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满月之井（2/2）

我哦哦应着，戳了戳一直装高贵深沉的龙哥：“你也去看看呗，我猜一定是空空师傅。”

他瞥了我一眼，还是一脸嫌恶。

这……都过去好几天了，这厮还在与我们怄气呢！这可如何是好，

大祭司又说了些注意事项，龙哥点点头，然后煞有介事地说通天祈福不能有人打扰，要他们全都退下去，片刻后，众人离开，我们准备潜入井中。

我和风麟依依惜别，龙哥没耐烦地催促，最后我是被他拖着扔进井里的，落井前一刻，绿光乍现，我竟然看到了典溟！

怎么会是典溟！我还来不及惊讶，水已没过了发尖，急忙闭五官六识，沉入。

混混沌沌，如漂浮在虚无的世界。

阴凰的记忆，继续往前走去。

中天帝宫，玉茗花海如雪翻浪，阴凰身着尊神礼服立在雪白之中，她的养父中天天帝缓缓向她走来……

“天帝。”她恭敬地向他行礼，天帝微微一惊：“晨儿怎么不叫我外公了？”

阴凰眸中闪着感激之色：“母亲与我说了，天帝为了保护她，才会认她作女儿，抚养她长大，而后天帝又为了保护我，认我做了女儿，培养我成为了尊神……天帝对我母女二人的养育之恩，晨儿没齿难忘……”

天帝将她扶了起来，脸上流露着痛惜和愧疚之色，轻轻一叹道：“妖王作乱，朕却没能劝动其他天帝打开天门，结果……还是没能保护好你母亲……”他眉心紧蹙，眼里划过绞痛之色。

阴凰泪水夺眶而出，低低说道：“晨儿不明白，为什么要关天门……如果九天五方众神齐力对抗妖王，妖王也不会害了那么多人……酿成如此惨剧……”

天帝面容憔悴，眉宇凝重：“你既已是神尊，应当明白天道从不偏颇生死，阴阳黑白相应相生，你不能因为害怕失去，而去逆天改命，破坏原有的世界运行。”

阴凰愣了一愣，惊疑道：“天帝的意思，这次死的人，都是该死之人？我的父母？我的兄长？冥界始祖？十方鬼帝？数万名仙友人杰，数千万魔域生灵，都该陪着妖王一并儿去死吗？”她有些克制不住地愤怒起来，声音尖厉道：“这是谁定的生死！凭什么要他们去死！”

天帝瞳孔微缩，轻声呵斥道：“晨儿不得无礼！怎可如此质疑天意！”

阴凰一怔，觉出自己失态，压抑住怒火，眼里又涌出了泪水……“晨儿只是觉得，这个神位来得太过沉重，是用父君、母后、仙友、冥祖的生命换来的，晨儿什么都没做，却是他们牺牲了……”

“晨儿……”天帝疼怜地将她抱进了怀里，就像小时候她每次哭泣那样，爱昵地给她擦着脸上的泪花：“生与死有时候是自己的选择，为了大义，为了苍生，为了爱人，为了家人……就算是死，也无怨无悔，功德圆满。晨儿要想着，你承载了他们的生命和期望，要替他们好好担当这个神尊，神尊权力更大，责任也更大，要为生民立命，为天地立心，才能为万世开太平。[1]”

神霄宫，风神殿。风麟坐在殿中看案牍，阴凰走了进来，面色忧郁道：“我还是没打听到为什么不开天门……风师兄，你找到答案了吗？”

风麟眉心微皱，伸出手来，阴凰微愣，脸上微微泛红，迟疑着将手放于他掌心，而后风麟将她抱在了膝盖上，柔声说道：“晨儿，关闭天门，虽说是众神集议的结果，但最终决定者是九天五方帝君，而令尊只是帝君之一，若其他帝君不愿开天门，令尊也无法左右这个结果。而其中实情，令尊不愿告诉你，自然有不可告知的理由。晨儿别再苦苦深究此事，更别因为这个与令尊起冲突……”

“嗯，我明白，父皇对我大恩大德，我怎会生他的气，只是我很好奇这件事情，总觉得背后有个什么大秘密。我记得烛阴对妖王说过一句这样的话，他说，若不是为了救我，他倒想看看妖王能否捅破这个天……烛阴那样淡泊世事的性格，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这话明显有些唯恐天下不乱了，难道烛阴本性也是坏人？和妖王一样？”

风麟皱了下眉，凤眸沉黑，劝说道：“烛阴行事过于恣意洒脱，也许他是逞口舌之快与妖王开个玩笑，说者无意，听者也别太在意了……”

阴凰迟疑了一下，只好点了点头。

1、引张载，《经学理窟》。

作者有话要说：嗷。。熬夜码出来滴，，，先发上来，回头可能要抓虫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