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你不会哭了（2/2）

她抬起手，指尖在虚拟面板上轻轻一划。

“坐标锁定。”

那诡异的重叠声线不带一丝波澜。

“准备投放‘净化者’。”

雷岩的瞳孔骤然收缩。

“净化者”？！

那东西根本不是武器，那是“方舟”用来自毁的最后手段！一种能将方圆十公里内所有有机物彻底分解成基础粒子的禁忌协议！

一旦启动，别说异变体的胚胎，就连那片区域的土壤都会被从这个世界上抹得干干净净！

“指挥官！”雷岩几乎是吼出来的，“那里还有我们的搜救队！十二个人！他们还在废墟

陈嘉禾的手指在半空停住。

“撤离需要多久？”

“至少二十分钟！地下结构太复杂，塌方堵死了好几条路！”

“给他们十分钟。”

陈嘉禾的手指重新落下，在面板上飞快跳动，设定着死亡的倒计时。

“十分钟后，不管人撤没撤完，投放。”

雷岩的脸瞬间没了血色。

“你疯了？！那可是十二条人命！”

“嗯。”

陈嘉禾转过头，那双已经彻底变成深紫色的瞳孔对上了他。

“十二条人命，换三百一十二个潜在的灾难源。”

她用一种讨论天气般的口吻，说出了最冰冷的话。

“很划算。”

雷岩的大脑一片空白。

划算？

她竟然用了“划算”这个词？

“你……”他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你还记得你是谁吗？！”

陈嘉禾没有回答。

她只是重新转过身，继续盯着屏幕。

“九分五十秒。”

“倒计时开始。”

雷岩疯了一样冲出指挥中心，一路狂奔。他要亲自去通知搜救队！哪怕只能从那座坟墓里多拖出来一个！

身后，陈嘉禾静静站在落地窗前。

她的手指轻轻按在冰冷的玻璃上。

和她的心跳一样，没有温度。

“他说得对。”

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突兀得像是凭空出现。

牧辰不知何时已经靠在旁边的操作台上，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歪着头打量她。

“你确实不记得自己是谁了。”

陈嘉禾没有回头。

“我记得。”

“是吗？”牧辰挑了挑眉，走到她身边，学着她的样子，也把手按在玻璃上，“那你告诉我，陈嘉禾是谁？”

“‘方舟’的指挥官。”

“错。”

“咔嚓”一声，牧辰咬碎了嘴里的糖，笑得很欢。

“陈嘉禾是个人。”

“一个会在深夜偷偷给孤儿院的孩子送物资，会因为战友牺牲把自己关起来哭一天，会因为救不了所有人而自责到三天不吃饭的……傻子。”

他凑近她，压低了声音，像恶魔在耳边低语。

“可现在呢？”

“你只是一台高效的战争机器。你衡量生命，计算得失，然后做出最‘划算’的决定。”

“但你不会哭了。”

陈嘉禾按在玻璃上的手指，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这样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