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血溅祠堂(2/2)
秦嫀透过窗棂,看着跪在雪地里的母亲。母亲此刻还不知道自己怀了身孕,再这样折腾下去,恐会伤了身体,要速速了结眼前危机才好。
她自头上取下一根银簪,抵在心口,大声道:“平姨娘诬陷嫀儿害庶弟,嫀儿宁死不担这污名!”言罢,她用力向自己刺去,又猛地拔出簪子。血忽的就喷了出来,溅了平姨娘和秦老夫人一脸。
趁着众人被这血腥吓住,秦嫀推开门,冲了出去。鲜红的血滴在雪地里,异样的刺眼。她冲进母亲怀里,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母亲勿要担心,嫀儿只是伤了手腕。去请施家姨丈,自能安然无恙!”
秦夫人看女儿浑身的血,立时就慌了神。直到女儿的声音落在耳边,她才发现,女儿并未刺中身体,只是将手腕刺破了。腕子上的血,浸在衣服上,看上去像是刺破了心口。
秦嫀见母亲愣住,拍了拍母亲的手,低声道:“母亲快快哭喊,惊动的人越多越好!”
秦夫人反应过来,赶忙高声疾呼:“母亲、平姨娘你们这是要逼死我们母女么?我可怜的嫀儿,快醒醒,你若有事,娘也不活了!红语快去请施家大夫,快!我的嫀儿怕是不好了!”
一听要出人命,这院子里的奴仆都涌了过来,一时间秦家上下乱做了一团。
秦夫人抱着被人擡回房间的秦嫀,眼泪扑簌簌的往下落,她道:“嫀儿,是母亲无能,才害的你伤成这样!”
秦嫀安抚似的抱了抱母亲,顺手从榻边取了个帕子,两下将腕上的伤口包扎好,对贴身的两个丫头敛秋和敛冬道:“愣着做什么,快哭,哭的越大声越好。”
秦夫人看着秦嫀异于往常的行径,疑惑道:“嫀儿,你跪了这一天一夜的祠堂,怎得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秦嫀靠在母亲肩头,感受着久违了的温暖。是的,确是变了一个人。她是秦嫀,却不是十二岁的秦嫀。她柔着声音,对母亲道:“母亲,嫀儿只是想通了些事。”
秦夫人一脸愁容,对女儿道:“嫀儿,母亲受些委屈无妨,只是你万不能再顶撞你祖母,让她拿了错处罚你!答应母亲,可好?”
秦嫀应了声好,便合上眼睛养神。永光十年,正是父亲被污贪墨,秦家满门抄斩,她命运改变的那年。如今归来,她定要护住家人,避过此劫。
她努力的想着前世的种种细节,那道抄家的圣旨说的是,身为户部侍郎的父亲卷入三月的一桩贪墨案,八月被上司户部尚书汤俭告发,于是当今圣上魏成帝便下了抄家灭族的旨意。
如今不过正月,她还有时间。
她正琢磨此事,就听院里传来一阵嘈杂,隐约是平姨娘将父亲拦在了院门之外。秦嫀推开些窗子去听。恰听到平姨娘的哭诉,她道:“老爷,您可要为妾身和阳儿做主!大小姐将阳儿推下了假山,阳儿摔得厉害,至今还哭闹着。老夫人罚了大小姐跪祠堂,哪知,大小姐不服管教,竟以死相逼,说是容不下妾身和阳儿,要将我们驱逐出府!”
秦侍郎迟疑道:“竟有此事?”
平姨娘哭啼道:“老夫人不过是为我和阳儿出头,大小姐竟用簪子划破自己,恐吓老夫人。老夫人被吓的昏了过去,妾身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