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1章 衷肠（2/2）

映入眼帘的，是陈诺那张近在咫尺的绝美脸庞，只是此刻，这张脸上没有了往日的星辰般清冷，只剩下未干的泪痕、极度的疲惫，以及一种失而复得般的、脆弱而真实的情感。

“诺…诺……？”

他的声音干涩沙哑，几乎微不可闻。

“你醒了！”

陈诺眼中瞬间爆发出璀璨的光彩，泪水再次不受控制地涌出，但这一次，是喜悦的泪水。

她紧紧抓着他的手，仿佛生怕一松开他就会消失。

严瑾动了动，立刻感受到体内传来阵阵虚弱与刺痛，但原本那濒临崩溃的道基，却被一股精纯浩瀚的星辰之力与一种更为古老玄妙的力量温和地包裹、修复着。

他的仙魂虽然依旧虚弱，却稳固了许多，甚至……与陈诺的魂源之间，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牢不可破的深刻联系。

他立刻回想起昏迷前那冲击金仙失败的绝望，以及道基反噬、仙魂将散的恐怖。

然后，他感受到了此刻体内那股不属于自己、却正在拼命维系他生机的力量——那源自陈诺的本源，以及……那道古老契约的痕迹。

“你……你难道对我？”

严瑾猛地看向陈诺，眼中充满了震惊与难以置信，“是星魂契约？！还有你的本源……你的气息为何如此虚弱？！”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陈诺此刻的气息远不如天魂圆满时那般浩瀚强盛，反而带着一种根基受损的虚浮感。

为了救他，她付出的代价远超想象！

陈诺看着他眼中的惊骇与痛惜，知道再也无法隐瞒，也无须隐瞒了。

她低下头，避开他灼热的目光，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和释然：

“对不起……严瑾。之前……都是我骗你的。”

严瑾愣住了。

陈诺深吸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开始缓缓诉说：

“天魂觉醒，宿命压身，我知道前路有多难。”

“我怕……我怕你因为我而分心，怕你被情感所累，在应对白玉京时露出破绽。我更怕……自己无法承受那份沉重，会忍不住依赖你，拖累你。”

“所以，我把自己藏了起来。装作冷漠，装作疏离，装作一切都只是‘星主天魂’的责任和计划……我以为那样是对你最好的方式，能让你心无旁骛，变得更强大。”

她的泪水滴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显得有些滚烫。

“可我错了……当我看到你闭关失败，命悬一线的时候，我才明白，我所谓的‘为你好’，有多么可笑和自私！什么宿命，什么大局，如果连你都失去了，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她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眼中是毫无保留的悔恨与爱恋：“我后悔了……严瑾。我不该那样对你。”

“那些冷冰冰的话，那些刻意的回避，都不是我的本心……我的心，从来就没有变过。”

严瑾静静地听着，心中的所有疑惑、失落、甚至那一丝因被“欺骗”而产生的恼怒，都在她带着哭音的坦白中烟消云散。

取而代之的，是如同海潮般汹涌澎湃的心疼与感动。

原来，她那层坚冰般的外壳下，包裹的是这样一颗小心翼翼、甚至有些笨拙地想要保护他的心。

他反手紧紧握住她冰凉的手，用尽此刻全身的力气，将她轻轻拥入怀中。

陈诺身体一僵，随即彻底放松下来，将脸埋在他依旧带着伤痛的胸膛，无声地流泪，肩膀微微颤抖。

“傻瓜……”严瑾的声音依旧沙哑，却充满了无尽的温柔，“你才是最大的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