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处刑人的悲歌(9)(1/2)
余年手中的煤油灯再次发挥了它的作用,昏黄的光照亮整个房间,这里看起来像是一间有着西欧风格的炼金房。
那些只从电视中见过的炼金器皿被一比一还原摆在了屋内,但当你亲眼所见之后,那层独属于“炼金术”三字的神秘主义面纱就被轻轻掀开了一角。这些器皿除了看起来有些老旧,但实际上它们的架构都现实中能见到的普通化学器材罢了。
当然,可能它们的材质有些许不同,不过至少功能是大差不差的。
整间屋子看起来都很整洁,那些器皿被整整齐齐的摆在了桌上或地上,一口巨大的黑锅位于屋子的角落,长条状的桌子紧贴着墙摆满了炼金器材,而一沓厚厚的手稿被摆在了正对着门口的桌面上,不古老,但很神秘。
屋内好像还有一股淡香和腐朽的气味在游离。
余年拉开了椅子将煤油灯放在了手稿旁,他拍了拍座位上的灰,坐在椅子上开始阅读那份手稿。
借着煤油灯的光,映入眼帘的是秀丽的字体。
这不是英文字母也不是他熟悉的方块字,但余年一眼就能知道它所表达的意思,那些扭曲的符号在纸面上歪歪扭扭构成几个大字。
#血缘诅咒“壤”其特殊污染的研究。#
但这几个字似乎是这份手稿中最清晰文字了,其余的字迹都已模糊,余年只能从中隐隐约约辨别出几句话。
##壤是诡异与怪异的温床,在接触污染之后的壤会###
#这种诅咒会随着血缘一路蔓延。
###能够种下种子,在种子完全成熟之后,壤就##
根据研究其污染源目前推测为:历史、未知、知识####
#根据实验,被污染者在常态下与常人无异,如何辨别还须继续研究,危害性有待评估。##
这些都是余年能从那份手稿中辨别出的字迹组成的有意义的句子。
但在他将手稿翻到最后一页时,青年的手顿住了。
在手稿的最后一页上,血红色的字体似乎给这份手稿下了定义,星绯文的方块字明晃晃,几乎要将余年的眼睛刺痛。
那上面写到:
“壤”严重危害人类生存,有壤存在的城市,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望后来者悉知。
处刑人:余年
目前已处刑的城市:陈城、沈城、陆城、神农城
这是什么意思?
青年的喉咙突然有些干涩,血红的字迹像是在哭泣,它们深深的刻入了青年的脑海中。
当年的自己在写下这行字的时候会在想什么呢?
一股难以言喻的感受从全身各处涌了出来,青年的手指紧紧扣住了这份手稿。
他的眼睛通红,发了疯似的翻阅这些字迹早已在过去模糊的手稿,他想从这些手稿中找到关于这什么壤的解决方法,还有辨认方法。
终于,在最后一页的背面,如血般鲜红的墨水勾勒出了一行字。
#壤于常态下无法辨认,但周围有种子发芽时,其胸膛会发散红光。#
余年回想起了那场暴雨,水滴从几万米高的空中坠落,空气中还弥漫着硝烟的味道,陈可可头上带着黑色音符构成的王冠,她被暴雨打湿身体双手紧紧的抱住他的手臂,她的胸膛冒出了血红色的光。
这行字的下方还有几个小字,像是在做解释。
#因种子无法在脱离壤后长久存活,故,壤无法通过常规手段辨别。
有且仅有通过了解该人员是否了解某段历史或某些知识来作为判断基准。
但此法所需工作量过于庞大。
因此,壤的存在一经发现,包括其亲朋在内,必屠之。
如无法预算该污染的范围,在经过评估后,可屠城。#
冰冷的文字在余年的脑海炸响。
“怎么会?”轻声的呢喃从他口中冒出。
青年的眼神似乎失去了焦距,他有些无神的瘫坐在椅子上,冰凉的空气将他的肺部染上了寒意。
他是来找答案的,可这个答案似乎与他所想的相差甚远。
他要找的是为什么会有人盯上陈可可,而不是要他亲手杀了陈可可,或者说,屠了燧人满城。
青年似乎有些疲了。
其实从未有人要求过要他去救世,这个世界跟他有什么关系吗?
那么过去的自己呢?
余年在心中询问,过去的自己又有什么理由一定要去当那什么老什子救世主吗?
有人发工资吗?还是在完成救世后自己就原地飞升成仙人了?
余年默默将手稿放回桌面,整个人靠在了椅子上,木椅被他压得惊出了一声悲鸣。
吱呀——
煤油灯的火熄灭了,它带走了所有的光,于是整个屋子像是沉入了深海,寂寥无声。
在黑暗中,有人站在了他身后。
“余年。”
青年在黑暗中抬起头,沉默的站起身,目光穿过一片黑,看见了那个说话的人。
或者说,自己。
一个由星辰勾勒而成的人影站在了屋内,他空洞的眼眸中星光闪烁。
由星辰勾勒出的手指点向了余年的额头。
“你真的做好准备了吗?”
站在黑暗中的青年抬眸,漆黑的瞳孔中倒映着一片星光。
“如果我说做好准备了,会发生什么?”
“我会抹除你虚假的过去。”
“什么意思?”
余年好像看见了那人眼眸的星光中露出些许波动。
“你会看见一些真相。”
沉默片刻后,余年攥紧了拳头,他总要知道些什么,不管他是不是真的要变成那什么狗屁救世主。
无知是一种幸福,但这种被蒙在迷雾中的感受真的很不舒服,比起你拉屎没带纸还要让人不爽。
他宁愿死在过去中,都不愿意稀里糊涂的死掉。
所以,“我做好准备了。”
他在黑暗中的眼眸像是燃起了火焰,倒映着星光的瞳孔熠熠生辉。
...
不知过去了多久,少女就这样看着青年沉默的从门后走出,看起来有些疲惫。
他提着已经熄灭的煤油灯站在门口,门后已经空无一物,像是一片深渊。
“她是壤?”
余年抬起头看向那满眼担忧的幽灵。
“嗯。”
“我必须杀了她,而且甚至还要将整个燧人屠光?”
少女垂下眼帘,她飘到了余年的身边,她轻轻握住了余年因用力攥紧而泛白的手掌。
“嗯。”
“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
少女摇了摇头,“也许有。”
“但,我不知道。”
“如果不杀了她会怎么样?”
“我也不清楚。”
救世主从来不该是悲悯的,悲悯世人的是圣人。所以从来没有人说过他余年曾经是个圣人。
余年没再说话,他抬起脚顺着青石板阶梯一路向上。
现在没有人能告诉他该怎么做,他没有那些爽文主角身边的系统发布任务获得奖励,也没有一个戒指里的老爷爷指点迷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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