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往日情（1/2）

俞小晚的指尖刚触到程念曦襁褓的系带，就像被针尖刺了下，猛地缩回手。小家伙左肩胛骨上的银色胎记，竟比清晨深了不止一个度，边缘洇出的紫纹不再是淡得几乎看不见的丝，而是像活过来的细虫，顺着皮肤纹路缓缓蠕动，甚至能看到紫纹下隐约的血管跳动——那影息不是浮在表面，是在往胎记深处钻，往孩子的血脉里渗。

“念曦！”她慌得掀开襁褓，指尖悬在孩子发烫的皮肤上，不敢碰又舍不得移开。程念曦原本睡得安稳，此刻突然皱紧小脸，发出细碎的哼唧，小拳头攥得发白，胎记上的紫纹瞬间缠成个小小的网，像是要把那点银色光彻底裹住。

程晏深刚踏进婴儿房，机械眼的警报就尖锐地响起。屏幕上的能量图谱里，程念曦的生命体征线开始剧烈波动，代表影息的紫色峰值像疯长的野草，正一点点吞噬代表双生花血脉的金银色曲线。“是影息寄生！”他冲过去，机械臂展开成淡银色的防护盾，轻轻罩住孩子，“之前的碎片根本没被净化，是故意留了丝活口，等着寄生在念曦身上！”

“寄生？”俞小晚的声音发颤，眼泪砸在襁褓上，晕开一小片湿痕。程念曦像是感受到母亲的眼泪，小脑袋往她掌心蹭了蹭，胎记上的紫纹竟淡了丝，可下一秒又猛地变深，孩子的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

程念寻抱着怀表闯进来时，怀表的淡紫影息突然像被烫到般，疯狂地撞击表盘，“哐当”一声掉在地上，表盘裂开道蛛网纹。影息顺着裂缝泄出，却没四散，反而像条被牵引的蛇，直冲向程念曦的胎记，与那道紫纹撞在一起——“滋啦”一声，两道影息竟相互排斥，又相互吸引，在婴儿床上方缠成团扭曲的光，看得人头皮发麻。

“怀表在和妹妹的光打架！”程念寻吓得往后缩，又舍不得跑，小手死死抓着衣角，“是不是怀表想帮妹妹，又打不过坏东西？”

林念希攥着金属片冲进来的瞬间，片身的淡绿光浪剧烈颤抖，几乎要从她掌心挣脱。她蹲下身捡起怀表，指尖刚碰到冰凉的金属，就倒抽一口冷气：“不是打不过！这道紫纹是新的影息，比之前的碎片凶十倍，它在吸妹妹的生命力！你看——”她指着怀表上的影息，那团光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弱，“连怀表的影息都在被它抢能量！”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程晏辰变调的喊声，带着难以置信的慌乱：“哥！快下来！是刘曼阿姨！她……她没死！”

刘曼？俞小晚的心脏像被攥紧。这个名字她在程父的加密笔记里见过不下十次——程父当年最得力的副手，林坤的同门师妹，笔记里白纸黑字写着“非洲祭坛爆炸，刘曼尸骨无存”，连附带的现场照片里，都有她烧焦的机械义肢残骸。怎么会突然出现？

她抱着程念曦踉跄着下楼，刚拐过楼梯口，就看到玄关站着个穿深灰色风衣的女人。女人约莫五十岁，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鬓角的银丝却藏不住，左脸有道从眉骨划到下颌的疤痕，疤痕边缘泛着淡粉色，是新愈合不久的样子。她手里拎着个沉甸甸的黑色皮箱，皮箱锁扣是程氏早年的机械锁样式，看到程晏深时，原本紧绷的肩膀突然垮了，眼眶瞬间红透：“阿深，我找了你们三年，终于找到了。”

“刘阿姨？”程晏深的机械臂微微绷紧。他记得这个女人，小时候总给她带非洲的芒果干，还教他拆过第一台机械模型。可他分明记得，父亲临终前交给自己的遗物里，有刘曼的半截机械指，上面还沾着干涸的血——那是“尸骨无存”的铁证。

刘曼的目光掠过程晏深，直直落在俞小晚怀里的程念曦身上，眼神复杂得让人看不懂：有疼惜，有愧疚，还有一丝藏得极深的紧张。她放下皮箱，从风衣内袋里掏出个磨得发亮的笔记本，封面上印着早已停用的程氏实验室logo：“这是你父亲落在非洲的最后一本笔记，里面记着影息本源的秘密。我当年被炸伤后，被源影会的人抓了，直到三个月前才逃出来，就是为了把这个给你们。”

程晏辰接过笔记本，指尖飞快地翻动。最后一页画着朵完整的共生花，花蕊处用红笔圈出，标注着“影息本源藏于花芯，需双生花四代血脉+影脉纯净血脉共同封印，缺一则爆”。旁边贴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里的程父、刘曼和林坤站在共生花架下，手里捧着个锦盒，盒缝里漏出点银色的光，像是花芯的一角。

“花芯？”林念希突然往前走了步，手里的金属片贴在照片上，淡绿光顺着锦盒的轮廓蔓延，“我爸的金属片里，也有个花芯印记！他说那是‘影脉的心脏’，能镇住失控的影息。”

刘曼的手指猛地攥紧风衣下摆，指节泛白：“对，林坤当年就是为了保护这个花芯，才和你父亲闹了误会。”她弯腰打开皮箱，里面铺着黑色丝绒，中央放着个雕花木盒，打开的瞬间，银色花芯泛着冷光，与林念希的金属片产生强烈的共鸣，连空气都跟着微微震动，“这就是共生花芯，当年被源影会抢了去，我逃出来时偷偷带了出来。”

俞小晚抱着程念曦往后退了半步。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程父的笔记她看过不少，字迹遒劲有力，可这本笔记里的字，笔画偏细，连“影”字的写法都不一样；而且照片里的锦盒，边角有个明显的缺口，可刘曼手里的木盒，却是完好无损的。

“妈妈，妹妹疼……”程念寻突然喊道。俞小晚低头，心脏瞬间沉到谷底——程念曦的小脸涨得通红，胎记上的紫纹已经缠到了脖颈，呼吸也变得微弱，小手动了动，却连抓住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刘曼像是被这声喊惊醒，突然往前冲了步，伸手就要去碰程念曦的胎记：“让我看看！我知道怎么救她！”

“别碰她！”程晏深的机械臂瞬间挡住她，银灰色的光浪扫过刘曼的手——女人的袖口下，露出半截银色的机械腕，腕上刻着源影会的“网”字徽记！

刘曼的脸色瞬间变了，却很快露出抹冰冷的笑：“果然瞒不过你。”她猛地往后退，抓起皮箱里的花芯往地上一摔——银色花芯炸开，淡紫色的影息像张巨网，瞬间笼罩了整个客厅，“当年你父亲为了程家，眼睁睁看着我女儿被影息吞噬，今天，我就要让他的曾孙女，成为始祖的新容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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