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霸凌(2/2)
众人聚威之际,黄裙女等人已经匆忙闪开。
数十道灵光轰然而发,天地失色,宛若群星坠落!
魏如意等人全力施为,所布护阵灵光激发到极致。
轰轰轰!
乱光如海,炸裂如雷。
狂暴的冲击波,直接撕裂了大地,震塌了三百丈外的一座小山。
乱光持续了十余息,才告熄灭。
护阵犹存,只是遍布蛛网般的裂纹,灵光微薄如将熄的烛火。
护阵之内,人人咳血,各个带伤。
魏如意面色惨白,胸前染红,满眼俱是骇然之色。
“了不起,兄台当真了不起。”
薛向轻轻击掌,高声道,“列位,看来大家的攻击不够有力啊。
大家辛苦辛苦,再来一轮。”
“诺。”
“听公子吩咐。”
霎时,众人再度祭力,引而将发。
魏如意猛地一挥手,“且慢!”
话才出口,又哇哇喷血。
山风呼啸,吹拂山梁。
魏如意猛地一拂衣袖,目光凌厉,声音如霹雳般震荡四野,“事到如今,我也不隐瞒了,本王乃是当今圣上族弟,雍王亲侄,大夏神国普安郡王魏如意是也!”
他抬起下颌,眼神桀骜,仿佛凭借这一重身份,便能压下此间万千锋芒。
说话间,他从储物戒中取出金冠,黄袍,珍而重之地穿戴了。
“尔等不是大夏神国子民么见得本王,如何不拜”
魏如意朗声说道。
此刻,他仿佛加冕皇位一般,自觉威加天下。
场间一片死寂,所有人都看向薛向。
大夏神国的皇权虽然零落,但毕竟传承万载,积威尚存。
薛向哼道,“既入此间,只有探宝之人,并无郡王、草民之分。
难不成,你普安郡王亮出身份,我等要匍匐在地,将储物宝物拱手上交不成
诸位说,有没有这个道理”
“自然没有。”
“什么郡王,我们只认公子。”
“老子在北海被流寇追杀时,不知那时皇帝老子在哪儿。何况一个郡王。”
“…………”
魔障之地,本就是法外之所,薛向不认魏如意这个郡王,他便半点威权也没有。
魏如意又惊又怒,却又不敢发作。
护阵已经危若累卵,若是眼前这混账再一挥手,那帮家伙再来一个合击,他是万万不能承受。
却又听薛向道,“再说,谁知道你这套行头是不是偷的,你说你是郡王就是真郡王”
说罢,他看向雍王妃,拱手道,“那位姑娘,你和此獠对峙多时,可知他身份”
雍王妃垂目,面纱微颤,不置可否。
薛向含笑道,“还请姑娘揭
雍王妃纤指微紧,指尖扣入掌心。
“姑娘放心,我不是坏人。”
薛向自然不是故意恶作剧,而是有后手,必须走这个流程。
雍王妃自知此刻还能得周全,皆靠借此人之力,不敢违拗。
她轻轻一叹,“也罢。”
纤手抬起,缓缓揭开面纱。
刹那间,天地似为之一静。
一张容颜,如初雪照影,如春水映。
明眸顾盼,灼若星河,顾盼之间,仿佛能摄人心魂;
朱唇轻抿,微颦含愁。
纤眉若画,肌肤胜雪。
好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儿。
刹那间,众人屏息。
魏如意目光骤然收紧,胸口剧烈起伏。
尽管已经不是第一见,可每一次她揭近乎扭曲的占有欲。
薛向静静凝视,忽地冲雍王妃拱手一礼,“原来是雍王妃殿下,晚辈有礼了。”
雍王妃震惊不已,她极少在人前卸
薛向道,“晚辈曾在一次宴会上,远远见过殿下芳容。
故而识得殿下,殿下芳姿珍重,品格高贵,令晚辈印象深刻,今日既遇,晚辈定当护卫殿下周全。”
雍王妃拱手行礼,“妾身谢过。”
薛向说认识王妃,旁人还心中大犯嘀咕,闻襄、董小平等人一副早知如此模样。
毕竟,薛向只和他们编过韩公子的身份。
在他们的视角,翰林的公子,认识雍王妃、普安郡王,有什么好奇怪的,不认识才奇怪。
薛向朗声道,“这还真是奇怪,魏如意,你说你是普安郡王,这么算,你是雍王嫡亲侄子。
王妃是雍王正室,天下哪有侄子攻击婶娘的道理”
薛向此话一出,董小平便知他心意,赶忙高声道,“就是,这是忤逆纲常之举,普安郡王,你做的好事。”
“今日之事传开,你普安郡王必要被削去名爵。”
“哪有侄子不敬婶娘的莫非是看雍王薨逝,欺侮人家孤儿寡母”
“…………”
霎时,薛向搅动的舆论,顿如潮水袭来。
魏如意心乱如麻,恨不能活吞了薛向。
这等舆论在魔障之地还好说,一旦蔓延回大夏神国,对他的名声,可是天大的不利。
“原来是婶娘,侄儿见过婶娘。”
魏如意躬身向雍王妃行礼,高声道,“适才婶娘遮掩面容,侄儿不识。
若婶娘早点揭开面纱,咱们也不必自己人打自己人。”
雍王妃摆手道,“我一个妇道人家,怎好抛头露面,再说,我纵然自承了身份,总会有人疑我是假冒。”
她心中莫名快意。
她早想揭露魏如意的狼子野心,但顾忌声名。
现在好了,旁人来揭露,她是乐见其成。
薛向冷声道,“如此说来,普安郡王适才并不识得王妃殿下”
“当然。我婶娘遮掩了面容。”
魏如意梗着脖子道,“若是识得,我怎敢对婶娘不敬。”
薛向道,“我可是亲见,郡王聚众围殴王妃殿下,差点致使王妃殿下殒命。
虽云误会,现在解开了,郡王作为晚辈,难道不该磕头赔礼么
否则,传扬出去,外人只会以为,郡王是假装不认识,巴不得在此阴谋杀掉王妃,转头再害死体弱多病的王世子,自己承袭雍王爵位。
当然,我知道郡王绝不是这样的小人。
但架不住旁人会这样想。
以我之见,郡王还是向王妃磕头赔罪,以释天下之疑为好。”
此话一出,魏如意脑袋里如有雷霆炸响。
他的脸色先是涨红,旋即铁青,胸口急剧起伏,指节捏得发白。
他是普安郡王,宗室血脉,从小骄矜,何曾在众目睽睽之下低头
偏偏今日,他不占半点理。
以侄凌婶,本就是大逆不道!
若再强行抗辩,只会落得口实。
更无语的是,眼前这混账竟将他的小心思完全剖开,晒在众人面前,让他尴尬不已。
一时间,他怒意如潮,恨不得立刻抽剑,血洗此地。
可这混账率大军压境,人马环伺,若是妄动,弄不好立时便有性命之忧。
魏如意浑身颤抖,胸腔里似有野兽咆哮。
他咬牙切齿,眼神喷火,最终还是猛地跪下,额头重重触地。
“婶娘!方才侄儿无状,请——恕罪!”
魏如意胸口起伏如雷,整张脸涨得通红,心中已将坏他好事的薛向碎尸万段。
“不知者不罪,起吧。”
雍王妃眼眶微红。
被魏如意凌迫数年,今日见此獠在自己面前如此卑躬屈膝,她心中之畅快,已然难言。
“如此甚好。”
薛向朗声道,“我听说,殿下此来魔障之地,是为寻找雍王遗留在此处的虬龙杖,不知是否如此。”
拍卖会前夕,薛向和雍王妃在摩云城秘会过一次。
便是那次秘会,魏如意找来,薛向及时躲入暗处。
也是那次,薛向听到了她和魏如意的对话,知道了虬龙杖。
也知道了此物对雍王妃的重要性。
去说此话一出,雍王妃娇躯剧震,一双美眸死死盯着薛向。
因她知道,除了他,再无外人知道虬龙杖。
很快,从眼前这双熟悉的眼眸,她确认自己的答案。
她心中竟是莫名的委屈。
“正是。”
雍王妃眸光如水。
“不用找了,我看见了,就在普安郡王处。”
薛向朗声说道。
薛向头脑向来清晰。
既然判明丧魏如意是在此地设局雍王妃。
那么,虬龙杖肯定不在眼前的洞府中。
若在,魏如意大可先取了虬龙杖,再行设局。
进一步想,若虬龙杖真遗失在魔障之地,魏如意不急着去找,反而冒着拼得两败俱伤的结局,也要先解决雍王妃。
根本说不通。
那只有一个答案,虬龙杖已被他先一步取到。
总之,不管猜的对是不对,必须先诈一诈魏如意。
说罢,薛向眼神只在董小平脸上搭了一下,后者立时会意,“对,我们也看见了,当时普安郡王就拿着一根状如虬龙的手杖,耀武扬威。
这我就不明白了,明明是雍王的遗物,王妃尚在,还轮不着侄子来抢吧。”
“正是此理,普安郡王速速将虬龙杖交还王妃殿下吧。”
秦兵及时补刀。
霎时,不管听懂没听懂的,一干人等,皆跟着大发议论,要普安郡王交出虬龙杖。
魏如意心中恨意如海,却知道,此时不是跟薛向相抗的时候。
他一咬牙取出一根手杖,手杖乌金为骨,盘龙缠绕,龙目紫玉流光,杖头九龙拱日,威光逼人。
龙吟隐隐,威势慑人心魂,正是大名鼎鼎的虬龙杖。
魏如意轻轻挥手,虬龙杖飞向雍王妃,雍王妃一把抓住,身子忍不住微微颤抖。
魏如意朗声道,“我才寻得此物,本就打算回国后,交给婶婶。
既然婶婶在此,现在给婶婶再好不过。
还请婶婶看在侄儿出力甚多的份上,让这位道友千万不要与侄儿为难。”
魏如意脑筋也不慢。
薛向拿晚辈对长辈的尊敬、孝敬,凌迫他给雍王妃磕头,交还虬龙杖。
他也以其人之道,要求雍王妃敬长辈的义务,劝说薛向不要跟他为难。
雍王妃若是不做,必然名声受损。
雍王妃恨不能让薛向当即结果了魏如意,但她知道,不能这样做。
正如魏如意想的那般,皇室体面,谁都不能不顾。
思虑再三,雍王妃便待向薛向求情。
薛向先开口了,“魏如意,你可以滚了。
不过,不准往南边去,若敢往南去,我不保你性命安全,勿谓言之不预。”
魏如意脑子嗡嗡乱响。
此句,正是他先前和薛向照面时,喷给薛向的。
却没想到,竟被薛向原话返回。
连番打击,屈辱至极,他再也坚持不住,哇的一下,喷出大口鲜血,倒在地上,昏迷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