不开启。
可就在封印完成时,第八个人出现了。
他穿灰袍,拿权杖,自称“守门人”,职责是守护封印。但他没参战,也没留名。只在石碑背面刻了一句话:“当星移之时,门将自启,吾将归来。”
此后千年,没人知道他是谁。直到最近,各地出现“星轨偏移”,古老遗迹复苏,失传的禁术重现……
李沧澜猛地睁眼。
明白了。
所谓的“守门人”,根本不是守护者,而是等着复活的人。
这些人不是想阻止祭坛开启,而是想亲手打开它。
而他们三个,不过是被利用的棋子,用来测试封印松动的程度。
想到这儿,他猛地起身,走向守夜的叶清歌。
“我们被骗了。”他说。
“什么?”
“北境根本没有我们要找的东西。”李沧澜声音低,“那封信是假的。我们的父母……也许根本就没留下遗物。一切都是为了引我们进来。”
叶清歌愣住。
她一直以为那封信是解开身世的起点。可现在看,更像是精心设计的心理突破口——利用她的执念,把她推向预定的方向。
“那你为什么还要来?”她问。
“因为我现在已经知道了真相。”李沧澜看向西漠深处,“既然他们是想借我们打开祭坛,那我就反过来,用他们的规则,毁掉他们的计划。”
“你想怎么做?”
“抢在他们之前,找到另一半钥匙。”他眼中闪过金光,“然后,把它毁了。”
叶清歌沉默很久,终于点头:“好。”
第二天黎明,他们进入一片绿洲。
棕榈树稀疏,泉水清澈,几只骆驼在喝水。一个老者坐在石头上,拄着竹杖,眼睛浑浊却有智慧。
“你们来了。”他开口,声音沙哑,“我等了很久。”
李沧澜皱眉:“你是谁?”
“我是最后一个记得‘星移之誓’的人。”老人慢慢站起来,“也是当年七圣贤中,唯一活下来的。”
三人震惊。
“千年前那一战,我本该死。”老人叹气,“但我选择活着,只为等一个能终结轮回的人。”
“你说的是……守门人?”陈玄策问。
“对。”老人点头,“他不是人类,是上一个纪元留下的意识。每当天地秩序快崩,他就会醒来,引导世人重启祭坛,释放‘原初之力’。他认为这是净化世界,其实是毁灭的开始。”
“祭坛里到底封了什么?”叶清歌问。
老人沉默一会儿,才说:“不是东西,是一段记忆——关于这个世界是怎么诞生的,又是怎么被改写的真相。一旦被人读取,现实就会崩塌。”
三人脸色都变了。
难怪“归墟星律”会惩罚窥探者。那不是诅咒,是世界的自我保护。
“所以你们必须阻止他。”老人看着李沧澜,“而你,是唯一能对抗‘吞噬’之力的人。因为你的灵窍,不是天生的,是当年那个背叛圣贤的叛徒留下的种子。他是第一个想掌控原初之力的人,失败了,魂魄分裂,一部分成了你。”
李沧澜心头一震。
原来他的能力,不是天赋,而是宿命。
“我不在乎过去是谁。”他平静地说,“我只在乎我现在能做什么。”
老人笑了:“很好。那我把最后的情报告诉你们。”
他指向南方:“镜渊入口,在‘沙眼’三关:心魔、因果、命运。只有真正不怕的人,才能走到最后。”
“之后呢?”
“钥匙就在那儿。”老人闭眼,“但记住,拿到钥匙的人,也要承受它的重量。”
三人告别老人,踏上最后一程。
三天后,月圆之夜。
沙眼开启,黄沙如瀑布倒流,露出
他们跳了进去。
湖底是一座水晶宫殿,柱子透明,里面流动着发光的能量。墙上全是壁画,画着世界的诞生、文明的兴衰、一次次被抹去的历史。
走过第一道门,试炼开始。
心魔试炼:李沧澜看到自己成了新的守门人,拿着双钥打开祭坛。亿万生灵在他面前化为灰烬,他却冷漠微笑,说这是“必要的牺牲”。他差点沉沦,直到听见叶清歌的声音:“你答应过,绝不让任何人替你决定命运。”
他醒了,满头冷汗。
因果试炼:他们被迫看到彼此的人生片段。叶清歌看到母亲临终前写信,其实是想让她远离北境;陈玄策知道师父当年死于中毒,是因为发现了夜卜堂的秘密。每个人的命运都被一条看不见的线拉着,一步步走到今天。
但他们挣脱了。
命运试炼:最难的一关。他们站在一条无限延伸的路上,两边是无数平行世界的投影——有的他们死了,有的他们屈服了,有的他们成了新的守门人。只有一个方向通向真实。
李沧澜闭眼,靠灵窍感知那唯一的“真实之线”。
他迈出一步。
三关结束。
中央祭坛上,静静躺着一把青铜钥匙,和记忆中的那一半完全吻合。
就在他伸手时,整个宫殿剧烈震动。
一道灰影从虚空中走出,正是那个灰袍人。
“你比我想象中快。”他开口,声音像很多人同时说话,“但你终究还是来了。”
“你是谁?”李沧澜问。
“我是时间的守望者,命运的编织者。”灰袍人抬起手,“也是你无法战胜的存在。”
战斗开始。
灰袍人掌控因果,每次出手都能预判他们的动作,甚至改变过去几秒的结果。叶清歌的剑明明砍中,下一秒却变成落空;陈玄策的符刚激发,就被“从未存在”抹掉。
李沧澜全力催动吞噬领域,却发现对方的能量像影子,抓不住。
危急时刻,他想起老人的话:“你的灵窍,是叛徒的遗产。”
叛徒……也曾挑战过守门人。
那他是不是也找到过破解的方法?
一瞬间,李沧澜做出决定。
他不再抵抗,反而主动打开灵窍,让灰袍人的力量涌进来。
“你疯了吗?”叶清歌惊叫。
但李沧澜嘴角扬起一笑。
他在吞噬的,不只是力量,还有那段被封印的记忆——关于叛徒如何失败,又如何留下种子等待重生。
记忆如洪水冲进脑海,痛得他几乎昏过去。
可就在快撑不住时,他找到了答案。
真正的钥匙,从来不是青铜器,而是“选择”本身。
祭坛可以开,也可以不开。而“守门人”坚信命运不可违,所以他永远看不到另一种可能。
李沧澜猛然睁眼,眉心金纹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
他把所有吞噬的能量反向释放,不是打灰袍人,而是轰向祭坛中央的符阵。
“你不明白!”灰袍人怒吼,“这是注定的结局!”
“那就让我改写它。”李沧澜低声说,“我不是你的棋子,也不是他的继承者。”
“我是我自己。”
轰——!
地宫崩塌。
青铜钥匙在强光中化为粉末。
灰袍人发出不甘的嘶吼,身影慢慢消失:“你会后悔的……下一次星移之时,我会回来……”
声音未落,湖水倒灌,三人被巨浪推出沙眼。
当他们挣扎着爬上岸时,东方已泛白。
西漠恢复平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但李沧澜知道,一切都不同了。
几天后,他们在边境小镇休整。
陈玄策的毒终于清了,手臂能动了。叶清歌收到一封信,没有署名,只有一句话:“谢谢你,没有打开门。”
她笑了笑,把信烧了。
李沧澜站在屋顶,看着蓝天。
他知道,守门人不会真正消失。星轨还在偏移,新的阴谋已在酝酿。
但他也不再是当初那个被动逃亡的少年。
他转身走下屋檐,对同伴说:“准备出发吧。”
“去哪儿?”
“北境。”他淡淡道,“有些账,得当面算清楚。”
风再次吹起。
这一次,是他迎着风,大步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