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却为多情恼(1/1)
漫舞如今在这红华公主心中可是如偶像一般的人物,本来先前这齐香儿就对原先身为漫三公子的漫舞而心存爱慕,那桀骜不驯风流倜傥气度非凡的翩翩少年模样,再加上这本就生的不似凡人的俊俏面庞怎能不让这少女的红华芳心暗许呢?如今得知其是女儿身,却是一家之主更是独有金丰第一的茶庄,一个女子却能娶四位夫婿入赘,这普天之下恐怕也就只有她漫舞了。一女流之辈却能有如此地位,就连皇上都将其封为座上宾,众小姐女眷虽嘴上不说但心中早就对她佩服羡慕的紧。
红华抽回思绪想起前几日父王提起的事不禁问道:“前些日子听父王说姐姐在去楚国的途中遇刺,可有受伤?”
漫舞微微一愣她并未想到这事连红华都知晓了,看来皇上确是对她担心的紧,她面上并无波澜却是偷偷挑眉望了一眼那七王妃,果不其然只见她身形一怔目光一时慌了的飘忽了一刻,而后便赶忙镇定下来,身子却是僵直了许多。
漫舞不禁心中暗笑,她擡头瞧向红华虽是语气轻淡但声音却明亮:“香儿放心,并无大碍,我漫舞虽是一介女流,但是想要我的命可并不是那么简单的!”她不禁转而望了一眼七王妃正对上那双满是复杂神色的双目,嘴角不觉勾起一抹冷笑道;“只不过,有人竟是有胆子想置我于死地,这倒是让我意外的很。”
她满意的的笑望着那七王妃满是惊惧的望着自己,她嘴上带笑却是寒如刺骨般满是轻蔑道:“只可惜那人却是低估了我漫舞,本还想着该如何处置她,不过念在她已是我宁国皇室中人的份上,我也不能不看皇上的颜面,方才刚从宫中回来,这事也就交给皇上处置了,听说这死罪可免不过活罪难逃,就看皇上如何定夺了。”
那七王妃的面上已是惨白一片,她擡眼瞧向漫舞却见她是目露寒光嘴角带笑的直直盯着自己心下更是一慌险些有些不稳差点瘫下身去。她僵直着身子,袖下的指尖已掐的生疼,心中大骇,满是慌乱与疑虑:不可能,她怎么会知道是我做的?不可能!不可能!皇上要赐我的罪?要将我抓去么?她一定是在吓我,一定是在吓我!她不过是个女流之辈不过是个平民小户,我可是楚国公主,我可是七王妃,不用怕她,她能有什么能耐。
一旁的宽炎见那七王妃竟是故作镇定,眼下竟是轻蔑一哼火上浇油道:“不过,若是有下次,我亦不会管她是否是皇宫贵族或者权高位重之人,若是再起歹心定将她碎尸万段!”
那僵坐在几步之遥的身形终于惊恐一颤,那宽炎直射向她的目光似乎要将她凌迟一般,她身形一瘫双手赶忙撑住一旁才将她身子稳住,知自己已暴露终是待不下去了,便赶紧由着侍女搀扶起身面色难看的对红华道:“本王妃身子不适就先走了!”说完急急的便退出了船舱硬是要那船夫赶忙靠岸去。
那红华满脸疑虑刚想开口询问却被漫舞拦下,漫舞朝她摇了摇头,红华也只好作罢,想着对那七王妃也并无好感便也不再挽留。宽炎与漫舞之后与那红华随意聊了聊便也起身告辞了,经这次恐怕那七王妃也不敢再有动作,若是日后她还不安分那他们也没必要手软了,既然楚皇忌惮这两国邦交忌惮这漫舞对皇上的影响,那么她还担心什么,如今这般手下留情已是十分忍让了。
回到漫府后,漫舞便与其母木萧萧商议了许久,为这良国马匹一事做足准备,而其父漫松源本就在经商之道上更是通晓不免也给了漫舞诸多建议,有父亲母亲提点这马匹一事让漫舞倒是轻松不少心下也是码定了许多。而这二日漫舞便是将诸多时间都用来陪三位夫君,想到这一去又是诸多时日不能相见心中便是闷郁不已,想着这几日多陪陪几位夫君免得到时又是不舍怕是连走都走不成。
一晃二日漫舞与木耶也该启程了,众人皆出府相送却被漫舞打发回去,看着这一行人恋恋不舍的模样倒是让她更有些放心不下。马车已备好,漫舞拉着司徒兰的手嘱咐道:“我与三夫君离家这几日几位夫君要好生照顾自己,兰对茶庄大小事务如今也已熟悉,这茶庄就交与夫君了!”
司徒兰不舍的拥住她道:“你放心,茶庄就交给我吧,你路上要小心!想着这一别又不知道要多少时日我这心中就难受的紧!”他低头在漫舞唇角吻了吻擡头对木耶嘱咐道;“这些日子就靠三弟了,你要好好照顾舞儿!”
木耶重重点头对他一笑,漫舞转头望向宽炎,见他如今已不那般愁苦心中放心不少道:“炎,你原本是将军及有魄力,庄中的事怕是兰会忙碌些许,府中你就多照看着,帮我照顾好爷爷。我很快就会回来的!”他轻轻笑起点了点头在她额上落下一吻。
漫舞转头望向白鸩有些歉疚的环住他的腰身道:“鸩,明明才成亲不久我这便有事要离开一段日子,你心中可不能怨我!乖乖待在府中好生休养,母亲说了会替你想办法看能不能治好你失语之症,好好等我回来!”
白鸩面上愁苦眼中清透着些许委屈猛然将漫舞紧紧搂在怀中,一旁的三人无奈挑眉,司徒兰不禁笑道:“四弟还当真是我们四人中最年幼的,这撒娇的性子竟是比三弟还更甚!”白鸩面上一红,怀中的漫舞不觉轻笑起来,而木耶却是一愣也不禁红了脸,他何时爱撒娇了?只不过是喜欢粘着舞儿罢了,这自己的妻子他为何不能粘着?
“好了好了,我们也该上路了!”木耶将舞儿拉只身边催促着众人赶紧回去,他将舞儿带至马车旁正欲扶她上去却见漫舞突然停下动作,满目不舍的转头望向众人,而后竟是转身飞奔而去在三人唇上纷纷烙上一吻,而后朝众人一笑跳上了马车。木耶朝众人挥了挥手跳上车去,绯衣将帘子放下朝三位主子点了点头便一抽缰绳驾着马车朝城外而去。
漫舞与木耶此行去良国只带了绯衣一人随行,而暗中有红衣堂的人早已与处在良国的密探捎去了消息。此行就连车夫也未带,而一路上绯衣也充当了车夫的身份,她易了容这般行事会顺畅许多。而本来几位夫君也想让漫舞易容,可漫舞本就不喜涂脂抹粉,平日里最多也只是淡扫蛾眉,而若是要她脸上附上一张人皮面具这叫她怎能受的了,于是便无论如何也不愿易容,虽说这身皮相有时确实不便,但她如今是以男装出门倒应当是无事的。
为赶时日一路上马车都飞奔的极快,免不了会有些颠簸,不过这车马是漫舞精心派人而制倒还算的上舒适的。从宁国往北一路前行,行至良国这速度快的话也要上好些日子。漫舞知道木耶心中对其父皇病情甚是担忧所以一路上也不敢多有耽搁,而这一路的景致虽是极好但二人也无闲暇停下来观赏,也只能在车中探头匆匆一望。一路匆匆由千山百川到平坦开阔的平原戈壁,漫舞不禁感叹这宁国的大好河山,难怪这邻周的国家会虎视眈眈。
马车一路飞尘,漫舞掀起帘子向外眺望,只见不远处能隐隐瞧见一座险峻的崖壁,她不禁一愣,脑海中一个画面飞闪而过停在了那埋藏在心的回忆中。还记的同样是一处险崖峭壁,那惊险的攀附在半崖上的灰色身影,那如残叶般突然坠落的身影,那张冷峻而舒服带着些狼狈的面庞,那冷漠而无情的双目,都将她本想封印在心底的回忆与情愫一一牵扯而出。她忍不住突然感伤赶忙放下帘子靠回马车中不敢再看。
木耶见她神色微露着感伤不觉有些诧异的问她:“舞儿,你怎么了?”
她愣愣擡头勉强笑着摇了摇头,可这勉强挤出的笑容却是骗不了谁,就连她自己都察觉到定是愁苦的难看。木耶见她如此不禁更是奇怪,再三追问她仍旧不愿道明只是否认的硬撑着说无事。她又能如何呢?漫舞靠在木耶怀中不禁闭目叹息,本以为不见便能不念,本以为不见便终会忘却,可她试过千百次,唯有在夫君身边她才不会想起那个人,可是总是在无意之中脑海深处的他的影子却总是会突然冒出,让她一阵慌乱。心中千万次的懊恼,懊恼自己的心为何如此,她已有四位夫君相识相知相爱相依相伴,为何,为何还是禁不住想念他,不过是刹那间的一时停留,她不懂,为何竟是如烙印般刻在了心中,怎么都抹不去。
她曾经想过,若是不曾遇到兰,若是不曾与宽炎相遇,若是不曾与木耶相识,若是不曾与白鸩患难相依,她恐怕会因他深陷情海再也无法抽身,她还记得自己望他时的模样,定是如一个普通少女一般满脸羞怯,她在他面前不自觉便会忘记自己是“漫三公子”的身份。如今她心中已有了四位夫君,无法割舍的心中依恋,而如今又该如何?罢了,她终究一声轻叹不愿再想,多情总被无情恼,可如今她却是因自己的多情而苦恼不已。
漫舞闭眼轻叹:“良国,还未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