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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月下暖语(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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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泽生摇摇头:“族长事务繁忙,夫人又是初孕,没有经验,情有可原。好在发现及时,夫人体质强健,胎象虽弱但根基尚稳,只要安心静养,按时服药,无有大碍。”他说着,走到桌边,打开药箱,取出纸笔,飞快地写下一张方子。

“这是安胎理气、和胃止呕的方子,以砂仁、苏梗、白术、黄芩为主,佐以少许陈皮、竹茹。药性温和,夫人可放心服用。每日一剂,早晚分服。另外,饮食需清淡温软,忌生冷油腻,多休息,少思虑,保持心情舒畅最为重要。”田泽生将药方递给顾远,仔细叮嘱道。

顾远接过药方,郑重道:“多谢泽生!我这就派人去抓药煎药。”他立刻唤来侍从,仔细交代了煎药事宜。

待侍从领命而去,顾远也跟着田泽生出了门准备去拿药,顾远看着眼前这个年轻却沉稳可靠的神医,心中充满了感激。他拍了拍田泽生的肩膀:“泽生,这次多亏你及时赶回来。”

田泽生谦逊地笑了笑:“族长言重了,分内之事。”

顾远看着他风尘仆仆却精神奕奕的样子,想起他这次进山一去就是一个月,心中一动,话锋一转,带着几分关切:“对了,泽生,你的终身大事……怎么说?可有眉目了?你如今也是两部大长老,地位尊崇,总不能一直一个人吧?”

这话一出,旁边刚走进来想汇报点婚礼细节的金牧,恰好听见了后半句。金牧眼睛一亮,立刻凑了过来,脸上带着促狭的笑容:“哎呀,兄长!您可问到点子上了!咱们的田大长老,那可是族里姑娘们眼里的香饽饽!医术高明,地位尊崇,人又稳重可靠!不过啊……”他故意拖长了调子,揶揄地看着田泽生,“您猜他这次进山采药,为什么一去就是一个月?嘿嘿,这可不光是采药,更是‘采心’去了!培养感情呢!”

田泽生被金牧当顾远面戳破,那张向来沉稳、略带古铜色的脸,瞬间涨得通红,连耳朵根都红透了,眼神躲闪,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哪里还有半分大长老的威严,活像个被撞破心事的毛头小子。

“金……金牧!你……你胡说什么!”田泽生窘迫得差点跳起来。

顾远一看这情形,兴趣更浓了,笑道:“哦?还有这事?快说说,是哪家的姑娘有如此福气,能入我们田大长老的眼?”

金牧抢着说:“兄长!是个汉人姑娘!可俊了!心灵手巧得很!是泽生上个月在长白山深处采药时救下的!听说当时可惨了,被野兽追赶,还受了伤,一直扮作男子在流民里挣扎求生,担惊受怕的,差点就……”

田泽生见瞒不住,又羞又窘,只得低声道:“族长……别听金牧瞎说……是……是有这么回事。她叫……叫云娘,姓柳。确实……是我在采药途中救下的。她……她老家是幽州那边的,家里遭了兵灾,一路流亡,为了自保才扮作男子……吃了很多苦。我……我看她孤苦无依,又懂些药理,手脚也麻利,就……就让她暂时跟着属下,帮忙整理药材,处理些杂事……”他的声音越来越小。

顾远看着田泽生那副情窦初开、手足无措的模样,心中大乐。他朗声笑道:“好小子!行啊你!不声不响就捡到个宝!汉人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女大三,抱金砖!牧子啊,她比你大三岁?”他看向金牧。

金牧立刻接话:“何止三岁!柳姑娘二十五了!跟兄长和泽生长老都同岁!”

顾远抚掌大笑:“哈哈哈!大六岁?那更好!女大六,抱两块金砖!你小子有福气啊!”他用力拍了拍田泽生的肩膀,“泽生,听我的!人家姑娘孤苦伶仃跟了你,又是个懂事的,可不能辜负了!既然两情相悦,那就趁热打铁!我看啊,双喜临门不如三喜临门!你和柳姑娘的婚事,就跟牧子、还有乞答的一起办了!十日后,咱们月亮湖,来个三喜同庆!热闹热闹!”

田泽生被顾远这连珠炮似的话语和不容置疑的安排砸得晕头转向,脸更红了,支支吾吾地说不出完整的话:“族长……这……这太快了……我……我还没问过云娘……”

“问什么问!本王替你做主了!”顾远大手一挥,豪气干云,“金牧!这事交给你去办!联合金先生,把泽生大长老的婚事也纳入筹备,同样按部族长老的规格来!聘礼什么的,从我私库里出!务必办得漂漂亮亮!”

“得令!”金牧立刻眉开眼笑地应下,一把搂住还在发懵的田泽生,“走走走!田大长老,别害羞了!咱们去找金先生合计合计,保证把你的新娘子风风光光娶进门!”他不由分说,半拖半拽地把满脸通红的田泽生拉远。

看着两人勾肩搭背离去的背影,顾远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几分。这突如其来的喜事和年轻人的羞涩恋情,像一阵清新的风,彻底吹散了他心头的阴霾和疲惫。

他转身回到内室,药已经煎好,由侍女端了进来。顾远挥挥手让侍女退下,亲自端起那碗散发着草药清香的汤药,走到榻边坐下。

乌尔托娅已经从毯子里探出头来,小脸依旧有些苍白,但那双大眼睛却亮晶晶的,充满了初为人母的喜悦和一丝后怕的羞涩。她看着顾远小心翼翼地吹凉汤药,又想起田泽生刚才严厉的叮嘱,不由得嘟起了粉嫩的嘴唇,两根修长白皙的食指无意识地互相点着,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声音软糯又带着浓浓的歉意:

“郎君……对不起……托娅……托娅太笨了……什么都不懂……差点……差点就伤了……伤了郎君的小狼崽子……”她说着,眼眶又有些泛红,是真的后怕。

顾远看着娇妻这副又可爱又可怜的模样,心都要化了。他将药碗放在一旁,伸出手,极其轻柔地抚摸着托娅平坦的小腹,那里正孕育着他们新的希望。他的动作无比珍视,触碰这世间最脆弱的珍宝。

“傻丫头,说什么傻话。”顾远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他俯身,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充满怜惜的吻,“是郎君不好,没照顾好你。现在知道了就好,以后我们的小狼崽子会提醒他娘亲的。”他端起药碗,舀起一勺吹了吹,送到托娅嘴边,“来,把药喝了,安安心心养胎。有郎君在,有泽生在,你和孩子都会好好的。”

乌尔托娅乖乖地张开嘴,小口小口地喝着苦涩的药汁,眉头微微皱着,但看着顾远专注温柔的眼神,那点苦味似乎也变成了蜜糖。喝完了药,顾远又细心地用温水给她漱口,擦干净嘴角。

或许是安胎药起了作用,又或许是顾远的温柔安抚了心神,乌尔托娅感觉那股恶心的感觉消退了不少,精神也好了些。她靠在顾远温暖的怀里,感受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初孕的忐忑和后怕渐渐被巨大的喜悦和期待所取代。

“郎君……”她仰起小脸,眼中闪烁着幸福的光芒,“你说……会是个小狼崽……还是个小母狼呀?”

顾远低头,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他轻轻抚摸着她的发辫,笑道:“都好。只要是我们的孩子,郎君都喜欢。像你一样漂亮可爱的小母狼最好,像郎君一样勇猛的小狼崽也不错。”

“那……名字呢?”乌尔托娅来了兴致,开始掰着手指头想,“要是男孩……叫顾什么好?女孩呢……叫顾什么好听?”

顾远拥着她,下巴抵着她的发顶,享受着这难得的温馨宁静:“名字不急,慢慢想。托娅喜欢什么,我们就叫什么。”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调侃和宠溺,“不过,这小狼崽子倒真是救了他爹一命。”

“嗯?”托娅不解地眨眨眼。

“你看啊,”顾远捏了捏她小巧的鼻尖,“泽生说了,这十个月,他娘亲可不能再‘吃’他爹了。这十个月,你郎君我,可算是能好好休养生息,练练功,多陪陪你和寤儿、宁儿了。”他故意拖长了“吃”字的音调。

乌尔托娅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羞得小脸通红,像煮熟的虾子,不依地在他怀里扭动:“哎呀!郎君!坏死了!就知道取笑我!”她嘴上嗔怪着,心里却甜丝丝的,那点因为不能亲近而产生的隐秘失落也烟消云散。她伸出双臂,紧紧环住顾远的腰,把小脸深深埋进他宽阔的胸膛,贪婪地汲取着那份令人安心的温暖和气息。

“哼,坏银!”她闷闷的声音带着撒娇的意味从顾远怀里传来,“那……那郎君要说话算话!这十个月,要多陪陪托娅,陪陪寤儿和宁儿!不许……不许偷偷去找别的母狼!”她抬起头,故作凶巴巴地“警告”道,但那眼神里却全是依赖和甜蜜。

顾远被她这可爱的“警告”逗笑了,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郑重承诺:“好,郎君答应你。这十个月,只守着我的小母狼和小狼崽们。好好陪你们,也好好练功,把身体养得棒棒的,等我们的小狼崽子出来,才有足够的力气保护你们。”

乌尔托娅满足地喟叹一声,重新窝回顾远怀里。初秋的夜风带着凉意从窗棂缝隙钻入,但木屋内却温暖如春。兽皮褥子柔软舒适,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草药清香和顾远身上令人安心的气息。

两人依偎在一起,低声细语地讨论着未来的孩子。是像托娅一样有着灵动的眼眸和乌黑的长发?还是像顾远一样有着坚毅的轮廓和锐利的眼神?是喜欢在草原上骑马驰骋,还是喜欢安静地看书习字?小小的名字承载着父母无尽的期待和爱意,在静谧的夜色中流淌。

“郎君,你说……他(她)会不会像寤儿那么调皮?”

“也有可能像宁儿那么安静乖巧。”

“我希望……他(她)能健健康康的,平平安安的……”

“一定会的,有长生天保佑,有我们守护。”

“郎君……”

“嗯?”

“托娅……好开心……”

低语声渐渐模糊,带着浓浓的倦意和满足。乌尔托娅在顾远温暖的怀抱和轻柔的抚拍中,呼吸变得均匀绵长,终于沉入了安稳的梦乡。长长的睫毛在白皙的脸颊上投下小扇子般的阴影,嘴角还噙着一丝甜蜜的笑意。

顾远低头,凝视着怀中娇妻恬静的睡颜,目光又温柔地落在她依旧平坦的小腹上。那里,一个崭新的生命正在悄然孕育,一个连接着他与托娅、连接着过去与未来的希望正在生根发芽。所有的权谋纷争、血雨腥风,在这一刻似乎都远去了。他轻轻调整了一下姿势,让托娅睡得更安稳些,自己也闭上了眼睛,将下巴轻轻抵在她的发顶,感受着这份失而复得的宁静与圆满。窗外,月亮湖的波光温柔地荡漾,守护着这片温暖港湾里,关于生命与爱的,最温柔的梦……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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