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孟程(33)(1/2)
程逾觉得一切都乱套了,她也没想到孟竞帆和她直来直去。
其实他说了许多话,只有一句话,深深刻在了程逾的心里。
我们谁也离不开谁……
孟竞帆一开始说这句话的时候,其实她是想反驳的。
话到嘴边,找不到一个反驳的点。
孟棠和魏川相爱,对孩子们也很好,家庭氛围浓厚的情况下,按理说每个人都会很有安全感。
但程逾的童年早就定型,坚强外表之下,是千疮百孔的心。
小时候遭受过太多白眼,她最后已经麻木,伪装起懦弱,走近大街小巷养活自己和老人。
孟棠的严厉是坚韧而温柔的,确实对她影响很大,但午夜梦回,她总会想这一切会不会是梦。
至于孟竞帆,在最好奇的年纪里,家里来了一个“姐姐”,他招狗逗猫般去惹程逾,每次都会得到一个小小的教训。
但每次都不服气,下次还惹,终于针尖对上了麦芒。
日复一日,那点针锋相对也就变了意味。
不过程逾还是烦,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去回应孟竞帆。
孟棠看出来她逃避的心思,在某天下午,去了北院的工坊。
程逾的手伤早就痊愈了,但因为陪着张延复建,耽搁了一些时间。
乔松清今年订婚,还是张延的好友,程逾和张延商量了一下,决定先将手头的活儿做完。
不然她只能请乔松清另请高明了。
刻刀和木头摩擦的沙沙声,孟棠再熟悉不过,她在一旁看了会儿,浅浅笑了声。
程逾本就有天赋,年纪轻轻,和她也差不多了多少。
教给她的,她全都会了,曾经还会问她缝隙比预想的窄了半分,下刀的角度是不是得重新算……现在已经下刀如神。
手腕运刀极其稳定,藤蔓与枝干的连接镂空清晰而灵动。
看到地面上重叠的影子,程逾转头笑了声:“师父,您今天怎么回来那么早?”
孟棠笑了笑:“这一小片羽状小叶的‘夜合’姿态极其优美,因为视线有碍,背面的叶脉算得上盲雕,你把握得很精准。”
程逾嘿嘿一笑:“打粗胚时,我已经根据木料的光线,预判了叶片的正反和朝向,人家订婚要用的东西,我哪里能含糊,事关一桩姻缘呢,您说是吧,师父?”
孟棠“嗯”了声:“木雕最难的不是形似,而是让死物变活,方寸之间,刚与柔,实与虚都要表现得当,比如你这东西,细看要枝是枝,藤是藤,空间关系,前后层次,每一步都要算得清清楚楚。”
程逾早已独当一面,孟棠许久没和她一起讨论技艺。
“师父,今天怎么跟我说了这么多?”程逾觉得有些奇怪。
孟棠见她收尾,示意她收了刻刀,说:“木雕不能糊涂,人也不能,感情就更不能。”
程逾一下慌了:“师父……”
孟竞帆嘴这么快的吗?
孟棠拿起其中一小块还未细雕的木头,对程逾说:“从粗到细,打磨后不是浮于表面的油光,沉淀下去是从内到外的温润光泽,一段好的感情应该是这样的。”
“就比如您和川叔吗?”程逾开了句玩笑。
孟棠莞尔:“你和竞帆的事情,我和你川叔不会插手的,只是我看你纠结到晚上睡不着,不忍心过来找你说说话。”
“师父……”程逾愣了下,“您怎么知道我晚上没睡?”
“你屋里的木灯开着。”
程逾床头的木灯还是孟遇春做的,每当她辗转反侧时,这盏灯会静静陪着她整夜。
虽说她和孟遇春隔了辈,但她总能从老爷子身上看到自己爷爷的影子。
“师父,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里……”孟棠指了指她心脏的位置,“会告诉你答案,小鱼,我不会因为这件事对你有任何的看法,你躲避我也能理解,但竞帆看着吊儿郎当,其实和他爸爸骨子里是一样的。”
“可能受我和你川叔的影响,让你们在找另一半的过程中总要拿我们对比。”
程逾反驳不了,她虽然叫魏川叔叔,但魏川在她生命中扮演的角色就是缺失的父亲。
她会对比。
大学的时候,也有不少人追过他,她确实下意识会将对方和魏川比。
她知道这样不好,但珠玉在前,让她的眼光不自觉地挑高。
要说最符合她择偶标准的,还真是孟竞帆的性格。
孟棠拍了拍程逾的肩膀,说:“其实你俩谁也离不开谁,竞帆小时候虽然总是闹你,但也依赖你,你呢,可能来雁清后有点无所适从,所以享受他的依赖,让你感觉被需要,被需要了你就觉得自己在这个家是有用的。”
确实如孟棠所说,她享受孟竞帆的作弄和依赖,也乐于小小反击和包容。
小时候形成的相处模式,长大后只会照着这种轨迹进行下去。
“师父……”程逾有些感动,孟棠说到了她心上,他们一直都懂。
“感情的事自己解决,勇敢一点,无论怎么样,你在我们心里不会有一点变化。”
程逾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师父。”
“好,该说的也说了,时间不早了,歇会儿去吃晚饭吧。”
“行。”
程逾收拾了东西,和孟棠一起去了前院。
张延的复建在七月底结束,结束的那一天,三个人互相看着彼此,随后一同笑起来。
张延的后续治疗很配合,有专业的医生,还有孟竞帆陪他逗乐子,所以能恢复,他还是挺感谢孟竞帆的。
“怎么样?去庆祝一下?”孟竞帆伸手,将他从地上拉起来。
张延借着他的手起身,笑道:“今天不行,一大家子等着了,下次约吧,确实应该好好感谢一下你俩。”
“少来吧。”孟竞帆拍了下他的肩,“那我俩就不送你了,下次约。”
“行。”张延瞥向程逾。
程逾朝他颔首:“到时候再电联吧。”
张延应了声,和前来接他的父母离开了。
“我们也走吧。”程逾将孟竞帆手里的车钥匙接过去,“今天我开车。”
“今天心情怎么这么好?”孟竞帆揉了揉她的头,程逾有些不太习惯,愣了两秒后躲开了。
“别动手动脚。”
孟竞帆:“……我哪动手动脚了?”
程逾拉开车门,示意他上车。
天气正好,她没有开回去,一路向北兜风去了。
还好不是什么昂贵的跑车,不然在雁清在扎眼。
孟竞帆有不少好车,都在z市的车库里,秉着低调的原则,他很少出去炸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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