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流萤之墟（2/2）

星岩突然剧烈摇晃。冰晶宫殿的穹顶出现裂缝，灰蓝色的根脉像沸腾的水般翻滚起来，里面夹杂着些暗紫色的雾气，与激进派的污染不同，这些雾气带着种冰冷的、纯粹的毁灭欲。墨尘的断脉杖突然指向裂缝外，那里的眠织阵正在加速瓦解，而瓦解的能量，竟在自发凝聚成梭形。

“是破灵梭的残响！”星骸琴的琴弦发出警报般的震颤，“眠织阵维持得太久，与根脉的能量纠缠在一起，现在阵法崩溃，两种力量碰撞，正在形成新的破灵梭！”

萧凡立刻拨动琴弦，金绿色的琴音与醒魂丝的绿光交织，在宫殿上空织出个防御阵。但灰蓝色的根脉能量太过狂暴，防御阵很快就出现了裂痕。小饭叼来风织符，金色的“引”字与醒魂丝共鸣，暂时稳住了裂痕，却依旧挡不住破灵梭的成形——那东西通体漆黑，梭尖泛着寒光，周围的根脉接触到它，瞬间就化作了飞灰。

“必须找到破灵梭的核心！”墨尘的断脉杖刺入地面，银红色的能量顺着根脉逆流而上，找到了破灵梭能量的源头——正是白发织者的石像，石像的胸口插着枚黑色的风织纹，那纹路正在吞噬石像的意识，“是激进派留下的暗手！他们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

萧凡冲到石像前，星骸琴的青光顺着指尖注入石像。他看见白发织者的最后记忆：激进派假意投降，趁他布置眠织阵时，将“噬灵纹”打入他的体内，等阵法崩溃时，噬灵纹就会吸收他的意识和根脉能量，自动生成破灵梭。

“醒魂丝能净化噬灵纹！”小饭将团醒魂丝塞进萧凡手里，橙黄色的能量与绿色丝线融合，“用你的琴音引导，把噬灵纹逼出来！”

金绿色的琴音与醒魂丝共振，在石像胸口织出个螺旋形的光轨。噬灵纹感受到威胁，突然暴起，化作条黑色的蛇，想钻进根脉逃窜，却被星骸琴弹出的音波拦住。萧凡趁机加大琴音的力度，青光与绿光交织成网，将噬灵纹层层包裹，那黑色的纹路在网中挣扎，发出刺耳的嘶鸣，渐渐显露出里面包裹的——竟是段被扭曲的织者记忆。

“是被篡改的风语者的话！”墨尘看清了记忆的内容，那是段激进派伪造的影像，风语者的虚影正在说“星灵本就是根脉的杂质，该被清除”，“他们用这个欺骗了白发织者，让他在布置眠织阵时，潜意识里留下了破绽。”

“真正的风语者绝不会这么说。”萧凡的琴音陡然拔高，金绿色的光芒冲散了伪造的影像，露出风语者的原话，“星灵与织者，皆是根脉的经纬，缺一不可。”真相浮现的刹那，噬灵纹发出声哀鸣，化作无数光点，被醒魂丝彻底净化。

破灵梭的成形被打断，灰蓝色的根脉渐渐恢复了银红色。白发织者的石像在青光中化作无数光点，与醒魂丝融为一体，石像消失的地方，留下枚银色的织梭，梭身上刻着完整的眠织阵和解阵的方法，像是份迟来的、对自己禁术的忏悔。

冰晶宫殿开始融化。被唤醒的星灵聚成绿色的洪流，顺着银红色的根脉流向星海各处，它们飞过星舰时，纷纷停下致意，其中最大的那只星灵，翅膀上刻着白发织者的织梭图案，想必是当年第一个被他救下的星灵。

星舰驶离流萤墟时，萧凡回头望了眼星云。那里的眠织阵已经彻底瓦解，银红色的根脉与醒魂丝的绿光交织，像条生机勃勃的河流，在星空中蜿蜒流淌。观测屏上，归序之地传来消息：钟楼里的星灵突然活跃起来，在钟面上织出了流萤墟的星图；镜渊的沈砚找到了破解激进派残余阵法的方法，身边的小女孩正用醒魂丝修补最后的根脉断点；生星带的银红色植株上，结出了带着绿色纹路的果实，星灵们说，那是能让根脉更坚韧的“韧织果”。

小饭蜷在萧凡腿上，爪子里还攥着根醒魂丝，那丝线在它掌心化作只绿色的蝴蝶，翅膀上印着新的坐标——那是片被淡金色根脉环绕的星域，星轨文标注着“织心海”。

“下一站是那里吗？”小饭打了个哈欠，尾巴尖扫过星骸琴，琴音轻轻响起，像是在回应。萧凡望着屏幕上的坐标，指尖拂过琴身，琴音与流萤墟的余风共鸣，在舱内织出个小小的梦：画面里，白发织者的身影与风语者并肩而立，正在星海间编织新的根脉，而他们的身边，围着无数星灵和织者的虚影，像幅终于完整的、名为“平衡”的织卷。

“嗯，去织心海看看。”墨尘的断脉杖指向坐标，杖身映出织心海的轮廓，那里的根脉呈现出从未见过的淡金色，“说不定，那里藏着织者与星灵最初的约定。”

星舰调整航向，朝着织心海飞去。窗外，银红色的根脉与绿色的醒魂丝交织成网，在星空中闪烁着，像无数被点亮的希望。萧凡知道，流萤墟的故事不是结束，星海深处还有更多被遗忘的秘密，等着他们去唤醒，去守护，就像白发织者用生命守护星灵那样，用耐心和信念，让失衡的根脉，重新找回属于自己的、生生不息的韵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