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计划（2/2）
“明天天亮之前，我要看到成品。”
“嘿！你当我是神啊？”
索尔宾叫嚷起来，但手上的动作却没停，已经开始翻找合适的金属板材。
“行吧行吧，看在金币的份上！不过丑话说在前面，这么赶工出来的东西，要是在水底下漏水了，可别怪我！”
“放心，我对你的手艺有信心。”
夜雨拍了拍索尔宾的肩膀。
搞定了潜水服，夜雨马不停蹄地赶往下一个目的地。
这里充满了更加精细、更加……不可预测的机械噪音。
各种奇妙的装置发出滴滴答答、嗡嗡嗡的声音，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机油混合臭氧的味道。
他找到了一个戴着巨大护目镜，头发像被闪电劈过的侏儒。
“你好，宾格斯。我需要借用一下你的宝贝。”
侏儒宾格斯推了推护目镜，露出一双因为兴奋而瞪得溜圆的眼睛。
“哦！夜雨！我的朋友！你是说……‘地底穿梭者号’改进型钻探机吗？太好了！我正好给它加装了新的震荡稳定器和自动润滑系统！你想钻点什么？地铁隧道？还是某个不开眼的戈仑石怪的脑壳？”
宾格斯手舞足蹈，唾沫横飞。
“都不是。”
夜雨看着那台比他还高，布满了各种仪表盘、杠杆和闪烁灯光的巨大钻探机，嘴角抽了抽。
“我需要用它在……水下作业。”
宾格斯的动作停滞了，护目镜后的眼睛眨了眨。
“水下？钻……水？”
他的小脑袋歪向一边，似乎在处理这个超出常规的请求。
“理论上可行！‘地底穿梭者号’的密封性是经过我精密计算的！虽然我最初的设计是用来钻透铁炉堡的花岗岩……但钻水底的烂泥应该也没问题！不过动力核心在水下的散热可能会有点小麻烦，还有水压对钻头扭矩的影响……”
宾格斯又陷入了技术狂热中，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述各种技术细节。
夜雨耐着性子听了五分钟，才找到机会打断他。
“总之，能用就行。我急用。”
“没问题！借给你！记得给我反馈详细的使用数据！尤其是水下环境对新型稳定器的影响！”
宾格斯爽快地答应了，然后又递给夜雨一本厚厚的操作手册。
“这是最新的操作指南，3.0修订版。注意第57页关于紧急制动和反向螺旋推进的部分，上次测试的时候……”
夜雨看着那本比圣契还厚的手册，果断将其塞进了背包深处。
他觉得，到时候还是凭感觉操作比较靠谱。
带着侏儒钻探机的“钥匙”——一个复杂得像魔方的小玩意儿，夜雨离开了矮人区。
下一步，是去寻找他这次行动的关键“技术支持”。
他没有在暴风城停留，而是直接雇佣了一只速度最快的狮鹫，飞向了月溪镇。
现在的月溪镇繁忙，热闹。
但夜雨的目的地，是镇子外围一个不起眼的废弃农场。
农场周围散落着各种金属零件、废弃的齿轮和烧焦的木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黑油与火药混合的气味。
几个绿皮肤，身材矮小的身影正在一个临时搭建的棚子
“笨蛋！我说了红线接蓝线！不是绿线！你想把我们都炸上天吗？”
“闭嘴！这明明是优化！加大推进剂的瞬间爆发力！懂吗？艺术！”
“艺术个屁！上次你的‘艺术’把厕所炸了！”
夜雨走近时，正好一个扳手呼啸着从他耳边飞过。
他面不改色地侧身躲开。
“嘿！伙计们！看来你们精力很充沛啊。”
争吵声戛然而止。
几个地精同时转过头，看到夜雨，脸上露出了混杂着警惕、贪婪和一丝……熟悉的表情。
他们正是当初跟着夜雨从加基森一路来到东部王国的地精工程师小队。
为首的是一个戴着矿工帽，耳朵上夹着一支雪茄的地精，名叫吉兹尔。
“哦！老板！是你啊！”
吉兹尔丢掉手里的工具，搓着手迎了上来，小眼睛里闪烁着金钱的光芒。
“什么风把您吹来了？是不是又有大买卖了？”
“确实有个活儿。”
夜雨开门见山。
“风险高，技术难度大，但报酬……绝对丰厚。”
一听到“风险高”和“报酬丰厚”，几个地精的眼睛同时亮了起来，耳朵也竖了起来。
“说说看！说说看！”
另一个瘦高个，脸上还有爆炸熏黑痕迹的地精，名叫斯普罗克，急切地问道。
“我们需要去一个地方，水底下。然后用这个大家伙……”
夜雨简单描述了一下侏儒钻探机。
“……在悬崖底部打个洞。然后……”
他顿了顿，看着地精们越来越亮的眼睛。
“……安装一些‘小礼物’。上次的魔法炸弹，我们可以测试一下了。”
地精们互相看了一眼，脸上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笑容。
“水下作业？”
“钻洞？”
“安装‘礼物’？”
吉兹尔的雪茄差点掉下来，他兴奋地搓着手。
“老板！这活儿听起来……太地精了！我们接了！”
“先别急着答应。”
夜雨补充道。
“这次的地点有点特殊，守卫很严密。我们需要绝对的隐秘和精准。”
“嘿嘿，老板，说到隐秘和精准……”
斯普罗克拍着胸脯，结果拍起一阵灰尘。
“……可能不太行。但说到把东西弄到它不该在的地方，顺便搞点大动静，那我们是专业的！”
夜雨看着这群跃跃欲试，眼中闪烁着对爆炸和混乱充满期待光芒的地精，满意地点了点头。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很好。收拾东西，跟我走。我给你们准备了新玩具。”
他指了指不远处，几个由索尔宾赶工出来的，造型奇特，泛着金属光泽的地精尺寸潜水服。
地精们看到潜水服，顿时发出一阵兴奋的怪叫。
“哇哦！水下作战套装！”
“这玩意儿看起来能防鲨鱼吗？”
“防不防鲨鱼不知道，但肯定能装更多炸药！”
他们立刻围了上去，对着潜水服敲敲打打，评头论足，很快就开始讨论如何对其进行“优化”和“改装”。
夜雨没有阻止他们。
地精的创造力（和破坏力）在这种时候往往能带来意想不到的效果。
他只需要把握好大方向，剩下的……就交给专业人士（惹祸精）吧。
带着这支临时拼凑起来，成分复杂，看起来极不靠谱的“特种工程小队”，夜雨再次返回湖畔镇。
当湖畔镇的士兵们看到夜雨不仅回来了，还带回来几个吵吵嚷嚷的地精，以及一堆看起来就像随时会爆炸的奇怪机械装置时，他们的表情精彩极了。
乔张大了嘴巴，半天没合拢。
他看着那些地精围着一个巨大的，还在嗡嗡作响的钻探机指手画脚，又看了看夜雨那一脸“一切尽在掌握”的轻松表情，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正在被反复刷新。
乔：“圣骑士……地精工程师……侏儒钻探机……水下作业……我一定是在做梦。对，这一定是狼蛛的毒气造成的幻觉。”
地精工程师吉兹尔对同伴低语：“看到那些士兵的傻样了吗？他们肯定想不到，我们马上要开着这玩意儿去捅兽人的屁股……从水底下！”
夜雨无视了士兵们呆滞的目光，开始指挥地精们将设备搬运到湖边一处隐蔽的角落。
潜水服被仔细检查和调试。
侏儒钻探机发出低沉的轰鸣，地精们兴奋地爬上爬下，熟悉着操作。
夜雨则拿出那张沾着血迹的地图，再次确认着石堡高塔悬崖下的水域深度和地质结构。
湖面的雾气似乎更浓了。
对岸的黑暗森林里，隐约传来几声压抑的嘶吼，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但夜雨的心中，却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期待。
圣光与工程学。
骑士与地精。
还有一台准备在水下大显身手的侏儒钻探机。
这场针对黑石先锋的“斩首行动”，注定不会平凡。
他甚至有些迫不及待，想要看看当加塞尔佐格发现自己的老巢底部，突然冒出一群戴着潜水头盔的地精时，会是怎样一副精彩的表情。
夜色，正浓。
湖畔镇的空气中，除了夜晚的寒意，似乎还多了一丝机油、火药和……疯狂的味道。
真正的行动，即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