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知微(1/2)
第112章知微
“有用没用的,用过才知道。”
风行烈拖过一把椅子,在尤福对面坐定,“自我介绍一下,在下风行烈,威武镖局总镖头,江湖朋友抬爱,送了个奔雷手的绰号。”
尤福蹭地起身,“奔雷手风行烈,就是您啊,对不住,我没听过。”
说罢,他又坐了回去,翘起二郎腿,“王仁老弟,如今绥阳渡是什么地界
外来的和尚念不了绥阳的经,请谁来都白搭。”
“是吗”
一道声音从甲板拐角楼梯传来,一个身披鹤氅的桀骜青年阔步踏上甲板,在他身后跟着七八个气质阴沉的劲装大汉。
“丁少主,久违了。”
风行烈起身拱手,高声喝道,“列位,这位就是开山宗丁鹏丁少主。
丁少主在雍安时,便与风某交厚,他为人最是古道热肠。
听说风某有事,二话不说就过来了。”
王仁大喜过望,连忙迎上去,“原来是丁少主,在下久闻开山宗名头,真是如雷贯耳。
今日得见丁少主,实乃三生有幸。”
“这个什么开山宗少主,有这么厉害”
魏文道低声问薛向。
薛向道,“开山宗在绥阳渡势力不小,首屈一指的帮派,车站、码头、航运、镖局,多有涉猎。”
“原来是地头蛇,看来为民兄表哥的麻烦,应该是解了。”
“想不到这位风总镖头,还有些实力。”
“如此甚好,兵不血刃,总好过打打杀杀。”
一众儒生纷纷议论。
“丁少主,尤某有礼了。”
尤福拱手行礼。
丁某淡定摆手,“免了,别的话我就不说了,你两家争客归争客,但你跑到人家店里抢客,未免欺人太甚。
我做个中人,你们讲和,各人做各人的买卖,如此可好”
尤福含笑道,“丁少主说的极是,但我开买卖在前,王老弟开买卖在后。
凡事总有个先来后到。
我年纪大些,王老弟有个什么不对的地方,我没关系,一笑了之。
您丁少主的面子,我是不敢不卖的。
但我们大股东,恐怕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呵,你们大股东是谁”
丁鹏剑眉挑起,“给我站出来。”
“是谁呀,这么没规矩,大呼小叫的。”
甲板转角再度传来咚咚脚步声。
一行人走了上来,为首的青年一脸稚气,却趾高气昂,在他身后跟着一帮少年。
“宋,宋少……”
王仁怔了怔,一溜烟迎上前去,“宋少,您,您何时成了同福客栈的大股东,您早说,早说我关店就是。”
“你这话说的,好像我欺行霸市似的。”
宋少淡定地落座,含笑看着丁鹏道,“丁少主,头次见面,代我给丁掌门问好。”
丁鹏眉宇泛青,拱手道,“也替我给阿叔问好。”
“表兄,你这是作甚”
陆为民扯过王仁,一脸不解。
魏文道等人也面上无光,他们还没出马,王仁先就软了,这仗还怎么打下去。
王仁悄声道,“诸位有所不知,这宋少来头太大了。
瞧见他身后那群少年了么
高个子的,是闫掌印的长子。
蓝衣服的,是陈掌印的幼弟。
戴白帽子的,是褚掌印的妻侄。
他们都以宋少马首是瞻,谁能弄过他们。
瞧见没,丁少主就够有声势了,遇上宋少也只能暂避锋芒。
做不成客栈生意,总还能做别的生意。
若得罪了他们,绥阳渡这聚宝之地,怎么也混不下去了。”
陆为民傻眼了,魏文道也倍觉尴尬。
他们虽是城生,但地位并不高,在地方上任职,他们也不过是副室长级别。
距离绥阳镇掌印,还差着两级了。
在绥阳镇地方官面前,根本说不上话。
“咳咳……”
薛向俊脸发烧,“为民兄,我……”
“薛兄,与你无关,你的事儿就够烦心了,这里的事儿就不用掺和了。”
陆为民连连摆手。
他得了魏文道的关照,知道薛向正被停职,日子十分难过。
虽说薛向在绥阳日子不短了,但都停职了,肯定也是人走茶凉,没必要让薛向为难。
“宋子杰。”
“谁踏马叫我。”
正喝着茶水的宋子杰,循声看去,立时就喷了,如受了惊的兔子,拔腿就跑。
没走出两步,只好退回来,怏怏来到薛向面前,拱手行礼,“见过大兄。”
“啊。”
宋少身后的几名少年惊了,丁鹏也吓了一跳。
“薛叔。”
“薛叔好。”
“…………”
一干和薛向差不多年纪的少年纷纷上前问好,丁鹏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前行礼。
近来,薛向的名字在他耳边快要磨出茧子来了。
一开始,他老子丁春夏时常拿薛向和他做比,动不动就把他骂得比臭袜子也不如。
最近,倒是不做比了,非要带他去拜会,让他认个叔叔,对他将来有天大好处。
丁鹏可拉不
如今,真的面对面了,他还真不敢不讲礼数,否则,丁春夏知道后,他怀疑自己的小命还能不能保全。
“您,您是……”
王仁整个儿都傻了,“您是薛掌印”
“我是薛向。”
薛向拱手行礼,“为民兄是我同年,舍弟年幼无知,得罪之处,王兄见谅。”
“不,不敢,哪儿敢,为民,你,你怎么和……”
王仁有些语无伦次。
薛向也没真怪罪宋子杰,拍了拍他肩膀,要他好生做事,别到处瞎逛。
“大兄,我没拿好处,是尤老板说有人欺负他,我看他人老实,才主动帮他的。”
宋子杰赶忙解释。
他是张氏走了牌搭子王安世的门路,弄到绥阳来,在巡捕队当差。
薛向自己都没想到,宋子杰能顶着自己的光环,在绥阳渡混出如今的声势来。
薛向又耐着性子和几位掌印寺同僚子弟都说了会儿话,又和丁鹏聊了几句,才将他们打发离开。
尔后,又亲自充当中人,替两家调解了关系。
做完这些,他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只好跟魏文道告辞,推说有要事,晚上再摆酒赔罪,才得脱身。
目送薛向远去,魏文道叹声道,“原以为薛兄只是文采风流,超迈绝伦,想不到治政之才,也如此了得。
将来前程不可限量,这也算你我之辈的缘法。
多少人求这么个同年都求不得。”
“魏兄所论正是。”
“关键是薛兄人品过硬,在含谷遗迹时,已经得了证明。”
“…………”
众人议论的当口,薛向已经返回钓船。
一路上,他也在想绥阳渡的治理问题。
今日所遇之事,他并没太放在心上,这不是现代文明社会,这种恶少争锋的戏码,哪天都在上演。
他考虑的是绥阳渡的未来。
眼见便到年底了,翻过年,他在绥阳渡的日子,就屈指可数了。
所以,一些布局,他也在做。
排在首位的便是王安世、寻四洲的任命。
他在官场上的根基太浅了,便是布局,也只能布到这一层。
此外,联合商社那一摊子,薛向交给了范友义。
他颇有理财的奇能,加之,嘉禾商行的董嘉存老爷子派了一批有经验的小二过来充实联合商社,联合商社已渐入正轨。
第二批土地的集中招拍挂,已经提上议程。
但土地,总有卖完的时候。
联合商社现在的主营业务,薛向暂时锚定的方向,便是土建。
一来难度低,二来,见钱快。
说一千,道一万,他现在的官位,将联合商社的体量撑到这个程度,已经是极限了。
等不过半柱香,寻四洲划船而来,说有谢院尊的亲笔信。
送完信,寻四洲还有急务,当即告辞。
薛向展信,谢海涯来信说了以下几件事:
一,军饷案有定论了。
苏眭然无证举罪,查无实据,算作诬告。
主要还是巫神教有漏网之鱼,被安陆方面擒获,证实了苏眭然是饮下了无根水。
如此一来,他的假投靠说辞的可信度就不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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