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1/2）

心里一直不太痛快。一方面不想跟南宫瑾再这么纠缠下去了。我知道再这样下去对我们两个都不好。另一方面我也不太想回去宫中。我不知道我要面对的是什么。不过很大可能还是一如往常的空门一般的清冷生活。

我懒洋洋地躺在马车里，一直处于一种半昏不昏的状态。

“喂，你不想回去吧？”南宫瑾闷声问。

我不说话。

“我看得出来。你在宫中是不是受什么委屈了？”他见我不说话，便自顾自地说。

我被他这么一说，眼泪差点就掉下来。但是还是勉强一笑：“怎么会，我可是皇后宫中的宫人，还有谁能给我委屈受么？”

话一出口我就惆怅了。犹记得当年他也曾问过我是不是被人欺负了，我也是这样的回答，然后他便轻轻一笑，再不追究。当年全无感觉，现在回想起来，却莫名地心里很不是滋味。

“别骗人了。”南宫瑾笑着叹口气。“若你不是皇后宫中的人，我还不确定你到底是不是受委屈了。既然是，那必然受大委屈了。”

“你怎么知道？”我问。话一出口觉得不太对，忙改口。“……呃，你为什么这么说？”

他轻笑一下，压低声音说：“天定帝与端惠皇后的事情，天底下有人不知道么？”

我心头一凛，声音也忍不住发颤：“怎么讲？”

“天定帝挚爱端惠皇后，以至于到了一种近似于走火入魔的程度。幸亏端惠皇后并不是大奸大恶之人，不然天下早就败光了。”南宫瑾轻笑着说。“端惠皇后殁去以后，更是三月不朝，差点就落下个昏君的恶名。还好这位端惠皇后有个相貌出众的妹妹，入宫顶了缺，情况才好了一点。”

我不说话，听着他继续说下去。

“如果不是这位旖婳皇后，恐怕这个后位要一直空悬下去了。”南宫瑾啧啧地感慨。“但是估计是这位旖婳皇后模样与端惠皇后相去太远了吧，一直也不得宠，反而是与端惠皇后品貌颇为相近的几位娘娘圣宠很浓啊。你说，你在这样一个皇后宫里，怎么可能不受欺负？”

我听着他的话，脑海里忽然就冒出了杜昭仪林美人的样子。若论跟姐姐相像，这二人确实各具特色。反观我自己，应该是除了姓氏再也没有什么地方跟姐姐相似了。脑子里这么想着，嘴里忍不住轻轻叹了一口气。擡头看见他正看着我，便笑笑：“你怎么知道的这样清楚？”

“猜的啊。”他倒是很无所谓。“看看封号就知道了。端惠两个字端庄大气，一看便是斟词酌句了不知道多久。反观……”

“呃，我们到哪里了？”我赶紧打断他的话。脊背上已经冷汗涔涔了。自己一直猜测着的事情一旦被另外一个人说出来，就觉得似乎就是真的一样。虽然一开始我看到“旖婳”两个字的时候就已经知道我在皇宫里的路不会太平静了，但是我一直自欺欺人地假装不知道。看来，天底下知道的人绝对不在少数啊。

——怎么忽然一下子，我觉得自己这个皇后当的很是别扭，就像是全天下都知道你是一个小丑，你还自我感觉良好地以为自己是光芒万丈的大英雄一样。

“晚上就可以进城了。”南宫瑾没有怀疑我，只是回答我的话。“你朝思暮想的京城。”

呵，朝思暮想？

我尴尬地笑了笑。

“还有一个问题，进城后，你打算怎么回宫？”南宫瑾转过头，目光炯炯地看着我。

我猛地摇头：“暂时我还不想回宫。”

“哦？”他忽然凑了上来。“是不是想通了回去不好玩？要跟我走吗？只要你点头，我立马拨转马头，咱们远走高飞去。”

我被他吓了一跳：“你别乱说话！我……我只是暂时不想回去罢了。”

“为什么？”他问。

“是……要先打听清楚皇后一行走到哪里了。我不能赶在他们回去之前就回宫啊。”我随口说着。“不然，不然我不好交代。”

他耸肩：“无所谓，跟我没什么关系。我更关心那倒霉皇帝什么时候放你出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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