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系统彻底下线了?(1/2)
坐忘峰深处,藤蔓半掩的石窟里,几缕晨光从石缝挤入,在地上投下几道歪斜的光带。
谷畸亭的意识像是被猛地摁进滚水,又瞬间塞进冰窖里。
疼~
不是那种皮肉撕裂的锐痛,是骨缝里和经脉深处渗出来的,带着烧灼感的钝痛。
密密麻麻的,如同无数细针顺着血管游弋,冷不丁就扎进最脆弱的地方。
此刻他的眼皮重得很。
他用尽全身力气,才勉强掀开一丝缝隙。
视线里光影扭曲,模糊一片,仿佛隔着一层浸了水的毛玻璃。
身体沉得像灌满了铅,别说动弹,就连动一动指尖,似乎都要榨干最后一丝气力。
“嗬……”
一口带着浓重的铁锈味气息从喉咙里冒了出来,牵动了左臂的伤口。
剧痛袭来,眼前又是一阵发黑。
“这是什么地方?”
当适应了光线后,谷畸亭才勉强看清了四周。
这里似乎是一个石窟。
石壁的凹处卡着几截枯木,表皮糟烂,一丛绿苔顺着木纹向上攀爬。
这里似乎有些年月了。
地上坑洼里积着浑浊的泥水,倒映着洞顶漏下火星般跳跃的光斑。
不知何处钻进来的风,裹着土腥气,刮得石缝里几根枯草微微颤抖。
他挣扎着撑起半边身子,低头看向自己。
左臂已经被包扎好了。
布条算不上精细,但规整地缠绕在臂膀上,从肩头下方一直裹到手肘附近,压住了那股要命的枪伤伤口。
谷畸亭怔怔地盯着那条粗糙的包扎带。
昏迷前,他连给自己止血的力气都耗尽了。
是谁给自己包扎的?
难道是……高艮?
昏迷前那模糊的视线里,他和无根生,确实出现了!
想到这里,谷畸亭心头一紧,下意识地开口,声音干涩道。
“高哥?你在吗?!”
可回答他的,却是那既熟悉又混蛋的声音。
“啧,醒过来头一句就是找高艮。你俩还真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
这声音……
谷畸亭猛地扭过头。
无根生不知何时坐在那里,背靠着冰冷的石壁,离他不远不近。
他手里漫不经心地盘着一块鹅卵石,目光却投向石窟入口处。
那儿有几缕晨光懒洋洋地流淌进来,照亮了空气中飞舞的微尘。
侧脸的轮廓在光尘里显得有些模糊,少了平日的玩世不恭,竟透出几分难以言喻的平静,甚至夹带着一丝落寞?
谷畸亭的脑子一下没反应过来。
是无根生把自己弄回来的?
那口棺材呢?
老夏怎么样了?
高艮又去了哪里?
无数疑问堵在喉咙口,反而让他一时不知该问什么。
无根生指间捻着一块石头,细微的摩擦声在寂静的山洞里格外清晰。
他侧过头,目光沉沉落在谷畸亭脸上。
那双眼睛深不见底,像藏着整片幽暗的海,不见平日的戏谑,也没有刻意的关切,只是纯粹的,近乎“空”的平静,就那么直直地看着他。
过了好一会儿,那平静才被打破。
“怎么样?还死不了吧。”
声音不高,带着点惯有的懒散调子。
谷畸亭眼皮动了动,算是应了。
无根生站起身,走到他身边蹲下,随手把那块鹅卵石搁在干草堆旁。
“夏柳青那小子,伤了根基,断了三根骨头,真炁逆行搅了脏腑。不过,死不了。”
他顿了顿,探手试了试谷畸亭的额头,指尖冰凉,“高艮送他去找门里的好手了。治这种伤,门里的手段,比什么仙丹妙药都顶用。”
听到夏柳青无事,谷畸亭这才微微松弛了一点。
他想问,那口棺材呢?
刚想提气出声,一股撕裂般的剧痛猛地攫住胸口,气没上来,反呛得他弓起身子,撕心裂肺地咳起来。
“急什么。”无根生按住他肩膀,力道不重。
他这一按,谷畸亭立刻就感觉好受了很多。
“你的麻烦比他大。身子掏空了,还让那棺材里的邪气侵了体,经脉乱成一锅粥。能睁开眼,算你命够硬。”
他嘴角一笑,带着点调侃。
“我可是守了你一宿,靠着我的‘神灵明’,才把你从鬼门关那头拽回来,哈哈~”
谷畸亭吞咽了几夏,缓缓说道。
“多谢…掌门…”
话音刚落,系统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在他脑海深处响起。
【沉眠之柩任务完成。】
【结算中…因果线修正…核心任务链第一阶甲申前夕完成。】
【正式进入第二阶段-甲申之乱】
【宿主状态评估:稳定。精神稳定性:临界值。因果扰动值:已收敛。】
谷畸亭的咳嗽声戛然而止。
一股寒意瞬间从尾椎骨窜上天灵盖,全身的汗毛根根倒竖。
【基于宿主当前状态及因果稳定性,自主权限开放。】
【最终判定:干预阈值已达临界点。】
【后续引导终止。请宿主遵循既有轨迹前行,独自面对甲申之乱局】
【此次乱局宿主存活后,与宿主将再次建立连接。】
最后一个音节落下,那声音如同被利刃切断,消失得干干净净。
没有余韵,没有残留。
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重伤下产生的幻听。
谷畸亭的瞳孔骤然缩紧,扩张,呼吸在那一刻彻底停滞。
什么意思?
后续引导…终止?
遵循既有轨迹…前行?
这不是不派任务了。
这是要把他一个人,扔进这伸手不见五指的乱局里,摸黑趟路!
那股自他降临此世便如影随形、如枷锁禁锢、如鞭子驱策的“系统”……
就这般消失了?
谷畸亭的心猛地一沉,下意识地在脑海深处呼唤、确认、质问。
意识的角落空空荡荡,死寂无声。
说好的不联系只要一年呢?
要知道,在原著里甲申之乱可不是只持续了44年那一年,可是直接持续到45年秋啊!甚至会更远,说不准就是好几十年!
谷畸亭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并也不是害怕。
而是巨大的茫然,像一脚踏空,坠入无垠的虚无。
系统在时,他恨它怨它,觉得自己是提线木偶,一举一动皆被算计。
他曾无数次幻想,若无系统,天地是否更宽?
可当这一天猝然降临,涌上心头的不是自由,而是铺天盖地的恐慌。
没有任务的指引,没有冰冷的提示警告,他该何去何从?
他过往的每一步,看似是选择,实则都在系统划定的框架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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