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新火不熄,钥匙传人(2/2)
月光透过高窗洒落,照在那只新樟木箱上。
标签上的字迹尚未干透——“留给下一个清明”。
我伸手轻抚箱面,忽觉指尖一凉。
箱角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微型接口,金属触点泛着冷光。
我皱眉细看,发现底下压着一张便签,字迹熟悉:
“老物件也该学会说话了。
等你们准备好,我就把‘它们’唤醒。”
落款无名,只画了一枚齿轮与树叶交织的图腾。
我盯着那张便签,指尖还残留着金属接口的寒意。
齿轮与树叶交织的图腾像一枚沉默的印章,压在我心头。
“老物件也该学会说话了。”
这话不该是玩笑。更不该,出自一个无名之人之手。
我蹲下身,仔细端详樟木箱角落那个微型接口——做工精密,绝非民间作坊所能为。
它嵌入得如此自然,仿佛原本就属于这口承载三代记忆的老箱。
我掏出手机,拍下图腾,发给技术顾问小周:“查这个标志,越快越好。”
窗外月光悄然移位,照在墙上那幅“林家三世档案”进度图上。
红线已延伸至“教育普及”阶段,而新节点正闪烁微光:“记忆触感计划”。
第二天一早,胡教授带着两名高校团队成员来到社区中心。
他们推来一台银灰色扫描仪,外形似医疗设备,却透着工业级的冷峻光泽。
“这是‘文迹一号’,能捕捉老物件表面0.1微米级的磨损痕迹。”她语气平静,眼里却有火,“我们要做的,不只是复刻形状,而是还原手感——那种只有常年使用才会留下的、独一无二的生命印记。”
我看着他们小心翼翼取出父亲当年誊写村民名单的钢笔。
笔杆上的咬痕、墨囊边缘的裂纹,甚至指腹摩挲出的油光,都被一一录入系统。
随后,3d打印机制作出一支几乎无法分辨真伪的复制品,只是表面多了细微凹凸——那是根据原始数据转化而成的“触觉编码”。
盲人只需触摸,就能“读”到那段文字的内容。
展览开放首日,人潮涌入。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颤巍巍走近展柜,伸手抚上那件复刻的犁头。
他的手指停在刃口一处微小的弧度上,忽然浑身一震,眼眶瞬间通红。
“这角度……和我爹当年磨的一模一样。”他喃喃道,声音哽咽,“几十年了,没人记得这种磨法……可它还在。”
全场寂静。连空气都仿佛凝固。
何会长站在人群后方,久久未语。
良久,他拨通电话:“追加两百万,五年滚动投入。这不是项目,是通灵工程。”
当晚,我在办公室整理百名学员的最终档案。
灯光昏黄,窗外雨声淅沥。
当翻到林小满的资料时,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的籍贯栏写着闽东山区——正是陈世昌所在县。
但更让我警觉的是另外三人:一个来自粤北,两个来自浙南,看似分散,可当我调出实习记录,却发现他们都曾在李维汉旗下环保科技子公司短期任职。
且提交的“老声音”作品中,背景里皆有一段极轻的吟诵声,经降噪处理后,浮现出一句模糊却熟悉的调子——
“守业如守心,持利不欺亲。”
那是李家祠堂祖训的变体。
原句本应庄重肃穆,可在这几段录音里,却被刻意放缓节奏,混入地方民谣旋律,像是某种伪装的信号。
我猛地合上电脑,冷汗滑落脊背。
火种已燃,但有人早已埋下了灰烬里的火星。
我立刻启用加密通道,将四人档案标记为“观察级”,并拨通郭领队电话:“从现在起,所有集训营外联活动必须双人同行。尤其是对外文化合作事项,一律暂停审批。”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你怀疑……他们是有备而来?”
“不是怀疑。”我望着窗外漆黑的夜色,低声道,“是确认。那把钥匙还没交出去,就已经有人想抢了。”
雨越下越大。
而在城市另一端,某个地下实验室的屏幕上,正缓缓浮现一幅全国分布图。
一百个光点依次亮起,其中有四个,泛着幽蓝的异色。
监控画面切换,定格在社区中心展厅一角——那口新樟木箱静静伫立,接口微闪,如同呼吸。