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惊雷震怒裂乾坤（2/2）
他怎么来了？！他怎么找到这里的？！
张九龄听到这个声音，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脸上的悲伤和心疼瞬间被重新燃起的熊熊怒火所取代！好啊！他还没去找他，他倒自己送上门来了！
“来的正好！”张九龄咬牙切齿，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痕，眼神变得凶狠起来，大步流星地就朝门口走去。
“哥！不要！你别冲动！”我吓得魂飞魄散，抱着孩子想阻止他，却被王九龙拦住了。
“玖儿，你抱着孩子别过去！”王九龙也紧张起来，赶紧跟过去，生怕出什么事。
张九龄一把拉开了房门。
门外，站着的果然是张云雷。他显然是匆匆赶来的，头发有些凌乱，呼吸急促，脸色是一种极不正常的苍白，眼圈却是通红一片，那双平日里清澈明亮的眼睛，此刻布满了血丝，里面翻涌着各种复杂到极致的情绪——震惊、恐慌、急切、痛苦，还有一丝不敢置信的希冀。
他的目光第一时间就越过张九龄，死死地钉在我身上，然后，又猛地落在我怀里那个还在小声抽泣的孩子脸上。
那一刻，他的瞳孔像是经历了地震般剧烈地收缩着，整个人都僵住了。空气仿佛凝固了，时间也停滞了。他所有的急切和追问都卡在了喉咙里，只是那么直勾勾地看着孩子，像是要把他吸进去一样。
“……真的……”他喃喃自语，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见，“……是我的……”
这句话，彻底点燃了张九龄压抑已久的怒火！
“你他妈还敢来？！”张九龄猛地一声怒吼，如同暴怒的雄狮，毫无预兆地，一拳就狠狠砸在了张云雷的脸上！
这一拳用了十成的力气，带着这两年多所有的愤怒、心疼、不平和怨恨！
“砰”的一声闷响，猝不及防的张云雷直接被这一拳打得踉跄着向后倒退了好几步，撞在了对面的墙壁上，嘴角瞬间就破了，渗出血丝。
“哥！！”
“老大！！”
我和王九龙同时惊叫出声！
张云雷被打得偏过头去，他舔了舔嘴角的血迹，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他的目光依旧死死地锁着孩子，然后又抬起来，看向我，那眼神里的痛苦和困惑几乎要溢出来。
“为什么……玖儿……为什么……”他声音颤抖着，像是在问我，又像是在问自己。
“为什么？！你还有脸问为什么？！”张九龄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冲上去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又是一拳挥过去，却被闻讯赶来的杨九郎和后面追上来的郭麒麟、孟鹤堂等人死死抱住。
“九龄！住手！！”
“老大！别打！有话好好说！！”
后台收到消息的师兄弟们，能赶来的几乎都赶来了，狭窄的楼道里瞬间挤满了人。杨九郎、郭麒麟、孟鹤堂、周九良、还有几个其他队员，全都涌了上来，七手八脚地拉住暴怒的张九龄。
场面一片混乱！
“放开我！我他妈今天非打死这个混蛋不可！”张九龄被人拉着，依旧挣扎着要向张云雷扑去，眼睛红得吓人，“张云雷！你他妈还是个男人吗？！让她一个人替你扛这么多？！你知不知道她差点死了？！你知不知道她为了给你生孩子鬼门关走了几遭？！你他妈凭什么？！凭什么她受了这么多罪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凭什么还能好好地说相声还能笑？！啊？！”
张九龄的怒吼声，像是一把把重锤，狠狠地砸在张云雷的心上，也砸在了在场每一个师兄弟的心上。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信息量巨大、内容极其震撼的控诉惊呆了！
重病？分手？一个人国外生子？九死一生？
张云雷不知道？
杨九郎震惊地看着失魂落魄的张云雷，又看向屋里抱着孩子、哭得几乎站不稳的我，瞬间明白了一切。原来……原来当初那场分手，真相竟然是这样！他紧紧抱着张九龄的手，不由得松了些力道。
郭麒麟和孟鹤堂等人也是满脸骇然，面面相觑，完全无法消化这个事实。
张云雷像是被张九龄的话彻底击垮了。他不再试图看向孩子，而是缓缓地转过头，看向屋里那个瘦弱苍白、泪流满面的我。他的身体开始无法控制地颤抖起来，脸色白得透明，像是随时都会倒下。
“病……什么病……”他看着我，声音破碎得不成样子，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玖儿……你生了什么病……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的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急切和困惑，只剩下无边无际的、毁灭性的痛苦和……铺天盖地的悔恨。
我看着他嘴角的血迹，看着他惨白的脸，看着他眼中那足以将她淹没的痛苦，我的心痛得快要窒息。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眼泪疯狂地涌出。
张九龄看到张云雷这副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挣扎着怒吼：“你他妈还在那装不知道？！你……”
“哥！别说了！求求你别说了！”我终于哭喊出声，几乎要跪下去，“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不关他的事！你让他走吧！求求你们了！走吧！”
我不想让他知道！我不想看到他这样！我所有的隐瞒和牺牲，就是不想看到他痛苦和自责的样子啊！
我的哭求让场面更加混乱。孩子被吓得再次大哭起来。
张云雷听着孩子的哭声，看着几乎崩溃的我，又看着暴怒的张九龄和周围震惊的师兄弟们，他像是终于明白了所有的事情。两年前她那番决绝的、伤透他心的话，原来背后隐藏着如此残酷的真相。
她不是不爱他，不是嫌弃他。
她是快死了，她是不想拖累他。
她一个人，默默地承受了所有。
而他……他却信了那些混账话，他恨过她，怨过她，甚至没有尽全力去追问……
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他缺席了。
巨大的悔恨和自责像海啸一样瞬间将他吞没，击碎了他所有的骄傲和冷静。
他猛地推开拉着他的师兄弟，一步一步，踉跄着朝我走过来。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那里面是滔天的痛苦和绝望。
然后，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他“噗通”一声，直挺挺地跪在了我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